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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承担

“子君,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当Etebook上《X邮报》关于自己的新闻转发到10万次时,盛夏拨通了韩子君的电话。她难过、愤怒甚至咒骂过,但当电话接通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平静的就像午夜的深海,水波不兴。

“盛夏,抱歉,我想当最好的记者。”

韩子君的回答也静的可怕。

“我知道了。”盛夏挂上电话。

朋友和梦想,韩子君选择了后者,一目了然。

盛夏给Ete公关部打了一个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听。

师兄Rolin,电话依然关机。

谢睿天,也是无人接听。

盛夏长吸了口气,已是午夜十分,落地窗外是浓黑厚重的天空,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给谢睿天发了一条短信:你的电话一直不通,很抱歉给你带来的麻烦,我惹下的麻烦,我不会逃避。

发完短信之后,盛夏登陆自己的Etebook页面,因为《X邮报》的新闻,她的个人主页真是热闹到可怕,她最近一次状态更新“困”的下面居然有2万条留言,而且数量还在增加。留言大多不太友好,比如“吸血的资本家”“不要污蔑FrankTse”“Ete的害群之马”等。

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红的一天,盛夏一条一条翻完了所有的留言,心情已经麻木了,后面的谩骂居然让她一点也不生气。

她更新了一条状态:“明天早上9~10点,海洋公寓门口,我愿意接受采访。”

然后盛夏睡了一个觉,她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当蜷缩在床上的时候,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但她睡的不太好,她做了一个新的梦,她被一群人追赶,魂飞魄散的四处逃窜,她四处求救,但就好像一只掉进玻璃杯的小虫子,无处使劲。最后她逃到了一个空教室,锁上门,但疯狂的人群并不放弃,使劲的敲打窗户和大门,她惶恐,于是绝望的抱着膝盖蜷缩在讲台下面……

盛夏从化妆盒里抽出粉底,昨天没有睡好,但涂过粉底之后完全看不出来。然后是睫毛夹和眼线,盛夏的眼睛是杏仁形的,盛辰一直说被这样的眼睛看着就会被感染的天真无邪起来,所以盛夏眼线化的很长末尾微微翘起,拉长眼睛形状,使自己看起来成熟又干练。盛夏的嘴唇很饱满,不是很大,牙齿很整齐,在众多色彩的口红中,她选择了正红色。

“你可以解决。”镜子中一字领的深蓝色连衣裙的女孩说。盛夏最后把头发都扎起,盘在头上,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带着王冠。

“羽毛,有什么关于Ete的消息我需要知道吗?”踏上7厘米高的高跟鞋,盛夏最后一次确认。

“夏,昨天的那则消息累计转发量已经超过100万次,Frank和其他你昨天拨打过的号码依然无法接通,Ete科技依旧保持沉默,众多专家预测Ete股价今天仍然会继续下跌。”

“知道了。”

等候在公寓门口的记者团比盛夏想的还要壮观。当踏着高跟鞋走过大厅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一步步迈入狼群的小羊。看着她走进,各种闪光灯此起彼伏。

“有人能借给我一个话筒吗?我这么矮小,没有话筒估计后面的记者都听不到,白跑一趟也太吃亏了。”站在台阶上,面对公寓保安人墙隔开的记者们,盛夏以调侃开始自己的答记者问,很快一只话筒就递到她面前。

“首先非常高兴在这里见到大家,我先自我介绍一下,以免有的人因为起床太早走错了地方。”盛夏想自己的这番话效果应该不错,因为刚才还和保安们推拉的记者们安静下来,有些甚至还带上了笑容。

“我叫盛夏,3年前非常幸运的在湾区一个不知名的小公司打杂,当然后来这个公司成长成为了大名鼎鼎的Ete科技,我真的很意外,要知道彩票我从来没有中过。”

人群爆发出一阵笑声。

“说实话我会的真不多,而且这么多年进步也不大,至今也只会打打字和定定外卖。”盛夏露出一个练习了很久的甜美笑容:“几天前我觉得我不能再这样混日子了,决定趁年轻给自己找一张长久饭票,于是我卖掉了Ete的股票,打算在全世界打捞我的Mr。Right,我本来以为只是一件小事,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这么多人的关注。于是,今天我站在这里,非常高兴回答大家的问题,不过我回答问题,大家一定要把我说的话传达出去,这样也许不用走遍世界,我就可以嫁出去了。”

气氛轻松起来,面对黑压压的人群,盛夏默默的呼出一口气。

“好啦,我说完了,大家可以提问了,不用着急,一个一个来,今天不回答完,我也不走。”

“盛夏小姐,非常感谢你接受我的提问,我是XX新闻网的记者,我的问题是,你为什么要卖出Ete的股票?是有听到任何关于公司的隐情吗,毕竟你不仅是联合创始人,一直还在总裁办工作。”

“就像我刚才说的,因为私事。大家应该都是知道我是H大的辍学生,学历一般,能力有限,说实话在Ete能做的也非常少,因为我不懂商业,也不会编程。在这里我补充一句,FrankTse绝对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有魄力、最有责任感的领导者,所以我相信在他的领导下,Ete科技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公司。我离开是因为我不想混日子了,这几年非常感谢Frank的大度让我一直白领Ete的工资。”

“盛小姐,你好,我是《YY报》的记者,你把股票都卖给FrankTse了对吗?而且是以超低价格1000万米元,为什么?”

“是的,我是看着Ete从一点点发展起来的,我对它的感情就像它是我的家人,我非常相信FrankTse是最适合领导它的人,而我也希望Ete在最了解它的人手中茁长成长。这就是为什么,一点也不复杂。至于1000万米元,年收入超过20万就可以晋升米国中产阶级的行列,我觉得我可以当50年中产阶级,非常不错!”

……

“盛小姐,你好,我是《MM杂志》的记者,我想问一下你对昨天《X邮报》贴在Etebook上的文章怎么看?那段录音是什么时候?您当时语气比较消沉,为什么?”

“那篇文章促使我站在这里。也让我认识到,如果我不辩护,就会被误解。”盛夏停,目光扫过人群,真是一点也不惊讶,她看到韩子君站在记者中,与自己大概相隔3~4个人的样子。她穿着牛仔裤和白t恤,拿着录音笔和Pad,和这里的其他记者在打扮上没有任何不同。她也没有看盛夏,而是低头忙碌的记录。

“那段录音的来源我觉得比较不恰当,是电话聊天中截取的,当时正好聊到因为不回应而导致Ete股价下跌的问题,我很沮丧,没想到我以为的卖股票这件小小的事情居然会给Ete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没有想到这段录音会被放在网络上,而且还前后都被掐掉了,只留下一句引人误会的话语。我不是明星,也不是公众人物,在场的各位应该都知道,这是非常严重的侵犯隐私。”

“盛小姐,你有想过去起诉这个人吗?”记者继续问。

“有过。”

“盛小姐,您能告诉我们这个人是谁吗?”

有一瞬间,那个名字就在嘴边要脱口而出,这真是很好的报仇机会,只要自己说出来,韩子君就会身败名裂,再也不会有人愿意接受她的访问。盛夏看着不远处的韩子君,她依然没有抬头,但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只要说出来,自己从昨天开始的煎熬也可以找到一个出口,说出来,盛夏,是她先背叛你的。

“盛小姐,这个人是谁?”

“我想大家对FrankTse会更感兴趣吧,反正我现在已经离开Ete了,暂时也不需要Frank给我发工资了。剩下的时间我们可以聊聊这位深居简出的‘神秘人’。”盛夏的目光从韩子君身上不着痕迹的移开,笑嘻嘻的提议。

一滴水掉进滚烫的油锅中,记者们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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