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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无法开口的承诺

磅礴的大雨,稠密的下着,雨珠打落在廊沿上,顺着沿廊:“啪嗒—啪嗒—”的落地,慢慢地嵌入廊道,一点点的开始,最后变成一大片,于是廊道就变的如染了一半的碎花布,以舒逸的姿态展现着。

天空阴沉的可怕,雾蒙蒙的灰暗,连风吹动枝叶的声音都显得异常沉闷,紫影宫里太医们进进出出,最后一切恢复了平静。

寝殿软床上躺着的人,面如白纸,气若游丝,就算是睡着了,眉头还是紧皱着,痛苦的呻咛像是最后的遗言,让人揪心般地疼痛。

晶莹的泪水泊泊的顺着眼角,在从脸颊划落,至衣领处盛开出一朵凄美的花来,他跪在床前一动不动,任由湿漉漉的黑发沾粘着,胶结着微凉的寒意,透人心扉,冻如冰雪。

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紧贴着身子,越发的紧绷、难受。在他周围形成了一小滩雨水,镜照着人影,映出那略显焦虑的背影。

他什么也不想去,他现在只要床上的人能醒过来。他久久地凝视着,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害怕一切的突然消失……

“妈妈…”床上的人动了动,清晰的喊着,却还是昏睡不醒。南宫皓知道“妈妈”代表着什么,她曾经告诉过他的。

“难道,我不能让你忘记你的世界吗?我做的还不够吗?你快起来回答我”南宫皓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一分也不松开。复杂的情绪侵袭着他的每个神经,苦涩从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积聚成一弯汪潭,浑浊不清,那颗心被浸泡着,无奈的膨胀开来,像是裂开了几刀口子,“再不得相见,在遥远的时空中再也寻不得你,再也不曾记得……”

南宫皓起身,贴上了她柔软苍白的唇,用力的吻着,像是要记住什么似得,不停地允吸着。

他起身离开,衣袖却被一只无力的手抓住:“偷吃我豆腐”。她无力的说着,嘴角牵起淡淡的笑容,像是要告诉他自己没事了。

他剥离她的手,瞬间的温柔便得淡漠起来:“我去看一下五弟”。

看着他的眼神有丝疏离,心如刀绞般痛着,这种眼神预示着遗忘,他——我无奈的摇头,不去理会心中的猜测,兴许是我想多了,他是在生我气而已。

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他怕一回头,就会改变了主意,每走一步都是那样的沉重,地上好象生了刀刺一样,扎的生疼。雨依旧在下着,滴滴打落着他的身体,却洗不尽他心上的痕迹。

“业可成,却无妻”他早就不该奢望的,这六个字就是他的宿命。他却没有控制自己不去爱,他也是被束缚着的,所以他始终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却早在心里说了无数遍,怕失去,却不得不放手,只要她快乐,他还会有什么不能去做的呢?

雨突然停了,黑灰般的云雾中透出一丝光亮来。南宫皓看着天空慢慢放晴,一丝笑意划过嘴角——雨过天晴,定数未必可知。

南宫皓来到阳月寝殿时,刚巧他醒来,他身上缠满绷带,伤的很重。南宫皓应该感谢他的,可是心里却透出一丝失落来,为什么救她的不是自己呢?

“三哥”阳月微抬可以移动的手指。

“别说话,好好休息”南宫皓快步向前,示意他别说话。

“她还好吗?”

“恩,她醒了”南宫皓愣了一下,他从阳月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东西。顿时,他觉得心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你应该陪在她身边,况且还有人要害她”阳月蠕动着唇瓣说着,样子很吃力。

“你说什么?有人要害她”

还没等阳月再次开口,南宫皓已经冲了出去。阳月笑了笑,遐想着他们若是合好时的画面,该是怎样美好的让人嫉妒着。

紫影宫死一般的寂静,谁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动,宫娥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属于东暮雪的寝殿内气氛异常紧张,空气中滞留着危险的气息。美丽女子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慢慢地向床边走去。

“这次你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美女面目狰狞的加快了脚步,水晶帘子哐当哐当的作响。

我从未觉得死亡离我如此之近,近的忘记如何思考。冰冷的刀尖顺着脸颊下划,在脖间游走,然后定格。

“皓,救我”无意识的我喊到。

“哈哈哈”眼前的人移开了架在我脖子上的匕首:“我不会杀你,而是——”

“你要干什么?”我惊呼着,看着她退后几步,把匕首顶着自己的喉咙,殷红的血迹顺着刀锋慢慢地滴落。

“我要让他永远的记住我,我要让你爱他不得”她阴险的笑着。

“你这是爱他吗?你这样的报复到底算什么呢?”我挣扎的起来。

“你们这些女人只会成为他的绊脚石而已……”她的眼中渐渐透出一种怨毒。

“你想说什么?你不能先放下匕首吗?”我艰难的向她走去。

“你记住爱他就应该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是皇位吗?他真的是想要吗?”

“住口,你不会明白这皇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只有爬的更高,才不会被人欺凌”她的说的很激动,手中的匕首也抖动起来。

“把匕首放下”我抓住了刀刃。我们开始抢夺。

“砰——”门被强行从外面打开。

南宫皓的心都快静止了,他甚至是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

“啪嗒——”匕首清脆的掉在了地上,南稀兰贝惊慌的捂着脑袋,看着用身体护着东暮雪的南宫皓,那样的一幕刺痛了她的心,也悔掉了残存的希冀,她输了——

南稀兰贝被带去了天牢。在离开时,我看见她对我用口型说着:“小心皇后”。

当夜,南稀兰贝自杀了,就像是一朵世间最美的睡莲.在碧波荡漾的碧池上,轻舞花叶,形影妩媚,如那凌波仙子般。

我问过南宫皓那首诗他可曾知道谜底,他没有回答,只是久久的望着那座突起的坟头,沉默着。原来,他早已洞悉一切,聪明如他,他怎么会不知道谜底呢——

“我用自己的方式来爱你……”

她让我们永远记住了她。

一切真相变地不在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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