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辰字营将士悲惨的演绎之下,苏青根本挑不出任何他们虐待新兵的痕迹,无可奈何之下,唯有就此作罢。
临走前,白枫再三表示,那个冤枉他和辰字营的逃兵步入歧途,他身为副都统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古庸正值用人之际,一兵一将弥足珍贵,故他信誓旦旦地说黑甲军不仅不会责怪他,还会好好教育他,培养他,让他走向正途,迎接新生。
这些话,说得如此的虚假,打死苏青也不会相信。不过那个逃兵害她白白折腾了数日,苏青对其那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拆了他的皮,煎了他的骨,故交还给白枫处置,不仅顺水推舟,也可给自已出口恶气。
所以苏青只思考了一会,立马就点头了。
送别苏青离开后,白枫脸色沉了下来,当即把那个逃兵带到营边的一个小树林里,墨松和周不才等人正在热情地等候着他。
短暂的交流之后,小树林里发出的惨嚎之声,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之久。
听闻这逃兵被揍得整个人都变形了,就算伤势养好后,模样也大变,多年回到家中,就连最亲的人也认不出他来。
……
就在辰字营激情的训练新兵期间,忽有一日,兵部传令官来报。
西南军十五万将士已经被云睿轩说服叛变投诚,整个凉州城落入长临之手。不仅如此,总府大人还没到凉州城之前,被半路埋伏的叛军毒箭所伤,如今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穆灿都统已经率领二十万羽林军前去守把西南关塞,以免云睿轩再趁机发难,长驱直入。同一时间,陛下命令白枫副都统即刻回京,商议要事。
白枫和青叶听到这个消息,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在传令官再三的催促下,白枫不敢耽误,即刻起程回去京城。离走之前,千叮万嘱道:“三弟,如今局事果然朝着最坏的方面发展,看来古庸与长临之间的战事难免,黑甲军新兵训练一事,你万万不可松懈。”
青叶点头,看着白枫走远,茫然若失。
他仿佛感觉到西南的方向,一场可怕的风暴正在酝酿着。
古庸历第三百零二年,四月十五。
云睿轩不费一兵一卒,便说服凉州城十五万西南军投诚。这个消息没过多久,天下皆闻。云睿轩此子,再次名动天下。
古庸刚刚经历了叛逆,损失越过十万的将士,如今又遭此重创。就好像一个强壮的中年人摔了重重一跤,全身血淋淋,除了不停地喘气挣扎,别无可为。而长临和墨霜的正在他身边虎视眈眈,觊觎他的所有。
这个曾经有过辉煌历史的国家,就算百年前一分为三,但因为幅员辽阔,受百姓拥护,国力依然远胜长临和墨霜。可如今,他正由全盛一步步的走向衰亡。或许现在他的国力还能与长临和墨霜持平,但是夹在二头恶狼之间,与其中任何一方持平根本就毫无意义。
好在云睿轩劝降了十五万西南军,占领凉州城后,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但是古庸朝廷之中,文官百官分成两派,个个焦头烂额,为是否出兵凉州城争个不停。
要是此事放在以前,庸诚皇早已暴怒不止,叫嚣着挥兵西南,直取邺州。只不过天意弄人,经历了大皇子的叛逆,如今这位古庸之主,仿佛瞬间苍老几岁。曾经的雄心斗志,随着大儿子的逝去,也一点点埋于黄土。
这段日子,他不停的质问着自已。
“朕真的是穷兵黩武,罔顾民生吗?“
庸胤攻城那日对他所说的话,一直在他耳边萦绕,每一次回响起来,他老泪纵横,泪如雨下。
朝堂之上,原本他最喜欢看到众卿争得面红耳赤的场面,可如今落入眼中,却觉得意兴阑珊。
庸诚皇这些转变,至使该不该出兵长临没有一个结果。
可目光有远见的人,大都会觉得争论没有结果,以不变应万变,才是如今这个已经步入虚弱的国家最好的选择,庸诚皇这一点转变,也许给古庸带到了喘息的良机。
古庸历第三百零二年,五月十日。
白枫副都统回京,为了稳定军心,重振将士的士气,庸诚皇亲自于朝堂之上下旨,鉴于白枫副都统前来救驾救国有功,英勇忠诚,为众将之表率,故以升任其为黑甲军都统一职。
此圣旨一出,不仅整个朝堂,乃至于整个京城沸腾起来。
数百年来,古庸所有将领里,像白枫那样年轻就当任都统的,可是前所未见。其不仅守护了京城,更其危受命,谁都知道白枫不久必有一番作用。古庸的百姓子民,无不期待白枫夺回失去的国土,重振国威。
只不过甚少人知道,这位古庸最为年青的都统受任当日,数百里之外的长沙镇里,正上演着一幕有损其威名之事。
“悦来客栈”,是方圆百里最负盛名酒家。其间格局优雅,名菜佳肴多不胜数,平时来往大多数富贵之人,这一天里却同时来了四名将士。
墨松和周不才大模大样,抢先坐下,囔道道:“掌柜的,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古陌云和宁连跟着小心地坐了下来。宁连看了看四下,有点担心地道:“墨大哥,这酒家看来并不便宜,不如我们……”
墨松咧开嘴,大声道:“宁弟,你墨大哥我刚晋升为黑将军都尉。付一餐饭钱,不过是我俸禄的九牛一毛,从此你就跟着你墨大哥我吃香的喝辣的便是!”
古陌云摇了摇头,皱起眉又道:“墨松,要是让景副都统知道我们不懂节省,必会责罚我们的。“
墨松嘘了一声,道:“你们有所不知,今早少都尉把我叫至营里,说他要去西南一趟,我唯恐他出什么事,让月姑娘也跟去了。如今长沙镇都是我们弟兄们,你不说我不说,少都尉怎么会知道!“
古陌云怔了怔,道:“西南?凉州城“
“嗯!怎么?“
“该死,你个墨松,不早说,掌柜先上三斤酒!“古陌云急忙催捉起掌柜的。
掌柜一眼就看出这几个将士气势不凡,听闻是黑甲军中当将领的,想必他们从粮饷中捞了不少油水,当即笑脸迎了上来,道:“马上就来,马上来就!”
墨松开怀大笑,补充道:“陌云,想不到你除了爱箭,还爱酒啊。可总不能光喝酒啊!掌柜的,有什么好吃的全上一份!“
“就来就来……“
一阵酒足饭饱,四人齐齐打了个饱隔。
周不才摸了摸肚皮,道:“还是墨松当都尉好啊,咱们的景副都统,那可是铁公鸡,多年来一毛不拔!“
“是啊,是啊!”古陌云和宁连也跟着恭维墨松。
墨松摆了摆手,笑道:“掌柜的,来结帐。以后你们跟着我,包你们……”
“几位军爷,打了个折,一千两银票。”
周不才,古陌云和宁连听到都吓了一跳。
“嗯!”
墨松面不改色,心道好在当了个都尉,从新兵的粮饷着捞了不少,当即把手插进裤袋里摸啊摸啊!
这一摸,手却伸不出来了。
看着墨松脸上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周不才三人都觉得不对,下意识忙道:“墨大哥,我先上个茅房!”
“我去对面买个小吃!”
“我去醒醒酒!”
墨松额上渗出冷汗,不等他们离开,跳起来,道:“该死,裤袋破了个洞,银票掉在路上了,跑啊!”
话罢,四人心有灵犀,有如疯牛一般,冲出酒楼。
掌柜面色大变,哪拉得住他们,惊然道:“来人啊,黑甲军将士吃霸王餐啦,谁帮我捉住他们给谁一百两银子!“
于是,长沙镇里,上演起一场百人追逐大战。
据闻,最后那四人没有成功逃掉,白白替悦来客栈洗了一个月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