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程蒿
身份:颖阴县县尉
年龄:三十八岁
武力:三十五
智力:三十三
武器:佩剑
状态:杀良冒功
亲密度:负三十,杀意”
雍真知道他已经心生歹意,为了活命哪里跟他客气,站直身体,厉声质问道:“我们本是大王里善良百姓,昨夜听到史家庄园发出警讯,结伴而来,在树林处劫杀这两恶贼,可谓九死一生,侥幸得手,现在你不问明事情经过,胡乱指控,指鹿为马,难道不知道匹夫一怒血见三步吗?”
雍真双目赤红,掷地有声,带着面带杀意,吓得程蒿后退几步,又觉得被人羞辱,手扶剑柄才微微安定,看着雍真目光,心中道:“此少年绝不能留!”
于是厉声道:“你说你们是善良百姓,如何敢杀人,昨夜贼寇袭庄,方圆数十里无人敢出,若你们不是贼寇同党,又是如何出现在山里,事实俱在,看你如何狡辩。”
“杀寇就是同党,别人惧贼不敢出,反而理当如此,却不知我汉家男儿血性何在?!”
程蒿只觉得雍真口才了得,思维清晰,不像普通黔首百姓,喝问道:“你是何人?”
“大王里雍真是也!”
或是说的太快,旁人只听得“大王雍真是也”,一股凛冽气势扑散而开,让围观者心颤惊惧,不敢出声。
程蒿气急败坏道:“今日我要杀你,谁敢拦我,谁敢拦我?”
“我可阻否?”一个温和雄浑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
四个持戟步卒开道,将围观人员散开,一男子领先而行,只见他年约四旬,面阔雄壮,髭须茂密,一脸威仪,身着黑袍,手按佩剑,腰挂授印,行走矫健,在他身后跟着十多名吏员扈从,儒生才俊。
程蒿一见此人便拜服在地,双股战战,喊了一声:“府君!”不敢再多言了。
围观众人纷纷拜倒在地,雍真一看,肯定是大人物来了,赶紧跪地,眼睛乱瞄,猜测不出是谁,干脆使了一个探询术。
“姓名:何进
身份:颍川郡太守
年龄:三十八岁
武力:六十二
智力:七十五
武器:佩剑
状态:愤怒
亲密度:二十,冷漠”
雍真心道:何进这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何进站在雍真身前,冷声问道:“刚才可是你在喊话?”
雍真恭敬道:“是。”
何进冷哼一声,说了一句,“年少癫狂”,便不做其他品论,也没有让人起来。
又看向程蒿,问道:“昨夜此地遭受贼寇,你在何处?”
程蒿回道:“昨夜贼寇太众,蒿召集部下,便匆匆赶来。”
“匆匆?等贼寇掠劫一尽,才赶将而来,要你这个县尉何用!”
程蒿连忙叩首道:“府君饶命,府君饶命!”
何进也不理他,又问道:“此处亭长可在?”
孙瑞俯首扣地道:“下吏孙瑞拜见府君。”
“这几少年可是尔亭黔首?”
“正是,这少年姓雍名真,字无邪,前日我已跟县中举荐为我柏亭亭父。”
孙瑞话音刚落,程蒿怒目而视,他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面对何进显得更加恭敬了。
何进神色稍和,轻声道“不错,还未上任却不畏**,主动击贼,你举荐有功。”
孙瑞大喜,道:“谢夫君夸赞!”雍真也松了口气。
何进脸色一变,道:“既然已被举荐,却以下犯上,不知国家历法吗?来人,重打十大板,以儆效尤!”
什么!雍真吓得抬头,还来不及动作,就被人压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顿痛打,雍真被打的嗷嗷直叫,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这些兵卒打起人没一点含糊,板板到肉,不过几下就皮开肉绽了。
雍真本来就瘦弱,哪里受得了这痛楚,很快昏迷了过去。
何进一挥手道:“行了!”
转头又问道:“元常你是本郡功曹,觉得该如何赏罚?”
钟繇,字元常,长社钟氏,本郡望族,律法世家,现任颍川功曹,正值壮年,相貌不凡,双眼细长,好像没有睡醒一样。
钟繇躬身而出,道:“少年杀贼有功,当赏。”
何进认同点点头,又看向程蒿,道:“其余人呢?”
“史家遭遇贼寇,击贼有功,当抚;亭长虽无应敌,但应对得当,当奖;县尉……”
程蒿拼命磕头求饶,道:“府君饶命,府君饶命!”
何进冷哼一声,道:“说!”
“县尉闻盗不出,擅杀良人,按律法当弃市。”
程蒿吓瘫在地,他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更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洗劫案会把郡守引来。
何进之所以会关注此事,并不是他吃饱了没事干,大老远的赶到这里耀武扬威的,主要还是跟他的前程有关,其一,传闻他妹妹被皇帝宠爱,很快就会被封为皇后,而自己作为外戚也可能会被调到朝廷当职,而颍川是京畿门户,这里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朝廷的关注,在这关键时刻,很有可能成为把柄受人攻讦。
其二,如果他进入朝廷,就需要徵招一帮名士为自己呐喊助威的,而颍川正是名士辈出之地,他借着巡视诸县的借口,到各世家拜访,网罗人才,其中包括长社钟氏,颍川陈氏,鄢陵庾氏,当然更少不了中原氏族影响力最大的颖阴荀氏了。
而他昨日正好是在荀家,听闻这事,他立刻坐不住,在自己治下发生这样的事情,席下又是名士汇聚,如果处理不当,别说名士尽去,就怕前程都难保了。
天还没亮就带着一帮人匆匆赶来,却没有想到看到这样一幕,当他听到小小一个县尉居然敢如此张狂,视法度如无物,他的肺都气炸了。
当然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不能像普通百姓一样骂街,得表现得有涵养有气度有名士风范。
何进环视一圈,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故作沉吟片刻后,道:“县尉闻盗不出,然事发突然,事后补救得宜;虽擅杀良人之嫌,为我等所阻,便以革职查办吧,元常以为如何?”
钟繇拱手道:“善!”
“柏亭亭长举措有度,升为县尉,以为奖赏。”
孙瑞心猛地一窒,然后巨大狂喜涌来,扑倒在地,不停叩谢道:“多谢府君,多谢府君!”
何进没有多看他一眼,自己马上要走,这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他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雍真,微笑道:“想我颍川,中原腹地,不但有各位俊杰,也有像此少年果勇敢战之人啊!”
他本来想拍拍颍川人的马屁的,不过大部分的颍川世家子弟,听他拿自己跟乡下人比较,都露出不屑神情。
何进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继续道:“此少年姓雍,这姓倒也少见。”
钟繇道:“当是什邡侯之后。”
何进面露茫然,道:“哦!”
钟繇轻声提示道:“封仇人,安天下。”
何进这才想起,道:“原来是雍齿的后人,武帝之后,不是都迁移益州了吗?”
钟繇道:“当有少数子弟留在中原。”
何进点点头,道:“原是名人之后,少年雍杀贼有功,封柏亭亭长,赏购钱三万,其余少年赏钱两万,记录功劳簿,通报郡县,为后来者继。”
钟繇躬身道:“喏!”
何进的奖赏对于一个普通乡下少年而言,已经十分丰厚了,不仅仅是在钱财上的慷慨,亭长虽小,但可冠帻巾,配印绶,领取俸禄,算是体制内的人了,而且记录在功劳簿上,这就是以后升迁的资本。
通报郡县,就是全郡通报表扬,就像现代树立典型和英雄人物,转移人民视线,是一个道理,算是帮雍真扬名了。
何进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转身道:“诸君以为如何?”
“府君赏罚有度,公正严明,当是我颍川之福啊!”
“哈哈啊!”
在一堆拍马屁的世家子弟中,唯有一人孤傲而立,冷面相对,被何进注意到,也不知是不是心态跟韦小宝一样,心中暗许。
这人正是荀攸,荀公达,何进进京后,他被拜为黄门侍郎,成为何进立足京师军师一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