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华站在火红云霞织就成的红鸾纱幔榻前,目光似空非空,像是南欤山上千年不融的高山雪。榻上那人睡得十分不安稳,清秀的眉时而紧蹙,眼角挂着已经干了的泪痕,包扎好的手按在胸口,猩红的血逐渐渗出,落在青华的眼里化作燃起的星星之火,在形成燎原之势以前他及时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又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一动不动。
缙沧驻立一旁,在寂静无声的空气中艰难的吞咽几下,望向坐在桃花案前悠然喝茶的涟卿姑姑。意思大概是,帝君他老人家都站在这快一刻钟了一句话也不说,这是生气了?
涟卿捻着杯子的手左右晃晃,贴近朱唇小饮而尽,眉眼前酝酿出一片云雾,遮住了她真正的神态,感应到自家侄儿的目光回了个“佛曰,不可说”的眼神放下杯子,“阿浅酒醉的厉害,今日且在这睡下就是,有我照看,帝君也可放心。”
青华动了下,转过头细细看着涟卿,浓长的睫毛下是沉寂的反应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睛,不言一语走到榻前抱起尘浅,“今日之事,勿与他人说。”,小心避开她受伤的手,稳步出了房间。
“听见了么,今日之事,一字一句,都不得再提起。”握住细而凉的壶柄斟了杯清茶,再次一饮而尽,酒意散了大半,涟卿柔声道,唇角绽开意味不明的笑。
一众仙侍应声伏身退下,缙沧小跑到案旁抱膝坐下,自顾自倒了茶捧在手心里,像是要驱散寒到指尖的冷意,呡口茶咂咂嘴忽的问道,“姑姑,为什么不能和别人说啊?”
“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做什么,今日的功课又逃了,看你回去时你父君如何罚你。”
“那我就不回去了,在这儿还能见到阿浅姐姐。”
“自己安静点玩耍,我去歇息一会,有些乏了。”
“姑姑,你···怎么了?”缙沧终于发现涟卿哪里不对,似是在烦恼些什么。
涟卿捻着杯子的手顿了顿,朝着缙沧轻轻一笑以示自己无碍,“没什么。”
缙沧欲言又止的点点头,总觉得再呆下去有些不妥,大人的世界总是难懂的很,有什么话必须得藏着掖着,想罢叹了口气望向门外的古树和青天,也不知道阿浅姐姐的手怎么样了,等她酒醒过来帝君他老人家要如何教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