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楚瑞进入靖山寨,隋应设宴,喝得高兴,喝醉了。酒醒之后,自木床爬起,一个小喽啰上前听命。楚瑞揉了揉眼,看清小喽啰的面容,问他道:“山下可有祝睿公的消息?”小喽啰道:“尚无消息,不过靖山四周已经布下探子,若有祝公消息,立刻请上山来。”楚瑞道:“甚好。”便出的房间,外面已经是日上三竿。
却说祝睿带着一行人十几人,来到马家庄前。庄主马乾,站立在围墙头上,早见祝睿一行人,来犯。
马乾听闻祝睿打下了青龙观,杀了张长竿。不敢小瞧祝瓒的儿子。眉头紧皱。这时候旁边一个女子,不乐意了,“区区祝睿小子,何足惧哉?”便叫开庄门,骑马出来对阵。自报姓名,正是马乾之女,马诗丽。
孔询曾有一首诗赞马诗丽:绰约女儿身,色丽体轻盈。谁知马家女,沙场来扬名。
马乾曾把女儿马诗丽许给甘彪,是因为畏惧祝家势力,想拉拢靖山寨。
祝家庄被夷平,马乾立即反悔了。这会儿和靖山寨关系很僵。
马乾还有两个儿子,马穆,马肃。两个哥哥见妹妹上阵,不敢示弱,也出庄来。
祝睿这边让陈落先出来对阵。马诗丽笑道:“区区十几人,就来打我马家庄,简直可笑。”
陈落也不接她的话,只问:“鲁翼那厮可在?你不是我的对手,叫那反骨贼出来。”
马诗丽一声冷笑:“鲁翼早不在马家庄了,你这书生好生自大,姑奶奶来教教你,做人还是低调一点好。”说着,挥舞着一柄点钢枪,来战陈落。
陈落是步斗,用的是剑。二三十回合下来,有些吃力。祝睿看了这女人手段。十分惊讶问道:“安田,你可知马家女儿的师傅是谁?”
孟劳道:“马乾三个子女,其中以马诗丽最武勇,他们的老师是丁渠。”
说道丁渠这个人,祝睿突然想到一件事。那是去年,祝瓒曾经想撮合祝睿和丁渠之女。据说丁渠之女不但人长得漂亮,心地也是很好,极其善良的姑娘。
祝睿心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丁渠,应该也不是恶人。眼下,陈落不敌马诗丽。
马穆和马肃见状,带着庄丁杀出来。
祝睿只好撤退。马诗丽紧追不舍,弯弓搭箭,一箭出来,直奔祝睿。这边拓达昂手快,抽刀一断,将箭挡下。救了祝睿一命。
马家儿女,指挥庄丁,将祝睿围住。祝睿后悔道:“我真是大意了。”陈落道:“我是不曾料到这马诗丽这般厉害。”
正无望突围。突然一个身影,一骑马,杀入阵中,如入无人之境。马诗丽惊讶非常。接住厮杀。不料,两三回合就被来人杀下马来。马穆惊讶,立即招呼庄丁蜂拥而至。那人面若泰然,笑道:“一群人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吾部人马出来。”那声音浑厚有力。背后人马听得,纷纷出来,黑压压一片,约莫上千人。
马穆大惊,急忙救回妹妹,撤回山庄。
祝睿见了那人,带着上千人马,也不曾认识。便前去感谢,询问姓名。
那人道:“在下罗福,是相邻的贺山县的武官,因与县令不和,便寻思上山落草为寇。听闻祝睿打下了青龙观,为名除害,是一个英雄。我特地去投奔他,寻个栖身之地。”
祝睿一听大喜若惊,道:“不瞒阁下,在下就是祝睿。”
罗福听了,立即下马拜道:“原来是祝大王,请受罗福一拜。”
祝睿急忙将他扶起,道:“罗英雄救我命,还行此大礼,实在使不得。快请起。”
罗福道:“不知大王在此,是和何人打斗?”
祝睿道:“实不相瞒,是与马家庄厮杀。”罗福道:“既然如此,我即刻派兵打下马家庄,献给大王。”
祝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孟劳道:“马家庄防备牢固,又有丁渠坐镇,恐怕一时半会,强攻不得,还是另作商议。”
祝睿这才道:“也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且,今遇罗福,相见如故。先请罗福山上,在做商议。”
罗福于是点起本部人马,跟随祝睿,朝青龙观走来。
话说马家儿女三个狼狈讨回,令紧闭庄门,唯恐罗福杀将过来。不一会,却只见一个人,背着行李,手持朴刀,来到庄门前。那人喊道:“马家庄的人出来。”马诗丽受了伤,马乾不敢下去,只好去请马诗丽的师傅丁渠出阵。
那人武功超群,敌过丁渠。马乾大惊失色。丁渠退回,十分惭愧的问道:“这位后生好生手段,不知姓甚名谁?”
那人道:“我乃祝家庄,祝珪之子,祝勇。”马乾惊讶惶恐,自语道:“祝珪不是被满门抄斩了吗?不想祝家庄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马诗丽虽然受伤,看见这般景象。依然出阵,马穆,马肃两兄弟,唯恐妹妹胡来,急忙招呼庄丁杀出来。祝勇见来的人多,便撤退了。
孔询有诗赞祝勇:勇武与生来,肝胆犹相照。冲锋陷敌阵,何人及其勇。
话说,祝勇为何在此。原来祝珪被诬陷,满门抄斩。祝勇杀退围捕的官兵,独自逃了出来。他忍辱负重的四处躲避追捕。正无处可去,听说祝睿打下了青龙观,有道是,上阵不离亲兄弟。祝勇来投奔青龙观。路过马家庄,听人说祝睿正攻打马家庄,便急忙前来助阵。不想祝睿已经和罗福回去了。因此一人到了马家庄。不见祝睿,而见到马诗丽受伤。估计祝睿已经回去了。就不和马家兄妹厮杀了。启程前往青龙观。
这边,蓝天里白云朵朵,阳光甚是姣好。楚瑞挪步,观望这周围建筑。这些均是古代式样的建筑,大木做梁,土石砌成,四周山峰上,岗哨箭塔林立。山路险峻处,关隘守卫森严。真个乃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楚瑞出了靖山大堂,来到练兵校场。
隋应已经在校场练兵许久,望见楚瑞前来,便教自己手下人员,一起见过楚头领。楚瑞见得隋应亲兵操练,约莫一百来人,个个高大彪悍,演练起来,整整齐齐,呐喊声响,士气高涨。
当下,隋应道:“楚头领,如今这靖山,你我二人说了算。不如,你休管那祝睿公子,自立为王。”楚瑞一听,还真有点心动。不过,脑海里略过祝睿做的种种事迹,祝睿的知识渊博,而且又是将才,等等。楚瑞便道:“隋头领这话,以后再也休提。我才疏学浅,目光如鼠,情知成不了大事,最多也就在这靖山一世为匪。而祝睿公高瞻远瞩,有雄才,尊贤纳士,实为明主也。”
隋应道:“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若果真如楚头领所言,那祝睿便是明主,而楚头领亦是贤臣,那我就不多说了。”
于是,楚瑞一心等祝睿来。住了三日,等了三日,仍不见报告。楚瑞闲着无聊,每日就是喝酒吃肉,靖山事物都给隋应去管,一者,靖山这些人都听隋应。二者,隋应守卫靖山多年,如有官兵来剿,隋应可立即指挥人马退敌。三者,楚瑞看见账本就头痛,打工打习惯了,管人也不是他强项。
因此,楚瑞闲了下来。便带了两个自己手下的庄丁下山,隋应叮嘱道:“山下情势复杂,只能在山前哨岗等候,不能出山,以免不测。若真要下山,须呼唤隋应带兵随行保护。”楚瑞许诺不出哨岗。
来到哨岗处,爬上箭塔,已经能够遥望临近的村子。楚瑞忽然观察到有官兵动向,急忙问哨岗守卫道:“既然看见官兵为何不报?”守卫道:“这几个官兵?这是经常的事,那些官兵时常来打探,隋头领吩咐,只要不打山上,可以不必理会。”楚瑞思量道:“这山口四处都是官兵,祝睿会不会被官兵捉了?”于是心下焦急,正差了人去请隋应下山保护,忽然一个喽罗探子,拍马前来道:“在东南山脚的探子发现祝睿。但祝睿一行人疑惑靖山有诈,以为陷阱,不肯上山。”楚瑞立马精神抖擞,道:“带我去。”
楚瑞马不停蹄,会合了周央,带着几个庄丁,来到东南山脚,只见祝睿一行人在岗哨前,便奔马来到他们前面,下马便看见众人惊讶的表情。楚瑞细看时只见,祝睿身边拓达昂,孟劳,谭忠都在,可是少了陈落,而旁边多了一个俊男。楚瑞细看那人,浓眉英雄气,风流入俊骨。腰佩嵌玉剑,肩披画鹊袍。锦缎裹玉树,胜过美潘安。
当下,楚瑞虽惊讶此人相貌不凡,但是只朝祝睿来,问道:“公子安好?”祝睿喜道:“当然安好,这些小喽啰言道请我等上山为王,不知何解?元吉可否告知。”
楚瑞便从隋应攻打青龙观,被自己活捉,一直说到自己下山等候他。
祝睿喜道:“想必这甘彪为人暴戾,隋应与他早就有隙。”孟劳也点头称是。
祝睿一面随行上山,一面介绍方才楚瑞看到的那俊男道:“元吉,这个是投奔我的武官,唤作罗福,武艺超群。多亏此人帮忙,我才数次化险为夷。他带领手下千员士兵投靠我青龙观,如今这千人有陈落带领,候在山后埋伏。”楚瑞惊讶道:“公子既有军兵,为何几个人前来?”孟劳突然示意祝睿。然祝睿无视之,道:“元吉有所不知,先前为复仇,我等下山去攻打马家庄,颇不顺利,幸得罗福相助,保我等性命。打听的鲁翼那厮升官做了郡守侍卫统领,已经到了靖庆郡城。寻思下手不得。暂且回山。罗福有意投奔我,便随我一起上山。行路中,听的元吉兄弟占据靖山寨为王,吾等半信半疑,思量如果元吉兄占据靖山,我等便来投靠。”
楚瑞忙道:“公子,你是主,我是仆。何来投靠之词,我是静候公子上山称王。不知何人胡乱说我占山为王,我全无此心。我对喽啰传话下去都是说接祝睿公子上山称王。”周央也道:“校尉所言不假,我就是奉命来等候公子,接公子上山的。”
祝睿感慨道:“如此,正显示元吉对我忠心耿耿。之所以,让陈落领兵在后,是恐怕这靖山攻下了青龙观,用这法子赚我等上山杀之。”
楚瑞道:“如此便可以理解了。”心下还想:如果是罗福的兵,为什么不让他自己带?而让陈落指挥?
虽然心中有疑问,但不好表露。
突然一个喽罗来报说道:“一队官兵自北面攻来,隋头领呼唤楚头领立即上山,与他一起退敌。”楚瑞将其唤之身边详问,喽啰道:“隋头领接到楚头领传书,本已经点齐步兵,准备下山,不料北方哨岗报告,有官兵来攻打靖山,打的是攸阳太守的旗号。隋头领一听大惊,急速传书请楚头领助阵。”
楚瑞道:“隋应大惊?那官兵多少人?有一万人?”喽啰道:“足足一万人。”楚瑞惊讶了,道:“这么多,难怪隋头领这么惊慌。”
祝睿道:“既然是官兵来犯,我们合力退敌。”正待上山,孟劳道:“谨防有诈。”祝睿道:“楚元吉在,何来有诈?”
孟劳道:“祝公与楚元吉相识不久,不足信。”祝睿道:“吾与鲁翼相识久乎?鲁翼安能信之?元吉之忠心,我知也。”
遂不疑,命陈落驻扎山脚,一行人上山来。
隋应见祝睿上山也是欣喜。楚瑞问道:“官兵在哪?”
隋应指道:“攸阳的官兵只是在山下驻扎,未曾攻打。不知其何意。”
祝睿道:“太平军中,唯有三皇子齐王弘显的士兵驻扎在攸阳,战斗力比较弱,然唯有弘显的士兵不扰山寨,专门远征,抵御外侵。”
罗福也赞道:“素闻齐王治军严格,士兵过境,皆不扰民。虽然抵御外侵,有功于社稷,然被当今皇上猜忌,不得重用。”
祝睿道:“朝廷腐败,怎容弘显刚肠铁骨?”孟劳笑道:“弘显非刚肠铁骨,岂不知他曾为离柔人击败,贻笑大方。”
祝睿不喜道:“吾赞弘显,赞其社稷之功。尔贬之,贬其胜败常事。安田,枉读圣贤矣。”孟劳大为惭愧,面红不语。
楚瑞听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自己接不上话,在木栏上趴着,观看下面的攸阳郡的士兵,完全没有要攻打山寨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