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环撩了帘子进了帐篷,看见榻上之人背对着自己,周围都是压迫感十足的空气,赶紧打了个结界,免得被外面的人听见或者看见自己的怂包样子。
南宫环哆哆嗦嗦的摸到榻边坐了下来,又装作不经意的轻咳一声,见他没有反应,又伸长了脖子偷偷的看着他的脸。
南宫环知道他没有睡着,但此刻却双目紧闭,薄唇微抿。南宫环打了个冷颤,完了完了,这是傲娇上了,这可怎么办?
九连玦知道她正看着自己,便微睁着凤眸,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似有银紫色的闪电划过,快得让人不察,眸光又再次流转,九连玦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又接着闭上眼眸。
“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南宫环见他这副样子,立刻妻管严上身,哪里还有刚才在外面叫嚣着要杀人的“雄风”。
九连玦听着她软软的声音,再度睁开凤眸,他优雅的转过身来,凝望着眼前的人儿,眸光冷凝变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他左臂一展,就将南宫环揽了过来,又抱着她就势一转,就将她困在自己身下。
南宫环瞅着这暧昧的姿势,立马讨好的笑道:“你看,咱们有事好好说。”
说完还心虚的看了眼他薄怒的凤眸,又立马将视线转开四处乱瞟。
“好啊,那你说说什么叫我们家怜司。”九连玦左手垫在她颈后,右手捏着她的下巴,一副你必须看着我坦白的架势。
南宫环看着他醋意十足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我对他们就像是家人朋友一样,你看,我有时也会说我们家鸢尾,他们在我心目中就和鸢尾一样。”
“他们是你家人朋友?”九连玦松了松捏着她下巴的手,又眸含寒光的问道:“那我是你的什么人?”他可是记得四年前他们家想订亲,她是拒绝的。
你是。。什么人?
南宫环被他的这个问题给问住了,她睁大了眼睛,认真的思索着答案,想着用什么措辞比较合适。男朋友这个词他肯定听不懂,情人这个称呼在胤朝是贬义词,未婚夫好像也不合适,人家也没正式求婚呢。
九连玦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样子,还越想脸越红,眉目间的灵动化为了娇俏可人,心湖上如同有一瓣桃花花瓣坠落,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我来帮你想好了。”九连玦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变得沙哑而暧昧,南宫环只闻到他身上淡雅的竹兰清香,一阵温热又略急促的呼吸触着她的脖颈,似是一道电流游过让她觉得酥酥麻麻的,下一息,唇齿间又覆上了他的甜香,如山谷里带着和煦暖洋的晨风,又如女儿家扑扇流萤的浪漫之姿,亦如软玉在手温润肌理之感。
“现在想起了吗?”
一阵长吻,九连玦抵着她的额头,长长的睫毛刷在她的脸上,酥酥痒痒的扰动人心。
南宫环怔怔的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嘴唇肯定又是微肿。
“不说话,就是还没想起了。”九连玦凤眸微眯,笑得优雅和煦,愈发迷人。
“没没没,我想起来了。”南宫环看着他又要靠近的容颜,生怕自己这算起来活了三十多年的灵魂把持不住,连忙用手撑在胸前,两只手掌刚好抵在九连玦和自己的胸膛之间。九连玦穿的是上好的天雪冰蚕纺的中衣,质地软柔还能温养身子,只是先前南宫环就乱抓挣扎,一时没察觉,把衣裳也弄乱了些,这视线一下移,就能瞥见中衣里白皙精壮的胸膛,每一分肌理都细致莹洁,自己的那双手刚好一半覆在中衣上,一半覆在九连玦裸露的胸膛上,他的肌肤如同软玉般温润,比那件上好的中衣还要柔和,南宫环只觉得手掌如同火烧,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
九连玦看着她进退两难,惊慌失措的表情,觉得分外有趣,又将头微微别向一边,再回头看她时,已经换作一副无辜又懵懂的样子,漆黑的凤眸里似有皎皎银河。
“原来,你现在就想要了我?”九连玦贝齿轻磨,原本就嫣红的唇色,此刻更加绯艳,绝美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半隐在暗处,一半刻画在明处,显得深邃立体,魅惑至极。
啊!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南宫环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响,有数不清的***在奔腾,奔啊奔啊,就奔出一股热流直窜脑门,待再回过神来,鼻腔好像有什么暖流流过,南宫环顺手一捂,糟了,看美男看得流鼻血了,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九连玦看着她捂着自己的鼻子,又闻到空气中混合着紫灵花香的血腥味,忍了忍口干舌燥,松开了禁锢着她的臂膀。
“我怕了你了。”南宫环捂着自己的鼻子,仓惶逃窜。
九连玦撑着头衣裳半敞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觉得颇为满意,他勾了勾薄樱般的唇角,心中念道:看你还敢不敢去南风馆找美男!
“咦,小姐,你捂着脸干嘛?”暮辰看着南宫环一脸惊惊慌慌的样子,一个个暗黑的念想不停的在心中冒了出来,但是面上依然俊逸清雅,就连那脸上淡淡的笑容都是十分的纯良无害。
南宫环转了转眼眸,她也是倒霉,怎么又遇到暮辰这个人白心黑的,这家伙这几年越长越歪,肚子里都是坏水。
“哟,是暮辰在守夜啊,我这。。被椅子撞了下,流了点鼻血,去洗洗就好了。”
“哦。。那没关系吧。”暮辰一双清雅的长眉微微蹙起,眼神里满是关切,只是那个哦字尾音拖得有点长。
“没关系,没关系,不严重,呵呵。”南宫环看着暮辰要走过来,立马朝他摆了摆手,一个飞跃已经跑到温泉池,掬着泉水清洗了起来,这一洗又是一刻钟,待鼻血完全不会再流下来后,南宫环才在附近找了棵树绑着自己的腰腿睡了下来,虽然她带的帐篷和软榻不止一套,但总觉得睡到树上,更让自己警醒。
。。
这一睡又是两个时辰,待南宫环醒来天刚刚蒙蒙亮,东边有红霞冉冉晕开,淡蓝到深蓝的幕布又要即将换过。
南宫环解开身上的绳索,一个翻身潇洒的落了下来。怜司苍箕他们几个都在收拾东西,倒是梨末竟然睡醒了,脸上的黑眼圈也淡了许多。
“九连玦,该醒醒了。。”南宫环站在帐篷门口,倒是很守礼的没进去,只是这等了一会儿,里面依然没动静,心里念叨,这家伙不会还有赖床的习惯吧,没看出来啊,这么有教养的九连公子,还有赖床的毛病。
“九。。”南宫环也没再多想,掀开帘子就走了进去,抬头一看,九连玦左手撑着身子,右手捂着自己的半张脸,如玉的手指衬在鸦羽般漆黑的发丝里,显得光亮莹洁,他衣衫半敞,香肩半露,能看见他左身性感的锁骨,线条精致又不失硬朗,似出自天工神来之手,不过再往下南宫环就不敢看了,她强装淡定的直视着九连玦的双眼,看着他眸中略含薄怒的看着她,颇有睥睨自傲之势。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家伙有起床气?南宫环忍了忍浑身抖起的鸡皮疙瘩,背着手点着头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醒了就好。”然后又目不斜视的退了出去。
呼!南宫环走出帐篷,长舒一口气,真是吓死我了,我还是去洗洗脸,清醒清醒吧。
山中雾霭聚散,和着温泉的矿物味道,但若是向下面那间大温泉湖看去,竟能发现那蓝绿色的湖面飘散着一根洁白的羽毛。
“白泽,白泽。”南宫环洗完脸,准时准点找她要吃食的白泽竟然没有出现。
怜司他们几个听到南宫环的声音也停下来帮她找白泽。
“怎么?白泽不见了?”九连玦看向山间的雾蔼,蹙了蹙眉头,他好似闻到有淡淡的血腥味道,虽似有若无,但他肯定那血的味道,他最是熟悉不过。
“我刚醒的时候还看见他的,这才一会儿,怎么就不见了。”南宫环看着这四周越来越浓像幕布一样的山雾,心底隐隐升起一种危机感。
“那里。”九连玦伸出手指向前划了一下,金色的朝阳在他水晶般的指甲上打了一点光,看上去金灿迷离。
南宫环顺着他的手指望向下方,没有再多说话,身形一闪就飞落到了下方温泉潭,此处温泉潭面积如块足球场那么大,水质泛着蓝绿色,一望见不到底,再往中间看去,潭中心赫然漂着一片白羽,白羽上带着一点黑色,不是白泽的还能是谁的?
“小姐,让我先下去看看吧。”怜司朝南宫环拱了拱手,便打算下水。
“慢着。”南宫环顺手要拉住他的胳膊,却被九连玦看得分外刺眼,一手又将她伸在半空中的手给打了下来。
“这水潭里有东西。”九连玦看着眼前平静无波的温泉潭,又将视线上移,那上面的水顺着石涧缝隙流了下来,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这潭水处在这面积不大的平台上,竟然也没有水向外溢出的痕迹,所以要不是这水潭与地下河相连就是这水潭有古怪。
南宫环昨天见这水潭时倒没有仔细观察,只觉得那潭水看上去很深,探查下也没有什么异常发现。
“白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能不管他。”虽然只是只爱吃的笨鸟,但南宫环教育起他来,当真是拿当妈的心,相处了四年的时间,就算是养的小猫小狗,那感情也是深厚的。但同时南宫环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虽然之前没注意,现在也是看出端倪了,“我先试试能不能控制这里的水。”
“不用了。”
南宫环刚掐起诀,凝神调动,九连玦就将她的手顺势抓了过来,握在自己手心里。
“白泽马上就要出来了。”九连玦凝视着水潭,将她的身子微微挡在自己身后,他感觉到水下面有两样东西在互相追逐,一个是白泽,另一个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不知是吉是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