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楚瑞被汤竹紧紧围困,却是围而不困,楚瑞的兵力不降反增。当下丘格数一数,四面八方来救援的春陵的男女老少,不下四万。丘格道:“连日来,敌军疲敝,我军士气正盛,正是反攻之时。”
楚瑞遂让丘格整编军力,让适合当兵的平民编入队伍。丘格道:“今西汤铁蹄踏足春陵宝地,百姓自危,草木凋零。今不与战,明日西汤兵将占据尔妻,占据尔田,占据尔房。并肆意杀害尔等,随意丢弃尔等尸骨,明日,将无天日。”百姓们皆默默无语。
楚瑞道:“乡亲们,虽然说今不与战,明日受苦。今日尔等难道不正在这苦难之中,西汤兵过处,杀人放火,烧杀抢掠。只因能忍,尔等默默无语,暗自承担苦楚。今日一战,全力反击,楚瑞定还春陵一个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百姓听了,皆发出呐喊,随即响应楚瑞。
楚瑞继而挑选精兵下山正面迎接西汤兵的进攻。
汤竹兴奋不已,立即摆下玄阵,喝道:“楚瑞小儿,识得我的阵法么?”
楚瑞问身边的丘格道:“你可识得这阵法?”丘格道:“不知破解之法,前次祝国公打破此阵,乃是直取汤竹的指挥台。”
楚瑞一望,汤竹在阵中筑起高台,身边都是铁甲护卫。除了楚瑞,恐怕靖军中无人能靠近那个指挥台。
楚瑞被西汤兵冲了一阵,不敢靠近。对丘格道:“你带士兵撤回山上,你手拿令旗,敌军哪里人多,你指哪里。我一个人进去破阵。”丘格大为吃惊道:“太守不可逞强。”急忙换唤来数百骑兵,道:“尔等保护太守大人左右。”
楚瑞其实不想那么多人去送死,但是那些骑兵一个个都铁了心跟随楚瑞,楚瑞也只好让他们跟随。也不管什么阵,楚瑞想打了才知道。
楚瑞带着骑兵冲进去,汤竹哈哈一笑:“送死尔。”指挥士兵流转,将拒马拦截,楚瑞左冲右突,前方总是有数不清的西汤兵马。不管是向一个方向死突,还是绕着士兵躲避,总是不能出阵,也靠近不了汤竹。眼见跟随的骑兵死的差不多了。楚瑞心痛不已,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有几抹白云,像是仙人随意在这广袤无边的天空画布,潦草的画了几笔。这意境空灵。
突然楚瑞想到了什么,阵法什么的,无非就是为了作战,一个好的阵法,能把千军万马困在阵中。但这终究是打战。而打战的还是人,不是机器,现在也看不出超能力的因素。什么呼风唤雨的都只是识得天象罢了。而对于汤竹来说,楚瑞自己本身才是不死的存在。于是楚瑞大喝一声,道:“众将士,看见丘格的令旗没有,现在别管了,朝着他的方向,杀出阵去。”
可是俄而,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根本看不见前路。骑兵都停滞不前。
楚瑞奋力一跳,如飞鸟直窜,飞上天空,一看,乃是西汤骑兵故意搅弄沙尘。楚瑞落地,朝着那支骑兵就是奋力一跳。直越过西汤步兵的盾兵阻截,落在骑兵位置。
汤竹大惊,道:“楚瑞的轻功,这般高超,简直不像凡人。”
惊诧之余,不免急忙指挥重骑兵来拦截楚瑞。
楚瑞早早拔出天狼剑在手,寒光闪闪。迎着西汤骑兵,就是砍马脚。瞬间数十匹马倒下,骑兵停顿,灰尘渐渐散开。楚瑞就这样指引着自己骑兵,一步步杀出了玄阵。
丘格长吁一口气,上前道:“西汤兵马,流转起来,没有人多人少之分。”合着丘格的令旗那是在乱舞。
楚瑞没说话,看了看死伤的士兵,人人满身鲜血。自己身上也是被血染红,不过这血是别人的。
楚瑞这才细看那玄阵。祝睿能破阵,打的是汤竹。汤竹被擒其阵自破。然而此刻汤竹加强了自身的防守。
楚瑞看那些西汤队伍,忽左忽右,轮转没有丝毫停顿。然而却似乎每个单独的队伍都得到休息。因为在有的队伍动的时候,总有一些是静止的。这阵法不可谓不精妙。
丘格道:“此阵厉害,不如守山。”
楚瑞道:“我再次进阵打探。此次我一人去。”
丘格不放心,仍选十余骑兵保护楚瑞左右。
楚瑞对丘格道:“丘格,你将令旗只指着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看阵中哪里有路畅通,便指向何处。”丘格唯唯诺诺。
于是,楚瑞领着十余骑兵,又奔马下山,杀入阵中。汤竹大喜:“这楚瑞是没有办法了,今日就将你困死阵中。”
俄而指挥士兵流转开来,上应星辰,流转有法,似流水源源不断。楚瑞在阵中跟随丘格的令旗,转了几个圈也没有交手,几次回到了原地。身边的骑兵护卫都困惑不已,有人道:“大人,我们还是撤退回去吧。可是来时的路早就被封死了。”
楚瑞想了想道:“此阵流转如水,而水是最富有哲理的。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水,看似柔弱,却能滴水穿石。遇到阻碍能绕过去,流过瀑布能顺势奔流,汇聚成无所不摧的洪流。既然此阵似水,五行中土克水。尔等,随我来。水来土掩。”楚瑞说着也是一试。便朝着迎面而来的大队西汤士兵,士兵摆阵,站立不动。西汤士兵果真绕过楚瑞众人。楚瑞于是逢西汤兵便正面迎击,也不管丘格的令旗了。西汤士兵皆似遇土而开。楚瑞带着士兵一直打出了阵,回到了山上。
十余骑兵未损一人,丘格大喜道:“现在想来,杨煦主公当日能从阵中出来,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与西汤兵正面迎敌。”随行的骑兵忙说:“并非置之死地而后生,乃是水来土掩。”说着把楚瑞说的一番话,说给丘格听,丘格似醍醐灌顶,良久道:“太守大人果真是博学多才,原来识得这阵法,如此西汤兵可破。”
楚瑞以为他知道这阵法怎么破,忙问:“丘格,你可知道破阵之法?”丘格想一想道:“虽然知道这阵法的运行,但是不知如何破解?”楚瑞差矣道:“那你为何说此阵可破?”丘格一愣道:“我以为太守大人知道破阵之法。”
楚瑞没奈何,对他道:“我一直以为丘格你是我身边最聪明的一个人,可还是。”说着又打住,其实楚瑞想说他见识不广。但是,纵使丘格饱读诗书,又怎么可能和自己相提并论。
见楚瑞摇头,丘格自惭形秽。楚瑞道:“丘格,你也辛苦了,也别拿令旗了。这第三次,我一个人去。”
丘格自知不如楚瑞,便道:“望太守大人,早日得胜归来。”
楚瑞一个人,一匹马就下山进入阵中。
这边,西汤女元帅汤竹,看见楚瑞来了,惊出一身冷汗。对四周的手下将领道:“莫非这楚瑞想杀上指挥台。”众将领齐道:“吾等誓死保护女元帅。”
楚瑞其实心中已经知晓怎么破阵了,阵法的流转虽然有汤竹的指挥,但是西汤士兵也要在灰尘漫天的战场上,他们不会迷路,因为有参照物。只要有了参照物,就不怕迷失方向。而一旦这个参照物消失,运转混乱,阵法自然破解。
楚瑞一人进入阵中,就是等待时机。不一时,汤竹装模作样,呼风唤雨一般,又是沙尘漫天。楚瑞见一对西汤士兵杀出,一个跃起,跳入西汤兵队中,瞬间放倒了几个士兵。那些士兵没有和楚瑞死磕,而是绕开楚瑞躲避,与此同时,另一队西汤兵上前来放箭。楚瑞轮圆了手臂,将箭矢都自空中捉在手里。汤竹大惊,想派将领出击,又苦恼阵中无人能敌楚瑞。她希望这阵法能困死楚瑞。但是楚瑞此刻正朝着最要命的阵法的关键走去。
汤竹面如死灰,没有错,楚瑞已经找到了这个作为参照物的兵团。汤竹称之为枢纽中心。
楚瑞大吼一声,冲入这个盾兵兵团,拿自己的身体横冲直撞,将士兵撞飞。天狼剑乱舞,瞬间,近百人的兵团被楚瑞杀红了眼,屠杀殆尽。阵法一下子混乱了。
山上丘格看的真切,此时不下山,更待何时。指挥四万人马,从山上奔涌而下,西汤兵没了阵法,自乱了阵脚,也有被自己人马蹄踩死的。
楚瑞见自己的士兵蜂拥而至,丘格激动的称赞道:“太守大人神力,丘格佩服的五体投地。”
楚瑞奋勇起来,指挥士兵掩杀而来,自己也一马当先,冲击汤竹的指挥台。
汤竹在众多将领的保护下撤退。楚瑞虽然杀到,但是那些将领死命保护汤竹,楚瑞纵使能杀他十几个将领,但是也被这些人缠住,没能亲手捉住汤竹。
于是,凭借楚瑞的三打玄阵,终于破了阵法,大败西汤兵马。远在围困郭腾的弥谷答听闻汤竹兵法被破,自知败局已定。带着余部撤退回春陵城,郭腾之围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