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副都统难不成是看不起秀春阁吗?”
妙音那双明眸亮若星辰,仿佛隐隐看出了青叶的心思。
青叶心中叫苦,眼下又不能和妙音提起自已曾是出家人一事,唯有道:“这,蒙妙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岂敢看不起……”
妙音不等他说完,雪白脸上微微粉红掠红,急道:“那景副都统可是答应留在******了?”
青叶额上汗水涔涔,可一时之间,却再也想不出其他办法来。要是真如妙音所说,凉州城四处张贴着他的画像,那他怕是没出秀春阁几步,就会被长临军带走。就算侥幸回到客栈,但也会被掌柜认出前去通报。
月姑娘她身法灵巧,道行又高,若她有心躲藏,长临军未必捉拿得到她。倒是自已的伤势不浅,一旦出现,随便一个长临军的士兵都可以把他擒住。
思来想去,如今也唯有秀春阁可以让他藏身了。
青叶自从来到古庸后,也不知犯了多少道观的教条规矩。眼下想到再犯道观的忌讳,出入青楼,心中端的是不安。便在他着急为难之时,却不知觉地引发了伤势,五脏六腑气血翻腾,话还没说出口,竟是又晕倒了下去。
“景副都统,景副都统!”
妙音花容失神,想不到青叶说晕便晕,她伸手想捉住他。不料力道不够,不仅拉之不住,反而随着青叶一起摔倒在地。
一阵头晕目眩,两人肌肤相亲,妙音姑娘心中又娇又羞,却顾不上什么礼节,失声急呼。
厢门霍然被推开,那名为小青的女孩见状,羞得捂住了脸,从双手的缝中偷偷地瞄了眼,道:“妙姐姐,你,你这是在欺负景公子吗?”
妙音这才知道他们动作有几分不雅,忙道:“胡说什么,快去找你爷爷过来,景公子他又晕过去了!”
“病又犯了!”小青吓了一跳,不敢迟疑,利索地跑下楼,跑出了秀春阁。
眼看着小青离开,妙音凝视着青叶,见他脸色苍白之极,连一丝血色都见不到。
她心中着实担心,当下咬着牙,费劲力气,小心将青叶拖回床上。好不容易才让他躺好,妙音不知该做些什么,便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正在焦急时,小青终于把“大夫”带到。
来人是一个身着灰袍,白发苍苍的老头。他面带白须,面容清庸,乍看颇有得道高人和医术精湛大夫的模样,可是他手上却拿着一根已经泛黄的竹竿,上面挂着一块白布,写着八个字:看相问卦,悬壶济世。
这身短短的八个字,让他瞧起来反而又像是个江湖骗子。
“爷爷!快去看看景公子啦,别走路慢慢吞吞的!”
小青拉着这老人家的手,走在前面不停的催促着,显然也心急着救人。
“哎,小青,我这副老骨头可经不起你么用力拉啊。”老头不停地摇头,跟上小姑娘的脚步。
妙音姑娘见他们赶到,连忙迎了上去,道:“顾爷爷,你快看看景公子,方才他还好好的,忽然间就晕倒在了……!”
老头白了妙音一眼,道:“昨天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今天怎么可能好好的,老夫又不是神医,你们怎么让他走动了!”
妙音面色一变,道:“顾爷爷说得对,是我们不应该,景公子有伤在身,本应该让他卧床休息才是!”
老头轻哼了一声,道:“你们才知道。”
话罢,他脸色又是一沉,拉着妙音到一边,道:“这公子睡在妙音姑娘你床上,你们该不会做了那事吧,要是做了,那可是神仙也难救他了!”
妙音姑娘脸色顿时通红,忙摇头道:“顾爷爷,景公子和我并没有……”
“没有就好!”
顾老头不等妙音姑娘说话,便走到了床头,看了看青叶一眼,面上泛起一丝愁色,摇头不已。
妙音姑娘心思极巧,露出骇然之色,道:“怎么了,难不成景公子没救了?”
老头盯了青叶的脸看了好一会,才道:“老夫把没替他把脉,怎么知他有没得救。”
妙音姑娘顿时无言。
其实这顾老头名为顾司清,从小四下漂泊,替人看相治病,还自称仙人转世。一开始他本是骗人糊口,但后来世面见多,又偶得高人相传,倒真给他学会了点相术和医术。
而他自学有所成,便得意洋洋,一直认为自已的相术比医术精湛。前两日刚来为青叶治病时,他见青叶骨骼清奇,便仔细端祥了青叶的相貌和手心纹理,结果却推料出此子活不过二十岁。
不料一问妙音姑娘青叶的岁数,妙音毫不犹豫便说出青叶年有二十一岁,着实让他吃惊。
今日他再看青叶,越看越觉得此子乃是短命之相,没理由能活过二十岁,故方才摇头不已。
虽然自已的相术在青叶身上算不准,但也不是头一次了。顾老头虽受到了点打击,但自然不会能医不医,败了自已名声。
把了把青叶的脉象,顾老头沉吟了声道:“奇怪,奇怪!”
“顾爷爷,怎么了”
小青和妙音姑娘几乎同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