接下来的几天,陈长河虽然一直都表现得如常,但脸上的笑总是带着一丝勉强,同时兰兰还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叫做坚定的东西。
兰兰以偶尔回家看奶娘和进山打猎为由,经常来往于皇宫与城外的五里屯。
五里屯,就是陈长河和大娘所在的村落。
皇宫内,看着边关送来的塞外蛮夷又犯边城的消息,司晨天惠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直苍蝇。
“皇上,莫怒,边城有大将军在,不会有事的。”季璃说。
“朕不是在生默的气,只是觉得若是昭国能够再强大一点,那么这些塞外名族就不会敢这么三番来犯了。”
“皇上,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塞外草原收成不好,蛮夷每到冬季就缺衣少食,所以这个时候掠夺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性了。”
“那你们干嘛不把草原打下来?”兰兰插了一句话,她一开口就用的女声很容易被分辨出来。
“兰兰姑娘,贸然发兵侵占的话,会引起昭国上下以及内外不满,也会给晋王一派留下可以弹劾默的把柄。”
“而且草原除了能养马以外,青稞的收成也不好,拿来何用?”司晨天惠也懒懒的开了口,他们从不避着兰兰讨论政事,因为就算想避也避不开,干脆就让她旁听了。
只不过司晨天惠在兰兰之后开口后就给人一种一个人在自问自答的错觉。
最常和他们在一起的季璃就会产生一种皇帝本人在用两种声音在自言自语的错觉。
他相信,若不是像他知道真相,其他人见了一定会以为皇帝这是操劳过度发病了,至于什么病——疯病。
“怎么就没用了?草原上不是还可以养牛养羊练战马吗?”
昭国的家畜还分地位高低,尤其是在知道牛少而且是农耕工具之后,让她连吃口牛肉都感到有罪恶感。
“既然你说的这么好,那么你觉得那些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会舍得拱手让人?!”
兰兰性子一上来,司晨天惠的脾气也给挑了起来,低声呵斥之下,对方就沉默了。
“那还不是你们不知道温水煮青蛙,就知道强取豪夺,哼!”兰兰不甘的嘟囔了一句之后就退回了空间。
“陈兰兰!!”她这性子。
兰兰:嘁,我说的是事实嘛,有本事你进来咬我啊!
“好了皇上,别和兰兰置气,她是其他世界的人,不明白发兵的影响也不能怪她。”
哭笑不得的欣赏完皇帝自言自语,季璃只得好言相劝,听得司晨天惠很无语。
朕才没有找她麻烦,只是她的性子确实需要改改。
何况他也对兰兰刚刚的提议感到很有兴趣。
若真有对付蛮夷一劳永逸的法子,这对于昭国确实是件好事。
季璃与他想到了一块儿,替他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兰兰姑娘,敢问这温水煮青蛙怎说?”
“。。”
“兰兰姑娘?”季璃难办了。
“。。”
“她没在了,应该是回去了。”
呃,兰兰姑娘真是。。有个(任)性。
“皇上,太后说想圣上了,还请圣上午膳时分一起用餐。”
季璃还在原地无奈兰兰的脾性,门外就传来李公公的声音。
因为兰兰的原因,从那以后他的书房除了知道这件事的几人外,所有人都不得在商讨要事的时候入房,包括李公公,而且每次都会锁门。
不过越是神秘,就越是招惹有心人的刺探。
在多次听到里边传出的女声之后,便开始有人口传皇上金屋藏娇的流言,只不过,令人诧异的是除了女声,几位大人也在里边。
于是听到流言的朝臣们纷纷表示不理解,女人还好说,但同时还带着三位阳刚的大人这是做什?!
对于这些求真相的观众,季璃每天都是带着和颜悦色的微笑却对于他们的好奇之事只字不提。
司徒默就不用说了,整天板着个脸根本没人敢问他。
段续卿呢,他只需优雅的一笑,来人的心就迷得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干什么找他的了。
总之,因为这件事,皇宫还抓出了一大批各家探子,以至于达到了一次性送完刑部刑讯逼供的刺客的高峰。
有趣的是,其中竟然还有刑部自己的探子,当刑部尚书见到眼熟的脸后,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整个脸色就没正常过。
“去回太后,朕午膳的时候去看她老人家。”
头也没抬,司晨天惠这么说道。
看来她终于是没能忍住要出手了!
“皇上,太后此次主动召见恐怕是为了立后一事,你多次以理由避开,恐怕这次是没有机会了。”季璃微蹙着眉头,一脸沉思。
司晨天惠却是扯了扯嘴角毫不在意。
“不过是个女人,难道还能比续卿更迷了朕的心智不成!”
想到兰兰造成的谣言他就想揍她一顿,她接连两次的和段续卿过不去,已经在朝野上充分展示了他是断袖且钟情于手下段侍郎的说法。
后来兰兰上朝老盯着续卿发呆,就变成段续卿已经成了皇帝迷恋的专宠,每次都借政事讨论揩他的油,就差说他是祸国男妃,造成皇帝后宫三千无所出了。
“续卿?噗。。”
“季璃!”
“微臣知错,但皇上您压倒段侍郎的那一幕确实太噗。。”
天惠扑倒续卿的流言传到了明间后,民间对于皇家的幸秘都十分感兴趣,甚至还有人将二人共在软榻缠绵对望的场景给虚构了出来,还画成了图,坊间不知有多少女子为了那一幅画抢破了脑袋。
而他很不幸的,看到了其中一幅,那画虽然圣上面容模糊,但内容比现场香艳多了,他都差点没把持住鼻血!
所以,他还是不要告诉boss的好。
看着季璃一幅想笑又憋红脸不笑的模样,司晨天惠突然有着还是让他直接笑出来比较舒坦的感觉。
“。。”
都是那该死的陈兰兰的错!
在离盐城很远的一座小路上,已经是山贼事件发生之后两个多月的时候了。
两位身姿挺拔的青年一人骑着一匹高大的马匹,悠悠闲闲的在一条小路上前行着。
其中一位长相阴柔,长发红唇,大眼水波流转根本就不像是一名男子,另一位脸色苍白,低眸抿唇,已显病态却仍倔强骑马。
“何侍郎怎么不担心这一路颠簸,我们离大部队越来越远,再遇到山贼?”马背上的段续卿游刃有余的骑在马背上,时不时的还爱怜的抚摸一下腰间的笛子。
“段侍郎真会说笑,只怕这几座山的山贼听闻段侍郎的名声都得绕道而行。”
何子青正经的抓稳了缰绳,才说完就用右手挡住嘴咳了起来。
“得了,别装了。”段续卿见他这样,不由的促狭一笑。“兰兰已经说过你身体很健康,你再自虐可是伤害皇上的臣子了!”
“兰兰?是谁?”何子青还是那样云淡风轻,关于这个人他为了证明对他的相信而说了太多遍,但却是从不曾透露再多这个兰兰的消息。
“想知道啊?求我啊?”段续卿不怀好意的眯着眼笑了起来,“她的存在太过特别,我只能告诉你,别辜负她想要你通过这次立功获得免死金牌的希望。”
“当然,你更别辜负皇上就是了。”
“容我回去和家父商量。”
何子青没有同意他的话,关于侍郎府的立场,关系重大,他不能擅自妄下定论。
但只有一件事他是知肯定的,那便是若是他在此刻拒绝了他的邀约的话,面前这个看似美的存在会在下一刻化身修罗直接取了自己的性命。
就像他查到刺杀他们的人的据点后,包括相关官员,他将一众杀手全部屠尽那般。
现在的他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暂时还没有与他为敌。
“又不说话啊,真不知道侍郎府是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闷葫芦的!或者,本官该叫你假病秧子?”
何子青没有理他,段续卿就一个人东拉西扯,他总是试图挑起何子青的其他情绪。
可惜,他发现何子青好像除了办事演戏的时候,基本都像个无欲无求的和尚,不喜女人,不喜权利,或者说,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为官之人。
两个人就这么走走停停,一边各地考察人才,一边追赶大部队。
何子青除了会按照他口头上说那样为了得到所谓的免死金牌才会对人才的选拔上严格执行现出喜好外,其他真的是没什么反应,就算是体弱真病了也没有示弱的哼一声,而是主动积极的就医,压根不要段续卿上场。
段续卿:这么容易就风寒,其实是个真病秧子吧!兰兰看走眼了!
何子青:你是武职,我是文职,大冬天的只穿两件衣裳,你我交换试试。
段续卿则是笑,笑,还是笑,美,美,还是美,在大家都以为不说话的他是个女人的时候,唯有有点眼色的人能从他眼里注意到那一闪而过的锐利,其余的时候他不是在扮美,就是在卖萌,看得同行的何子青鸡皮疙瘩不已。
何子青:其实你本来就是个女人吧!
段续卿眉眼一抛:嗯,何侍郎英明!
何子青:噁,下官又觉得身体不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