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士兵除了带着作战手册，他们还带着一本书，时不时会拿出来看看。”
温蒂斯被带到了另一间审讯室，这间审讯室里只有他与温蒂斯两人，显得有些空旷。士兵们在格斯特的指示下离开了房间，他打开了审讯室里巨大的全息屏。
“你应该有这样的经历吧，”格斯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不关心温蒂斯有没有在听只是在不停诉说，“一个士兵或一个间谍不应该相信神，他应该相信现实服从命令。但是战场……那无处不在的残酷战场，谁知道自己能不能再见到明日的太阳？”
“呵，”温蒂斯吐了口血水，“你还有怕死的时候？”
“‘上帝保佑我们’这句话，每次在拿枪的时候总会在心里默念它。上帝……能保护所有人吗，他做不到的，他做不到，你知道我在意识到自己会死的时候是怎样绝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知道，”格斯特谈笑起来的样子好像他与温蒂斯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和平年代啊，这和平让人都忘记了曾经的伤痕，忘记战争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忘记英雄，让英雄成了茶余饭后的玩笑。
“温蒂斯，你知道末日吗？在《圣经·启示录》里，四位骑士，七位天使带来了末日。你觉得这末日是什么？”
“你……想说什么？”
“末日前，世界上虔诚的信徒的灵魂会直接被带到天堂，而剩下的人将饱受末日之苦。我相信……上帝是在清扫世界，罪人该受惩罚，圣人则升入天堂。”
格斯特踱着步子，皮靴的鞋底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沉重有力，温蒂斯努力坐起来，他不想在气势上就败下阵。格斯特面具上眼部闪着红光，温蒂斯看清了那红色的瞳孔，瞳孔里透着一种得意一种复仇得逞的兴奋，还有……还有什么？
“现实中，没有上帝，但你同样要受到惩罚！”
“惩罚？什么惩罚？”
“你做了多少违背人性道德的事情！你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如果你只是恨战争，为什么牵扯无辜的人！？”
“道德？你现在在我面前谈道德？”格斯特收起之前聊天轻松的姿态，红色地狱的瞳孔被仇恨所充满，“你们啊……我就是憎恨你们这些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人！你们这些生在温室里的家伙直到什么！我在曾经受过多少你们那些‘有道德’的家伙的招待，是……是这是为了国家，可是……棋子啊……棋子，一盘大棋，获胜的一方牺牲多少士卒都不会惋惜，因为重要的是他赢了！可是……你知道吗……那些被牺牲的士卒怎么办？按理来说他们是英雄吧？可是……最后他们被掩盖，被遗忘，成了消遣的故事！士卒们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
格斯特大笑着，仇恨使他变得近乎疯狂：“为了赢得冷战的胜利，各种实验与改造，光实验台上就死了无数的人。我的一切……全部被夺走了……连名字都要被抹除……道德……那些人有道德？他们知道什么事人性吗？”
仇恨有多可怕？它可以摧毁一个人，它可以重塑一个人，它亦可以使它的载体把仇恨传播开来。温蒂斯可以清楚感觉到那仇恨是如何支配这个人的，格斯特……Ghost在冷战期间是CIA的一个传奇特工，但是他最后离开了CIA。当时局长还为此感到惋惜，但没多久通缉对象中就多了一个名字。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了国家机密不泄露，为了国家安全……一个国家从不可能去考虑一个个人的心理，它无情又有情，你再恨她也只会想让她变得更好，因为那是养育你的土地。
“你想毁了美国吗？”
“美国？不止美国，是世界。上帝先是毁了世界，然后他又给了世界新生。为什么，因为世界上的渣宰太多，再美好的世界都会被毁灭。你说的对，这里没有上帝，所以……我将替他完成他的工作。”
全息屏上突然有了画面。
“还记得启示录里的七位吹响号角的天使吗？”格斯特身上仇恨的气息慢慢平静下来，“第一位天使吹号，就有雹子与火搀著血丢在地上。地的三分之一和树的三分之一被烧了，一切的青草也被烧了。”
全息屏里那是一座城市，蔚蓝天空上一点红光出现，它像是一颗流星从天而降拖着长长的火焰划过天空。这座城还处在战乱中，两方的士兵都注意到天空上的异样。巨大的陨石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全力加速冲下来。
近距离观看流星坠落是件非常糟糕的事，那流星此时一点美丽的感觉都没有，它就是一个导弹被丢进了战场。它也不分敌我，只顾着自己一头扎下地。一栋高楼被它直接碾成了碎片，而这反而助长了它的焰气，士兵们看到这天空上的恶兽也不分敌我只想赶紧逃离死神圈下的地域。
恶兽见猎物们落荒而逃，它更是加速冲击城市地表。脆弱的地面经不起这冲撞，它裂开了从被撞击的那处呈花般的纹路裂开。同时，它创造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楼全部夷为平地。
人类在此时多么渺小，士兵们被冲击波，被裂开的地，被冲击形成的大火夺走了脆弱的生命。没有人幸免，这流星是个黑洞，它对生命的贪婪没有底线。城市很快就成了一片火海，人们想象中的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这流星是上帝之杖，它降下天火惩罚人类。
“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士兵都是无辜的人？其实他们手上不也沾染了鲜血吗？”
血……手上的血……持枪的士兵手上都有血，这是洗不掉的血。温蒂斯懂得“沾染鲜血”的意思。回想一下自己……当他举枪杀死第一个人开始，他知道从此他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前方无数敌人，后方是国家为他准备的坟墓。他只能按照指示，清除一个又一个敌人。路途之前，太阳的光总是给予他莫大的鼓舞，即使自己成为一个杀人犯，即使这个他为之奉献一生的土地最终会遗弃他的灵魂，回收失去生命的尸骨。
“手上沾血，哪一个上战场的士兵不是这样？世界要求一群人作恶，要求一群人行善。不可能所有人都去做圣人，一个国家也一样，她不可能做到完美，那些要沾血的事情必须有人去做。你抱怨她是吗？你恨她把你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为什么CIA中那么多人只有你走上了这条路？”
面对着CIA里有史以来最可怕的“探员”，温蒂斯知道此时害怕没有用，他也不奢求再走出这座基地了。死不过一步之遥，他现在半边人都在死的阴影里了，而且温蒂斯也不是第一次在死的边缘徘徊了。
为战而生，至死方休。尽然已经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了国家，为她献上最后的生命，温蒂斯不会为此遗憾惋惜。
“你不懂，即使你听说过我的事情。”
“是吗？与你同时代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想着报复吧。”
格斯特怔了一会随即回过神，他恢复了谈笑的样子：“哦？你这话我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了，你们都是这样，都喜欢表现自己多么高尚。你自己也说这世上总有人要做恶人，现在你们看我是恶人，但是等新的秩序建立了，我可就是真正的上帝了。”
格斯特似乎准备离开了，他走到了门前，没有立刻开门。想了想，他回头道：“执迷不悟。”鲜红的眼睛闪烁着光，温蒂斯立刻感觉空气都在逃离自己。
“多好的一个战士，可惜不懂现在的世界里谁才是毁了美好的罪魁祸首。如果再给你个二十年，三十年，也许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空气……温蒂斯已经难以呼吸了，不是空气逃离了他是他的气管不允许空气进入肺。是什么掐住了他的脖子？心再也得不到新鲜的氧气，它慢慢地停止了跳动。
“窒息确实痛苦，什么死不痛苦呢？安乐死说起来没有痛苦，事实是只有死去的人才知道，只要是死亡，不管是什么方式，它都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没有之一。”
痛，苦。两个都是表达人厌恶的感觉的字，这两个字组成词表达的将是人类最厌恶的感觉。格斯特厌恶痛苦，憎恨死亡。即使他不再会死去，他也不想再体会那种感觉，他所想的是，让那些人来好好体会什么是痛苦，什么是死亡。
逼供药的药效渐渐地褪去，康迪森只觉得脑子要炸裂，那感觉让他刚刚恢复来的一点意识又被夺去。意识就这么被痛苦蹂躏，他感觉他找不到自己，想睁开眼他能看见的也是模糊不清的一个个色块组成的画面。印象派的画作是值得好好欣赏，但是在需要真实画面的眼睛里，印象派画作让康迪森很烦躁。
他刚刚交出来了，上帝之杖的控制权。
是他的错吗？是，当然是，是他自己说的。不，不是，那是因为逼供药。
错误就是错误，康迪森万分地悔恨。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不能避免的错，懊悔的情绪迫使他不断自责。
责任，他要担起责任。在入住白宫之前，康迪森向所有人的保证现在已经被打破。上帝之杖降下的天火正在燃烧世界。
格斯特很是“大方”地在这间房装了一个大大的显示器，天火燎原
的场景正在现场直播。康迪森咬着牙，手紧紧抓着板凳的扶手。
“每一次末日，都是另一个世界的开端。”
“这……就是你所谓的开端？！你是在屠杀！”
“没有经历灾难，活在温室里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世界其实早就被毁了。”
康迪森不顾头疼，怒火早已盖过了痛苦，他的声音带着怒火甚至有些颤抖：“你看看吧！那些人！他们就这么被你杀了！你想要上帝之杖的控制权只是用来杀人！不不不……你这个刽子手！”
“刽子手？这是净化世界啊。地球总是会经历各式各样的灾难，灾难过后生物更加珍惜生命，它们才会进化。人不也一样吗？灾难可以帮助人进化，不会让人忘记了伤痕，同时那些没必要活着的渣宰可以下地狱了。”
“温蒂斯呢？”
“哦，他已经去见他尊敬的上帝了。真是忠诚，他是为了国家真是做什么都愿意的人。这种执迷不悟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和他同样都是忠诚到愚蠢的地步呢。”
“你是在侮辱他的信仰！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心里有的只是仇恨！”
如果康迪森可以挣脱椅子的束缚，他一定要冲上前给这个叛国者狠狠的一拳。
美国的上帝之杖系统一共部署有三只，第一次打击在中东地区，此时摩奥已经很聪明地从中东逃离。在这里的Skull基地也早有准备，他们知道怎么应对。打击过后，Skull的军队从他们的安全屋出来，所有人的沙漠色作战服的左臂上都印着被权力腐蚀的骷髅标志。
中东地区，没有在打击中丧生的人挣扎着从废墟里爬出来。火焰灼伤了他们的皮肤，衣物与灼伤的皮肤粘黏在一起。血肉模糊的样子，看起来甚是可怕。
“咳……嗯……”这是一个从碎石下出来的美军士兵，他是被当地民兵给拉出来的。这几个民兵是刚刚赶过来的，他们在来的路上就看见了从天而降的天火。
“谢谢……”士兵不知道他们听不听得懂英文，不过他还是说出谢谢的单词。不被他们救的话，就大面积的烧伤就可以要他的命了。
民兵们把他拉到了他们的车上，一个人给他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这个人会说英语：“你是美军吧？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知道……”士兵艰难地蠕动嘴，他这点小动作就牵扯了痛觉神经。
“是吗……是真主的惩罚……”
“神的惩罚？”
士兵不相信鬼神，虽然他也常常去教堂，虽然他也读《圣经》，但是在被科学支配的时代，神只能是幻想之物。
“攻击没有敌我之分，他在惩罚世人，我们做得不对。”
士兵听不懂这个人用当地语言说的话，从民兵虔诚的表情来看，他在祈祷着，他一定对他的神十分敬仰。
车正要开始行驶，黄沙烟雾里几个人影靠过来。他们统一的着装带着防毒面具，统一的枪支，行动起来迅速。没有美军的标志，没有同盟军的标志，同样没有俄军的标志，有的只是一个骷髅头。他们是谁？
民兵们警戒起来，手里端着AK，无名的小队中，一人做了一个向前的手势。其他人便同时端起自己的步枪，然后开火。
“什么？！”
民兵被屠杀，那个美军士兵本来就已经奄奄一息，军医倒在他旁边，他吃力地抽出军医身上的手枪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美国人。”
领头的无名士兵说，他走到了车前，举枪收走了催死的生命。这个死去的美国人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死在这些人手里。他们不是俄罗斯人，至少领头的不是，他是一个美国人，美军士兵听得出他的口音，而他居然死在自己家乡人的枪口下。
到底发生了什么？意识从他脑子里离去的最后几秒，他思考这个问题，他不明白，他记得那些人左手臂膀上的骷髅徽章。一个被腐蚀的骷髅。
骷髅的佣兵们趁机占领了这片土地，他们的胜利来得毫无悬念。装备落后的民兵不可能是拥有精良装备骷髅军的对手，而那些士兵都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可以说这里已经没有人可能阻挡骷髅的脚步了。
骷髅开始吞噬世界，第二支上帝之杖从天而降，它瞄准了美国阿拉斯加州。阿拉斯加州与俄罗斯就隔了一层浅浅的海的屏障，这里便成了战场。而上帝之杖又把它变成了炼狱。
从白宫战场逃离，徐夏羽和黑找到了一处临时住所。在华盛顿，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感觉怎么样？”
黑把徐夏羽扶到沙发边，徐夏羽坐下，看起来她状态不是很好。头疼感减轻了，但是一种强烈的懊悔自责感仍然使她饱受煎熬：“我们做了逃兵。就这样……放弃了……”
“我们已经没有胜算了，要所有人都赔进去吗？”黑质疑道。
“可是……”可是……作为一个古老家族现今的长女，她继承家族的意志，为自己的家族，为自己的民族，为整个世界战斗。
她做到了吗？做到了。
她做好了吗？没有。
这才是真正折磨徐夏羽的东西，精神与信仰。她愤怒却又对这一切无能为力，只有捏紧拳头让指甲掐着肉带来疼痛，人们都会用这样的方法发泄自己心中不能对外宣泄的怒。
“以太……我的家族很早就接触到了它。家族也是因为它改变。”
“你在说什么？”
“家族有从接触到以太那时开始，就在规定了，家族的族人都要为民族为世界贡献。因为以太，有人用它行善，有人则用它作恶。立下新规定的是家族一个杰出人物，徐夏翎。她是第一个挑起重任的族人，她的意志被传承下来，一直到我……”徐夏羽有点说不下去这段历史，拳头捏得更紧了，“我……我辜负了这意志！我还不够强！我辜负了家族的信任！Skull还是逍遥法外！”
黑皱了皱眉，看见徐夏羽大声宣泄情绪，他没有打断她，同样也没有安慰她。中国人，在千年的儒学文化培养与近一个世纪的战火洗礼下，中国人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民族意识以及责任感。他们都是非常倔强的人，他们可以扛起世上最沉重的巨石，也可以承受最沉重的打击，但是……不管他们有多强大的精神，他们也是血肉组成的人，在实力悬殊的战斗中，现实战胜了精神力。
“行了，徐夏羽，悲伤也够了。再悲伤你也改不了现实，做点有实质性的事情吧。”
放不放下都得放下，徐夏羽知道黑的意思，但是倔强的中国人一时半会走不出阴影，她似乎还沉浸在历史长河里：“听族里的长者讲述徐夏翎的事情，她在18世纪末期接触到以太。那时她在英国，遇到了那个英国贵族。贵族……克拉希克（Classic）……据说这个人是真正的不死者，他应该还活着，不……他一定还活着！”
“谁？能帮到我们吗？”
“当然能，他帮过徐夏翎躲避追杀。”
“按你所说，这个18世纪的人过了这几百年，应该不好找吧？而且，现在与18世纪也大不相同了吧？”黑不太相信徐夏羽的话。
“不，我们只要见得到英国女王，我们就可以找到他。但愿……他有能力帮到我们。”
百年前的故事对现代人来说只是睡前读物罢了，这样的故事传下来也会变点味。它可能一开始真的只是一个人的事迹，但成了族人代代相传的故事后，它就真的成了“故事”。它更加有情节，它听起来像一个魔幻的故事而不是写实的纪录片。所以徐夏羽对这个人只把他当虚幻人物看，要找到原型，也许她可能会失望也说不定。
徐夏羽会失望吗？不，她绝对不会。她印象中可能存在的那个贵族骑士，现在正在白金汉宫里。一身修身黑西装，他系着领带，上衣外口袋插着一支派克钢笔。身边站着一位同样穿着黑色职业装的金发女子，她踩着高跟鞋好像要比贵族高出一点点。
“女王陛下。”
伊丽莎白女王出现在走廊里，贵族恭敬地行礼，女王对他微笑着点头。任何人看到这位贵族的优雅得体动作都会觉得心情舒畅。
“多德，这位是娜塔莎是吗？”
女王看见克尔身边这位身材高挑的俄罗斯女人，被她那明亮锐利的眼睛吸引。确实是美丽，而且气质不凡。
“是的，女王陛下。”娜塔莎带着难得的笑容回答道。
“我们应该坐下来聊聊。”
这是在白金汉宫里的一个会议室，所有的家具都是上好的木材制作，配上周围欧洲的宫廷风，这个会议室有其他会议室不能比的庄重。
莫里斯也来了，会议室里本来没几个人，汉诺威离开了，娜塔莎在女王的命令下出现在这里。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他国人参加这样的SG会议了。18世纪的一个中国家族也曾出现在这里。
“从汉诺威事件开始，现在只过了一两天的时间，但是发生了更严重的事情。中东，阿拉斯加，都被美国的上帝之杖击中。这些地方现在和受了核打击差不多，而我们掌握的情报显示，美国有三只这样可怕的武器，有两只已经发射。”
莫里斯拿着文件夹说着，古典风的房间里装着一个全息投影仪，末日般的中东，阿拉斯加州就被投影出来。他合上文件夹，叹气道：“现在，我们应该担心的就是，最后一次打击的目标会不会是英国……”他看了看这里的俄罗斯人，继而补充道：“还有俄罗斯。”
“是骷髅们做下的事情，对吧？”克尔问。
“虽然现在美国还没有任何表示，但是这样的武器只要使用就是重组世界秩序的结果，美国人不会随便使用这样的东西。想要用它改写世界秩序的，只有Skull了。”
“美国还没有任何表示？”娜塔莎觉得出了这么大事情，喜欢当英雄的人却不再站出来了，这有点奇怪，“这不太正常。”
“是不正常，我们尝试联系康迪森总统，接话的是副总统泰勒斯。按照美国的规矩，总统出事的时候，副总统有权力接替总统的职务。泰勒斯现在接替了康迪森的位置，但是当问及康迪森的具体情况的时候，他给我们绕了一大圈也没有说出来。这只能说明……”莫里斯顿了一下，在场的人已经可以确定他将要说什么了，“康迪森很可能与汉诺威一样被Skull威胁……甚至死亡。”
“……”
会议室里沉默了有一会，世界现在就是一个棋盘，而且是局势一边倒的棋盘。拿着黑子的棋手已经将白子逼向绝境。那一小部分还在顽强支撑着的白子，现在同样面对着末日危机。
“联合国有什么动向？”问话的是娜塔莎。
“联合国？”莫里斯其实觉得联合国已经等于废除了，在此时动荡不安的时代，各国都为自己的利益战斗。以和平为目标的联合国，现在只是一个空壳，联合国的成员国们有几个敢真的为世界和平献身？“联合国现在是没有用了啊，它现在存不存在都世界都要打仗。”
“不，我想说的是，联合国有一个特别的机构：‘特别行动组’。一个存在于各国纷争之外的机构，参与各种世界问题。”
“特别行动组？好像十四年前已经被解散了吧。就是REX覆灭后不久的事。”
“解散？！为什么？”在诺里尔斯克呆了十几年的娜塔莎在离开后也不关心曾经的事情，她一开始也不想关心，所以她对这段时间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
“行动组确实被解散了，当时的原因就是组内成员失踪。不过在联合国内部，这样的行动组其实不止一个。”
莫里斯有点惊讶于克尔了解事情比自己一个MI6的处长还多，克尔只是朝他的上司微笑了一下继续说：“但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联合国这个独立的‘特别行动组’项目被停止了，但是在停止时，行动组有恢复的可能，就是当世界完全陷入了混乱的时候，行动组项目可以重新启动。现在的世界局势，符合重启的条件，娜塔莎想的不错。”
“需要向联合国提交什么吗？就这样……就这样重启？”
“多德的特殊身份使他在联合国享有一定权利和自由，”一直不说话的伊丽莎白缓缓开口解答莫里斯的疑问，“他有权利独自启动这个项目，联合国对他的信任就像我们一样。”
“真的？”
“当然了。”克尔笑答。
“不可思议的事情……”莫里斯真是不敢相信，坐在他对面的这个英国人到底有什么让全世界都信任他。手里握着这样大的权力，他一旦与他的承诺背道而驰，克尔能创造的威胁绝不会比那个美国幽灵的Skull小，甚至更可怕。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能只是世界需要我帮忙吧。”
对娜塔莎来说，最先吸引住她的就是克尔现在脸上浅浅的几乎不会消失的笑。她看了看克尔，又把目光移到别处。
“你想用联合国来解决当下的问题吗？”
“是的，因为我相信世界上还是有不少人是知道真相的，他们不敢说，不敢反抗，那我们就给他们机会来说，来反抗。”
“计划不错，你要怎么联合世界？”娜塔莎问。
“这个其实不算难……”
一架从美国华盛顿起飞的飞机，在几小时后降落在伦敦的机场。飞机上两个亚洲人下来直接就找来的士，向白金汉宫前行。他们没有大大小小的行礼箱，没有手里拿着旅游指南，他们却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是前往白金汉宫。
开小的士的中年男人很热情的向他认为的两位游客讲解着他所生活的城市。两位游客中，黑衣的年轻人没有说话，倒是年轻的女孩表现的自然随和，与司机聊起来。
“你们去白金汉宫一定要好好欣赏欣赏，那建筑真是美丽！”
“我们其实更想一睹女王的风采。”这才是他们此行的真实目的。
“女王？哦，那可是难事。首相刚刚出事，女王一定被人层层保护起来了。”
“是吗……”女孩沉思起来，自言自语，“不知道以徐氏的身份能不能进去……毕竟都这么久了……”
车在白金汉宫外停下来，两人下了车，年轻人问他的同伴：“要怎么进去？”
“嗯……我也没什么把握……家族有好些年头都没人来了。”
天色也是已晚，女孩先是问了问卫兵，卫兵不允许她进入，即使表明了她的家族身份。卫兵很年轻，他对这些事情没有任何了解。事情对于年轻女孩来说很是紧急，她不想在周围找个旅店住到天明再来，她现在就必须把话说完。
在现在这样晚的天色下，一男一女从宫殿出来。女孩觉得她应该问问这两人：“对不起打扰一下，女士先生，你们有没有能力见到女王？”
“你问这个问题干嘛？”黑西装的男人反问女孩，语气里有点警惕的感觉。
“嗯……如果你们能的话，请告诉女王，徐氏家族希望可以得到帮助，谢谢了。”女孩很有礼貌，看得出为人很随和温柔，但是她现在有点着急的感觉。
“徐氏家族……”
男人若有所思，他身边的女士疑惑地看着他们对话却没有说什么。
“是那个‘大明’来的徐氏家族？”
“是！”女孩又惊又喜，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知道她这个古老都要被遗忘的家族，“你能告诉女王吗？”
“当然，不过你要告诉我你是谁。”
“现在徐氏家族的长女，徐夏羽！”说出自己的家族和身份，女孩显得十分自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