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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马义之的文昭关

著名音乐家唐诃是我的老乡,他是易县梁格庄人。前些年通过苏友林认识了唐诃,他给我的印象非常好,才气横溢,平易近人,而且爱好书法。他的字很好,雅致大方。他的书法作品,比如写“朝辞白帝彩云间”,他在字的旁边附上工尺谱,非常别致,人称“音乐书法家”。前几年他出版了自己的回忆录性质的散文集,给我寄来一本,我都仔细看了。我最感激动的是,文中提到我的一位老战友马义之。唐诃说,马义之是个音乐天才,凡有眼的就会吹,有弦的就会拉。他并且说,是马义之教会他吹笙和工尺谱等等,这一切不禁勾起我很多的回忆。

唐诃和马义之相处的时间,在1938年和1939年这个时间段。我同马义之相处的时间要晚得多,在1946年以后一段时间。

1946年4月初,我被任命为晋察冀野战军第十七团政治处通讯干事。当时六旅部驻在柴沟堡,十七团驻在洗马林。我是在4月7日到达洗马林,因为有个“四八烈士”,到了洗马林就张罗开追悼会,所以这个日子记得清。当时十七团的政委是刘克宽,政治部主任王栋,张学义是组织干事,马义之是教育干事。马义之比我大得多,差不多有十来岁,他把我当小弟弟看待,凡事都帮助我,照顾我。他对我是无话不谈。他曾对我说:

“我第一次结婚是抗战开始的那年,后来我参军走了,我媳妇想我,生生的想死了。”说着伤心至极。

马义之是徐水人,家中颇有田产,算个不大不小的财主。马义之年轻时长得俊俏,又会唱戏,唱旦角,梆子腔,嗓音特别洪亮,唱《大登殿》,人称“一口儿红”。邻村的一个财主家的女儿看上了他。据媒婆说,得了“相思病”,已经是奄奄一息,就快不行了。后来一打听,是好人家的女儿,模样儿也好,又念过几天书,两家大人都同意,就定了亲,不久就成亲。小两口儿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不必多说。不久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这就是“卢沟桥事变”。马义之为了打日本,毅然决然参军走了。马义之是越走越远,一走三年。他的美丽的妻子的病体,一天比一天沉重,不到三年香消梦断,呜呼哀哉……等死一年后,马义之请假回来看望他妻子时,只能在她的坟上痛哭一场而已。

我喜欢发表一些没盐淡醋的空论,照我说,这马义之的第一任妻子(原谅我不知道她的姓名)也应该算一个革命烈士,她和前线战斗牺牲的烈士完全是一样的,她也是为抗战献出了自己的生命,难道不是吗?她一生中最最向往的,最想得到的,并且是已经得到的,就是她的爱情,她为了打日本,牺牲了自己的爱情,连同自己的生命。她不是烈士是什么?封建社会还知道为贞洁的女人立个牌坊,新社会谁想到要敬重这种富有牺牲精神的女人?读者诸君想到过吗?我的空论,猛一听很可笑,但是,这可不是我偶然头脑一热胡乱说的,这是我多年考虑的结果。马义之前妻的故事太感人了,它使我多年来,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简直是无法释怀,所以才写下这些空话,惟望读者谅之。

1946年5月初,我们部队出发,到察哈尔北部去剿匪。那所谓匪不过就是日伪留下的残部而已。9月初开拔,奔向集宁。这就开始了解放战争(当时叫自卫战争)的第一仗——集宁战役。马义之非常关心我,照顾我。他说,你没有战斗经验,打起来跟着我。他让我跟着他,可他一开始就把我弄丢了。

集宁战役是一次大会战,主要战场在集宁及其以西的广大山区。我们团的参谋们看错了地图,见电报上命令我部到凉城集结待命,我们就大踏步(一百多里地)奔向了凉城县,其实是指集宁西边的一个小村,凉城村。凉城县有个海子,我们到达这海子边,命令来了,赶快往回走,是凉城村。我们往回赶时,敌人已经占领了凉城村。路上敌人的飞机不断侦察骚扰,一吹防空号,我们就找地方隐蔽起来。当时是秋后,庄稼没有了,只有一片一片的蔴地。我一钻进去蔴地,倒地就睡着了。等我醒来,山野里一片寂静,把我吓坏了。我想,我睡着了没听见吹号,搞不好这回要当俘虏。越想越怕。这时已是下午,后来我看见东边敌机正在俯冲扫射,我想,八路军没有飞机,它扫射等于给我指示了方向,我就拼命往那里跑。到天黑下来时,我追上了我们那个部队。找到马义之,说明情况,他笑了,他说,我也经过这,今天算你补了一课。这时前面枪声大作,传下来,“往后传,上刺刀!”我没再多想,战斗就这么开始了。

关于集宁战役,有许多事情要说,要写,那是一次会战,并且是一次混战。敌人包围我们,我们又包围敌人,里三层外三层,打成一锅粥。旧历八月十五,下了大雪,又刮着大风,人称“白毛旋风”,我们穿着单衣,真过瘾。马义之喊着:“林鹏,真败火!”张学义笑着说:“把一辈子的火气都败光了。”我和马义之一起救护伤员,把他们抬到绑扎所去,给他们包扎好伤口,后来又把他们丢掉。整个部队的运动,就像天上的浮云,水中的浪花,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就像“白毛旋风”。

我们的对手是傅作义,他们的援兵不断增加,打了二十天,我们撤出战场。我们是向北突围,从八苏木过铁路,向北一直走到一个蒙古人的村落,后来向西走,向南,三天后又从红沙坝过铁路,向东急行军,过隆盛庄,向兴和奔。

临突围前,发给我们政治处每人一支步枪,给了我一支德国老套筒,十五发子弹。过了隆盛庄,夜间行军中,我才想起我的步枪里顶着一颗子弹,无论如何退不出来。马义之说:“你既然顶上子弹,为什么不放掉它?”我说:“夜间突围,我没有看见敌人,我朝谁放?”大家都笑了。张学义帮我扳枪栓,先得把枪栓扳正,才能向后退。张学义也扳不起来。主任王栋说:“我有办法。”他把步枪放在地上,用一块石头往下砸,砸了几下,还是不行,他说:“把它交军械处吧。”马义之对我说:“交军械处最好,省得你扛着它了。”

马义之有各种生活上的小办法。他教给我,晚上睡觉时,把双脚垫得高高的,让血向心脏流,脚上的泡不痛,消除疲劳也快。这个办法很有效。许多年以后,着了急我就用这办法。

集宁战役以后,我们往东开,参加怀来战役。据说陈诚到了康庄,我们同他顶牛。怀来战役也是一场大战。我们在怀来南部的大山中,翻过来,翻过去,战斗异常激烈不必说,一个饿,一个渴,实在难熬。饿了,只是走不动路,不至于死人。渴不一样,一会儿就死了。怀来南山里有个村名叫花庄,花庄村头有一口井。我听说前面有井,我就跑了一段,赶上前去喝水。马义之喊我:“林鹏,你别喝了,我给数着呢,你已经喝了十四碗啦,先等等再喝。”这里说的碗,是行军带的那种小搪瓷碗,容量不大。说着部队上来了,把我挤开,别说再喝,看也看不见了。后来,我们和张学义、马义之一起,喝过镇边城村外臭水坑里的黑色的臭水。这些故事,许多年以后,我们见了面谈起来,津津乐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有一件事情,事情虽不大,我却以为应该郑重地记载下来。

现在从北京往西看,门头沟,斋堂再往西,那一片大山就是叫做野山坡的那一大块地方,也就是抗日战争时期萧克所领导的所谓平西分区的那个山区,是一个广大的山区。北面,桃花堡、山堡以南的就是有名的小五台山,再往南,金水口、大河南,以至单翅岭、板城等等地方,在历史上都是颇有名的地方。我们部队在解放战争中,曾经多次从这里越过,多半都是急行军,而且是夜间行军。之所以是夜间行军,不是因为有敌情,只是为防止敌人的空中侦察。

有一次行军中,向导跑了,部队只好停下,派人去找个向导。在月色蒙蒙之下,山间小路上,躺的坐的堆满战士。有人说:“蒙蒙月色之下,要有人吹个箫,就有意思了。”有人答话道:“张良会吹箫,今天他没来。”引得人们哈哈笑着。宣传队里有人背着个京胡,就有战士说:“给咱们拉一段吧,欢迎啦!”那背着京胡的宣传员,自以为技术不怎么样,便把京胡双手捧给了马义之,说:“马干事,您给拉一段吧,让我也学一学。”马义之接胡琴在手,说:“行吗?好吧。”

我记得他拉的是《霸王别姬》中舞剑那一段的插曲,曲名好像记得是叫《夜深沉》。那胡琴的声音真叫响亮,真叫脆生。曲子也非常的低回婉转、跌宕有致。你能想象到虞姬那悲壮的深情的剑舞。人们都沉醉了。整个山野,蒙蒙月色,月色蒙蒙,也都沉醉在宁静之中,仿佛都在静静地欣赏着,又仿佛都睡着了。

有战士低声喊着:“好,真好,真绝!”

等曲子一终结,战士们一片叫好。

这时候刘克宽政委说了话:“谁在拉胡琴?”警卫员喊道:“二〇二问,谁在拉胡琴?”马义之站起来说:“报告,是我。”政委说:“夜间行军,应该肃静。”马义之说:“是,我错了。”政委说:“以后注意!”马义之又说:“是。我一定注意。”

战士们会说俏皮话,“他非等着曲子拉完了,才发话责问。”又有人说:“我猜是他也爱听。”“好一个政委哟!”

我就在跟前,在马义之跟前,距离刘政委也不远,不出十步。我的感受最深了。我们部队人才济济,有马义之这样的天才,真是幸运极了。我能亲聆他的琴声,也是我的幸运。而且这蒙蒙月色,月色蒙蒙,令我终生难忘。

后来我调到十二团去当宣传干事,离开张学义、马义之他们,我非常难过。再后来,我又调到师宣传科当干事,后来又调到军报社当编辑,当记者……以后就是转业到山西省人事局任秘书干事……总之再没见到马义之。听说马义之也转业了,在大同市文化局当局长。

1958年冬天,有一天,老战友王奂告诉我说,马义之来了,在省文化局。我赶紧跑去看他,见他满头白发,忙问:“怎么这么快头发都白了?怎么回事?”

他告诉我下面这段故事。

马义之是个漂亮人物,面皮白嫩,头发黑,眼睛亮,聪明绝顶,善于谈吐,善于歌唱,而且善于各种乐器。他是一个真正的才子。我们离别以后,他被提拔当营教导员,不久又当团政治处主任和团副政委。待到全国解放那年,他已经是团政委了。上级派他跟随张耕到绥远省去接受并改编傅作义的部队。马义之到傅作义的某团担任团政委。

他们不能多带人,只准带通讯员和警卫员,各连各营都派了政工干部,也是只准带通讯员和警卫员。马义之给他们规定了一个暗号,有情况就在电话中说这个暗号。一天晚上,他突然接到电话中说了这个暗号,就再没有声音了。他知道出事了。

马义之立即找来敌军的团长,问他:“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有行动,要暴动,是不是?”那团长极力解释:“下边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马义之说:“听我的命令,立即集合部队,立刻出发,向大部队靠拢。”团长下令以后,只集合来一个营,加上团部,不足五百人。马义之命令立即出发。那是1949年秋天,那天下着小雨,走了不到二十里,另外两个营就追上来,包围了他们。他们占据了一个小村庄。

这时候,马义之立即下了团部全体军官的枪。马义之用手枪对着那团长,说:“听我的命令,你在屋里,参谋人员在窗外,你立刻下令,构筑工事,死守,待援!”

那团长态度也算可以,他极力解释:“我的这支部队原本就是杂牌军,大多数都是土匪出身,他们受不了解放军的严格纪律,想上山去,还过土匪生活。我同他们不一样,马政委,我不一样,你相信我,我是个知识分子,我一直在北京上学,因为一个拐弯亲戚关系,让我当了团长。我懂得全国的形势,国民党完了,我赞成傅作义总司令的和平起义的决策,他的决策很英明,老百姓们都赞成,我怎么能干出这种土匪行径呢?你放心,我一定服从你。等事情平定以后了,你去调查,这事儿如果同我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亲手枪毙我,怎么样,你放心吧……”

战斗虽然不很激烈,但不分昼夜地进行着,天一直下着小雨。

马义之派出的骑兵通讯员,有一个踩着马镫,抱着马脖子,趁着夜色冲出去了。三天后,当时的师政委庞殿贤(他后来转业做山西省轻工业厅的副厅长,是我的顶头上司)带着大部队到达出事地点,他命令暴乱的两个营全部缴械,排以上干部全部逮捕,交军法处审判。这时候,马义之才知道,派到那两个营的政工干部和通讯员们已经全部被害。他们都是马义之的老战友,马义之难过之极。

他告诉我说:“这时,我洗了把脸,一照镜子,吓了我一大跳,头发变白了。人家说,伍子胥过昭关,发愁,一夜之间,须发皆白。我不是一夜,我是三天三夜,头发全白,连一根黑的也没有。神了,神了,都说伍子胥的故事是神话,我这不是神话,我这是现实。”

我们在一起,唏嘘不已。

1973年春天,当时我做干部工作,我到大同去研究调下放干部的事情。一天,我到大同市文化局去看望马义之,他一见到我就紧紧地抱住我,说:“林鹏呵,我真想你呀!”

后来,大约是1990年前后,马义之去世了。隔了好几年才告诉我,说是怕我难过,隔了几年我就不难过了吗?写到这里我依然是老泪纵横,一说到过去,就是泪流满面,这是老年人的毛病,没法子。

历史过去了,就像江中的流水,一去不返了。

2011年3月,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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