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道人听见李飞云的回答,怔了一下,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拒绝。
“为什么?”邋遢道人问道。
“为什么我要拜你为师?”李飞云反问道。
邋遢道人又怔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还没将他体内的情况告诉他,亦难怪他如此反问。
然而,李飞云体内的情况异常复杂,对这个还不懂修道的孩子实在是难以解释清楚,沉思片刻,然后归结为一句话。
“因为你有病。”
李飞云一听立时便气不打一处来,这周身破烂面容枯瘦的邋遢道人一见面便说自己有病,然后又把脉又按肚子,害得自己担惊受怕了一场,然而问他是什么病又不说,问他能不能治也没回答,最后却是莫名其妙地问他愿不愿意拜他为师,此刻居然又说自己有病,真当自己是好玩弄的?
李飞云虽然此刻腹下隐隐作痛,但他以为这只是早上吃多了金果所至,过一段时间便会消失。此时更是觉得被这邋遢道人糊弄了一番,便再也不信这邋遢道人的鬼话了。
不但如此,此时他看着邋遢道人自诩高人的神情,直有在他脸上揍上几拳的冲动。然而看见这道人破破烂烂形体瘦削,面容枯槁毫无人色甚是可怜,终于还是忍住了。看他愤愤的样子,似乎若然邋遢道人是个正常的高大汉子,他也能将其打翻在地一样。
李飞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不想再理会这个邋遢道人。
他刚走出了几步,身后便传来了邋遢道人的声音:“你今天早上被一道灵元撞中。”
李飞云全身一震,即时止住了脚步。
“当时你应该会死去的,但是,你没有。”身后邋遢道人继续说道。
“你虽然还活着,但并不代表你能一直活下去。你的体内已经留下了隐伤,而且后患无穷,你腹下的疼痛便是证明。”
“若然你置之不理,不以为然,那疼痛定会愈演愈烈,终将会变得你无法忍受的地步。最后,你会极其痛苦地死去!”
李飞云听着邋遢道人的话,似乎腹下疼痛又重了几分。
他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虽然不知道邋遢道人所说的灵元是什么东西,但他早上确是被一道炽烈毫光砸中,想必那一道炽烈毫光便是邋遢道人所说的灵元了。
他无法忘记被砸中的那一刻,就在那一瞬间,他全身骨头被砸碎,那痛到极点的切骨之痛已无法用语言形容,他这一辈子都忘记不了,而他最不想的就是--记起。
还好在那一瞬间过后他便晕死过去,要是那时一直清醒着……
李飞云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邋遢道人看着李飞云的后背,见他全身微微发抖,以为他是害怕了,正想说点安慰的话。就在这时,李飞云突然间转过头来。邋遢道人的心砰嘣一声狂跳了一下,吃了一惊。
只见李飞云双眉倒竖,目光凶狠之极,极其愤怒地盯着邋遢道人,面上表情已严重扭曲,似乎要把愤怒演绎到极致。他口齿咧开,露出上下两排令人心寒的‘獠牙’,这个……估计是跟白毛小狗小球学的。
李飞云咬牙切齿,愤怒之极,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
“是-你-砸-的?”
短短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咬音极重,愤怒之意已溢于言表。
邋遢道人悚然,一时间竟被李飞云吓住了。看着李飞云那已扭曲的愤怒表情,邋遢道人毫不怀疑要是自己回答“是”,或是无意地点了点头,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他都会扑上来和自己拼命。
邋遢道人非常忧郁,真是冤枉啊!那灵元是说砸就能砸的么?那也要先有灵元才行啊!我有灵元我会拿来砸你?你吃多了吧你!我是动了恻隐之心,想要拯救你,真是好心遭雷劈。
他这样想着,但也不敢多做表情,他实在是怕这像要发疯的李飞云扑过来,虽然知道李飞云伤不了他,但难免又一番纠缠。
“不是,不是我砸的!”邋遢道人小心翼翼地道:“我只是想救你,你的隐伤,我或许能治。”
李飞云听见,怔了一下,愤怒之意稍缓,随即还是愤愤地道:“那到底是谁砸的?”
“我不知道!”邋遢道人回答道。心想:“这灵元要真是人砸的,我倒是想拜他为师。”
李飞云听邋遢道人说不知道,不禁有点失望,心中的愤怒慢慢消失,面上的神情也慢慢地回复正常,最后流露出一丝失落,对着邋遢道人问道:“您说的是真的么?”
“真的!”邋遢道人回答道。
李飞云身子震了一下,邋遢道人的回答像铁锤一样落在他的心上,想到自己会极其痛苦地死去,不禁伤心起来,此时此刻,他最怕痛了。
“我的伤,您会治?”李飞云继续问道,面上又变得满是期待。
“或许能治好。”邋遢道人淡淡道:“但要你拜入我门下方可!”
“为什么一定要拜入您门下才能帮我治病呢?”李飞云问道。他看见邋遢道人那副可怜样,便不太愿意了。但想到他或许能治好自己的隐伤,便如是问。
邋遢道人缓缓说道:“因为想要医治你的伤就要传你宗门功法,祖训有定,本宗门功法向来是传内不传外的,祖训不可违。你只要拜在我门下,我便可以放心传你功法,就有望能治好你的伤。”
李飞云默然,思索片刻,问道:“祖训可以改吗?或者你偷偷传我功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邋遢道人一听不禁有点来气了,你到底有多不想拜入我门下啊!祖训也能改的么?偷传功法?真当没人会知道?你太天真了!
这次邋遢道人也黑起面色,冷哼一声,道:“不可!”
随即又道:“我门宗法高深莫测,直有飞天越海,倒山断河之大威力,岂可随便传授!”
李飞云震惊不已,瞪大双眼惊问道:“可以飞天?”
“当然可以!”邋遢道人不屑地道。
‘扑通’一声,李飞云很干脆地跪倒在地上,对着邋遢道人磕头拜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邋遢道人怔了一下,怎么突然间李飞云变得那么爽快了?刚才说他要死了而自己能救他都没见他跪得那么干脆。
“师傅,能飞一个给徒儿看吗?”李飞云恳求道。
邋遢道人扶额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