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糊纸窗照进了土瓦房的屋内,使漆黑的屋内散发着白银般的柔和。睡在一旁的梅林呼吸均匀,想必已经睡熟,一卷棉被已经滑了下去,只残留一角被梅林死死的压着,无奈的掀开被子下床,为她拾起被子重新盖好,看着她含笑的表情,猜想她一定是作了个好梦。
现在我睡意全无,无形中多了丝感伤,睡觉后发生的一切是那么不真实,沈碧落凄楚的眼神一直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开门向外走去。
牙月高高悬挂在天际,淡薄的云把月捧的高贵而神秘。树枝上已密密的长满了树叶,底下的颜色较深,不及顶端的嫩芽儿般翠绿。一阵晚风拂过,沉甸甸的枝桠疏懒的晃动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静静的吸收着日月的精华,壮实的成长成参天大树。
一只乌鸦“呱嘎——”的叫唤着从我头顶回过,“不是个好兆头”我在心理咕哝了一句,继续向远处行去。
横在我面前的河流如今平静无波,却阻挡我无法进入南衫国,隔着夜雾向对岸望去,城墙上的灯火摇曳,不知守城的士兵是否在打着瞌睡,这样想着不惊哑然失笑。
沿着河岸行去,突然一阵响动让我不惊侧头,在我前方几名身着黑衣蒙面装扮的人,正扛着个麻包,神色慌张的走着,而麻包剧烈的扭动着,发出:“咿呀-咿呀”声音,我断定那麻包里装的一定是个人,避无可避,我只能大声喝制:“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这么一喊,着实吓了他们一跳,他们放下扛着的麻袋,拨出腰间的刀统统指着我。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虚汗直流,我不会武功夫而且一拳难敌四手,大声喊救命也是来不及了。
“砰——”脑后一阵重击,我不急思考间仰面向后倒去。
“把她绑了带走”
“头,他可是男人啊!”
“哐当——蠢货!她是个女人”那个被唤作头领的人瞪着眼珠看着手下说道。
我醒来时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四肢酸软,在看看周围,总有七、八个女子被捆在着狭小的车内,莫非?我被绑架了。我用脚踢着在我对面的女子,踢了半天也没有反应,接着我用肩撞着我旁边的女子,也是没有反应,就在我想她们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下,我赶紧闭上了眼睛。
帘子被掀开,强烈的光刺得我眼睛不适,微颤起来。
“别装了,醒了自己下来”一男子拍着我说道。
没有办法,我睁开眼睛自认倒霉的走了下去。原来不只一辆马车,少说也有十多辆车,看着一群男子每人手里都抱着姑娘,向一座宅院走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要这么多女子干什么?我不解的瞟着我旁边站着的人,想来他在这群人中有些地位,因为也只有他衣着与其他人不同,而且一直是在旁看着其他人把车上的女子抱进府,在细看那些女子皆是美貌不俗的美女。
“你们是干什么的?”我问道。
“你废话太多了”那男子说着便把我扛了起来也向宅子走去。
“放我下来,你这中头朝下的扛法,我会脑冲血的”我大声说道,随着他一步步向前走着,我的胃也开始翻搅起来。
“罗嗦”那男子不理会的说道。
“你这人怎么不懂怜香惜玉”此刻的我已经涨红了脸,这样真是一种折磨。那男子听了我说后,“咯咯”的笑了起来,肩膀上下抖动着,撞着我的肚子更是一阵不舒服,简直是活受罪。
“今天在此稍做休息,明天就能到目的地了”扛我的男子走进屋子对着他的手下说道。
“哪是目的地”我忍不住问道。
“你再问小心我揍你”那男子冷冷的威胁说,我赶紧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交代下去,好生看管,跑了一个谁就小命不保,别怪老子没提醒你们,到明天领银子的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听明白没?”那男子叽里咕噜的又说了一段。
“明白”众人说道。
“大声点,没给你们吃饭吗?”那男子又说道。
“明白”这次的声音明显比第一次大多了。
“请问我能说句话吗?”我小声的说道。
“说”那男子开口应道。
“能放我下来吗?”我说完就被他毫不留情的从肩上仍了下来,“这人更要好好看着”说完便转身离去。
“起来”又有一人踢着我,示意我站起来跟他走。我怒目瞪着他,冷哼了一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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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啦!”梅林一觉醒来发现东暮雪不见了,她便四处搜寻,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便着急起来。
“出什么事了?”泥鳅一脚踩着长椅,一手往口里扔着花生问道。
“少爷,他不见了”梅林一脸着急的说道。
“咳——你说什么?”泥鳅听到梅林说了什么之后,显现被呛到,一把丢掉花生米,一脸震惊的问道。
“我都找过了,没有发现,而且他连外衣也未穿就不见了”梅林现在着急的都快哭了出来。
“事情有蹊跷”晴云从外头进来,正好听道梅林说的,然后在说着自己的观点。
“这位大哥,请你去救救我家娘子吧!”就在这时,昨天刚到的那位男子便扑向晴云一把抱住了他。
“这位兄弟你起来慢慢说”众人都被眼前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咳!都怪我没用”男子被晴云拂着坐了下来,擦拭着眼泪说道:“我本是南衫国的人,住在一个偏僻的村庄里,突然有一天,太守到了我家,说是新皇即位,要选妃子。”“当时听他这么说,我就纳闷的很,这会和我们老百姓有什么关系”他叹了口气又说道:“那太守说,我们这地人少,凑不出上头献妃子的数目,便说我家娘子长的俊俏,一定能博得皇帝的喜欢”。“见他这么说,我当即就给太守跪下了,求他放了我家娘子,谁知他马上翻了脸,留下两人看守我们,便扬长而去,太守离去后,我便击晕了看守我们两人,与娘子逃了出来,谁知今早我发现我家娘子不见了踪迹,想来定是被逮走了,我一个粗野农民,手无寸铁,怎能斗的过当官的,可是我与我家娘子十分恩爱”说着又呜咽起来,“我见两位壮士是练家子,还望两位帮忙,两位的恩德我愿做牛做马来报答”说完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说不定,腾野也是被抓了去”泥鳅说道。
“兄弟,你先起来,我们这就上路”晴云二话不说,便扶起那人决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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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所有的女子又上了马车,今天还是与昨天一样,这些女子依旧是被人抱上了马车,毫无反应。
“要去哪?她们没事吗?”我开口向昨天扛我的男子问道。
“上车,再问也把你变成她们一样”我赶紧做害怕状上了马车。
那男子看着她爬上马车,嘴角的弧度慢慢的扩大,那女子明显镇定自若,毫无惧意,装成那样一点也不像。
“走”男子指挥着,马车也开始转动起来,朝着未知的方向行驶。
车内除了我之外,便全是睡死的人,她们一定是被下了药,只所以这么做,想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人数太多,把她们全放倒了,就不怕她们逃跑,便于控制。这些歹人还真用了好办法。但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刚开始路面还算平整,但不久路有些颠簸,然后有像爬坡的趋势,一直被绑着,手脚都酸麻起来。
“还有多久才到啊!放开我,让我活动活动动手脚,我保证不逃”我对车外大声喊道。
马车停了下来,有人跳下了马车,然后隐约听见交谈声,不一会好象是一扇厚重的门打开的声音,我们便又向前行驶。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下来”扛我的男子说道。
我对着他生着闷气走了下来,由于长时间没动,手脚麻木,我便向一边倒去,却落入了他的怀抱。
“我现在到有些后悔把你送进来”他在我耳边说道。
我起身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无不透着迷茫。
“好好活着”男子说了一句,潇洒的转身离去。
“这是什么地方”我冲着他的背影问道,却换来一个摆手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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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大人,小霞醒了”一人禀报。
“是吗?太好了”卓青高兴的说道,望着仍是紧闭的房门,又黯然失色起来。
“卓大人,晴大人有书信回来”又一人来报。
“哦!是吗?拿来让我看看”就在卓青接过信要拆封时,那栓紧的房门由里面被打开了,走出来那人便是北雷诺。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眼睛看着卓青手中拿着的信。
卓青明了的,立刻把手上的信递了上去。
北雷诺拿着信又回了屋,把门关了起来。
“王爷”卓青拍着门唤着,却没有反应。他看见了,王爷赤着膀子,半身用绷带绑着,在那心脏处,隐隐有丝殷红的血迹,那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所以他更担心。
北雷诺小心的拆着信,他已经好久没有收到晴云的信了。
屋内的一角,一块白布上染满了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但现在已经干透,留下的只是那滚烫的痕迹。被白布包裹着的一枝钗特别醒目,那是一只菊花形的钗子,做工精心,把菊的每处都刻画的淋漓尽致,此时的钗子还微微泛着红,似乎是被烧烤过的痕迹。旁边正在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火盆证实了这一点。
看完信,北雷诺笑了,笑的灿烂夺目,那是一封平安信,他拂上胸口:“这朵花谁也毁不掉”,他这样说着,胸口仍泛着难忍的疼痛,可他似乎很满足。他不傻,只是太痴了,他不蠢,只是太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