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道雄浑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有位中年男子打抱不平,好戏即将上演,众人纷纷让路。来人横眉怒目,黑色长袍紧裹其身。他挥动着手中长剑,看来随时打算动手。
“朱常,放了他们。”来到人前,男子喝道,底气十足。铁牛看到来人,也显得颇为忌惮,手中武器停滞下来。
“哼,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莫府的看家狗。”朱常不以为然,拍拍长袍,不屑道:“你算什么东西,说让我停手就停手?想当好人,去让你们家主来。快滚,不然连你一块收拾。”
“哈哈,朱爷这话说的,你我身份相同,你骂我是狗,你又好得到哪里去呢?”中年男子横眉倒竖,却没有立即翻脸,大笑一声,反讽道。“今天我就站在这里,正好向朱爷讨教高招。”
“你。”朱常语塞,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刚才只是强装硬气,在他的手下中根本无人是其对手。面对挑衅,他更不敢接招,因为他根本不是修行者。之所以如此强势,原因是后台很大。
“让开。”水泄不通的围观者被十几人强行推开,一位手持白扇的白衣公子走了出来。白衣公子面目清秀,一副书生摸样,看上去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哟,莫家的人也敢管白家的事。莫非以为我们白家是软柿子,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捏上一捏?”白衣公子慢慢收拢折扇,语气很是玩味的说道。他身后跟着的十几人,全都不是泛泛之辈。
“少爷。”朱常及一干人等恭敬道,有人撑腰,气势更甚。
“白昊。”白衣公子什么身份,大家心知肚明,那些围着看热闹的人不约而同的退到一边,议论纷纷。
“这人谁啊?好大的排场。”
“白昊乃是临阳城第一家族白家的二公子,他上面的是个姐姐,所以白家未来家主的位置非他莫属。令人害怕的不仅是他的背景,当属他的个人实力。年方十七,便已经是八星天行者。放眼整个县城,无人可出其右,是难得一遇的天才。”
“真厉害,没想到今日可以见到真人风采。”
“莫家也不差,临阳城的第二家族,只可惜站出来的只是个奴才。一边倒的局势,没法比。”
“话说,这两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居然可以闹腾出这么大场面?”
旁人窃窃私语的声调越来越高,最后都把目光放在倒地的乞丐和受伤的胤泽身上。大家无法想像的是,眼前两个不起眼的小子跟临阳城有背景的势力能有何瓜葛。
“乞丐凭什么冒着生命危险站出来为自己说话?”胤泽扶起乞丐,百思不得其解。眼下局面混乱,他也没空多问什么。
“啪啪啪”阵阵惊人的鼓掌声传来,响彻天地间。掌声在魂力的增幅下,声声震耳。猛然间,有道倩丽的身影闪烁到近前,柔声道:“都说白家人霸气侧漏,下人狗仗人势,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与白昊不同的是,她孤身一人而来。
“家主。”中年男子单膝跪地,抱拳道。
白昊心里一惊,文静的脸庞阴冷下来,却不敢反驳,作揖道:“莫家家主到来,有失远迎,实属失礼。不知您屈尊降贵,到这偏僻的南城门来有何贵干?”
“莫家家主,莫冰,她也来了?”
“这.”
一些路人大惊,平时见不到的大人物都莫名聚首。双方剑拔弩张的气势,令人呼吸困难。那些侥幸看戏的人双双离开,躲得远远的。众所周知,临阳城的家族争斗严重,无论是暗地里,还是名面上,真所谓杀人不见血。现在正面刚上,城墙失火难免会殃及池鱼,靠得越近越危险。
“光天化日之下,让我也好好瞧瞧白家是如何目中无人的。”莫冰唇红齿白,话里行间,句句带刺。
白昊有些招架不住,气得咬牙切齿,也不好发作。人家是家主,辈分上也得给几分薄面,不给不行。两家已然是水火不容之势,现在真激怒于人,怕是没好果子吃。他心如明镜,彼此若真打起来,丢脸吃亏的只会是自己,毕竟实力摆在那,毋庸置疑。
“既然莫家主对他们有兴趣,那人让你带走好了。”面对莫冰,白昊不得不低头。
“不然呢,难道你还想跟我动手不成?”莫冰丁点面子不给,字字嘲讽,寒声道。
“走着瞧。”任莫冰和胤泽等人离去后,白昊将纸扇摔在地上,揉捏着双拳。
“莫家主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改日回报。”胤泽拜谢,不想麻烦人家,准备告别。
“两位小兄弟身上都有伤,等回府调息修养好以后,再离去不迟。”不需莫家家主开口,黑衣男子说道。
“可是多有打扰,恐有不妥之处。”胤泽推迟道。
“白家势大,两位此时离去怕会惹来杀身之祸。你看,这位小兄弟身体瘦弱还为你受伤,该好生静养才是。”中年男子好心提醒道:“我家家主可是为了你们好,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是啊,听这位大人的吧。”乞丐也开口说道。
“那好吧。”胤泽说不过,只得遵从。
...
莫府大厅。
莫冰端坐在厅中主位上,品味着茶杯中的好茶,中年男子站于其侧。大厅中,还有三人分坐在客座两边。这三人,有两名少年,一名少女。少女亭亭玉立,秀发披肩,紫衣长裙衬托着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肌肤白皙如雪,吹弹可破。
“顾家二位公子,家主有要事同小姐商谈,还望两位见谅。”男子拱手作揖,正色道。
“莫家主,莫小姐,我等告辞。”被下逐客令,两人悻悻离开。
他们是临阳城三大家族之一顾家的公子,两人是双胞胎。长相颇为相似,性格却大有迥异。最大的相同点是,他们都深深的喜欢着莫家主唯一的女儿,莫青瑶。三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两位公子一直跟着青瑶小姐,形影不离。
“娘亲,听说您从白家抢来一个人?”莫青瑶睁开明亮的大眼睛,跳到莫冰身边问道。
“坐下,这么大人了,没个正形。”莫冰瞪了她一眼,吓得莫青瑶吐吐舌头,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哎呀,娘亲,你快说嘛!”莫青瑶手指缭绕着胸前长发,嘟嘴撒娇说道。
“是啊,怎么了?”莫冰拿女儿也没什么办法,淡然道。
“您都不认识他,干嘛为了那小子得罪白家?”莫青瑶对自己娘亲的行为很是不明白。白家是第一家族,随便得罪没好处。
“近年来,白家的嚣张气焰更甚,我早就想找个机会治治他们呢!不然真以为自己在临阳城只手整天。”莫冰话锋一转,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这么做,另一层含义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无缘无故干嘛扯到我身上?”莫青瑶不服。
“哼,你如果争点气,我现在还有必要如此劳心费力?”莫冰看着女儿,语重心长问道:“你也知道,府里培养了不少像他那样的少年。可你是否知道,我为什么花精力钱财笼络他们?”
“不明白,为什么?”莫青瑶摇摇头。
“以你的资质,在我之后,莫家的地位肯定会有所衰落,被吞并也说不定。如果我现在不为你培植势力,将来你拿什么去跟白家和顾家抗衡。你真以为,支撑一个家族有这么容易?”莫冰为了家族和女儿,真是操碎了心。
“我们联合顾家对抗白家,这不是您一贯的想法么?刚才你又说什么跟顾家抗衡,到底什么意思,我都被您弄糊涂了。”莫青瑶脑子有点乱,整理不过来。
“我一直告诉你,让你跟顾言顾语两兄弟保持距离是有原因的。简单点说,如果你将来嫁进顾家,那我们莫家就不复存在了,你懂吗?”莫青瑶过着悠闲的小姐生活,从不过问家族太多事情,单纯的想法,着实让莫冰头疼。
莫青瑶一脸的震惊,她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复杂,很多问题她压根就没想过,更别说规划以后的路。
身为女流之辈,担任一家之主,这份重任不是人人都做的来。不但颇受争议,压力不言而喻。莫冰使出浑身解数,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维持着莫家的存在。
她一直隐隐担心,就算自己辛辛苦苦为女儿打好基础培育出高手。可百年以后,莫青瑶又有没有能力保住莫家还是个问题。最起码,莫冰不希望莫青瑶嫁进别人家,让自己的一番心血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
莫冰的内心很是忐忑,一方面心疼女儿,另一方面又不忍死去丈夫留下的家业毁于一旦。手心手背都是肉,难以抉择。
“不过,为娘相信自己的选择不会有错。无论未来如何,撒下种子,终有一天会有所收获。”鉴于这一点,莫冰坚信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