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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方嬷嬷来

赵管家也是叹了一口气。或许此次靖王将王妃娶进王府,是一个最重大的决定。王妃不但能很好地照顾王爷,还能让靖王府繁荣昌盛起来。

“老夫还是讶异于王妃的点子。五间铺面不仅分布在汴京的各个主道,还将汴京现下还很少有人尝试,或者说没有人敢尝试的想法主导了。这要是成功的话,我靖王府一年能收入很多财富。这可真是一大喜事啊,老夫感到欣慰,欣慰啊。”赵管家摸着他的长胡子,笑盈盈地说,嘴角咧得很大,像是盛开了一朵花。

柯珈沫笑而不语。她的想法可不仅仅是那么简单。若说这银两,皇上每月给靖王府的月钱就已经够他们十足挥霍了。柯珈沫想要的,是将那些铺子发展起来,慢慢地在壮大,直到形成一种体系。

她的目标,可是将靖王府变成一个传奇!

柯珈沫转头看见董桦铯微笑的脸庞,心里就很充实。她知道,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外表俊美,可是内心孩子气的,偶尔还会很可爱的男子?他是她的夫君,可是她对她好,却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

出嫁以前,她还在埋怨自己嫁给了一个傻子,还会悲叹自己的人生如此颠簸。可是看到董桦铯以后,她就不再有这样的想法了。她喜欢他孩子气的可爱模样,喜欢他练剑时的认真模样,喜欢他俊美异常的外表,也心疼他这五年,甚至说这十多年悲惨的遭遇。

可是这都过去了,以后的以后,都将会有她来守护他,守护他们的靖王府,守护他们共同在意的人。

这说起来不简单,可是对于柯珈沫来说却很简单。

而且隐隐的,还很幸福。

赵管家看懂了柯珈沫的表情。微笑地点了点头。

先皇的夙愿可以得到实现,铯儿也有了一个愿意真心对他好的人。这样多好。这是柯珈沫的幸福,又何尝不是董桦铯的幸福?

“王妃,有人说要找您,我将她带来了。”主明隐约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便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出去一探究竟。

敲门的是方嬷嬷。

主明并不认识,可是他依稀记得当时王爷去柯府接王妃的时候,就是眼前这个人牵着王妃的。此刻听她说要寻王妃,主明也没有过多的思考,便带着她前去主厅报告给柯珈沫。

柯珈沫闻言抬起头,看见了方嬷嬷,她的心再也淡然不了了。

只是两日的分别,于柯珈沫而言,却好像分别了两个世纪。

“嬷嬷,您怎么来了?”柯珈沫赶紧起身扶着方嬷嬷坐在椅子上,又将竹文泡好的茶双手递给她,整个过程显得特别尊敬郑重。就叫面对着柯帧戚的时候,也没叫她如此过。

“王妃,您莫要这样,这不是折煞了老奴吗?”方嬷嬷坐不住,也不敢接柯珈沫递过来的茶,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柯珈沫可是会武功的,力气自然也大,她挣扎不过,只能惊慌失措。毕竟冒犯的,可是靖王妃。

“嬷嬷莫要这么说,对于沫儿来说,您是跟娘亲一样的存在,娘亲赋予了我生命,可是若不是没有嬷嬷,怎么会有现在的我呢?”柯珈沫又回想起当年的一场大火。虽然是楚叔叔是为了救母亲放的火,一切也都安置妥当,可是当时年仅三岁的她不听话,还是被淹没在了火海之中,生命被威胁着。

而这个时候,是方嬷嬷,在听到她的喊叫声以后,不顾一切救下了她。因为救她,方嬷嬷原本花容月貌的脸也被印上了烧痕,左腿也有了一些残疾,走路有点颠簸。

这份有同于再造之恩的救命之恩,柯珈沫能回报的少之又少。所以她只能尽她所能去尊敬方嬷嬷。

“可是小姐,你现在毕竟是王妃,而我只是柯府一个地位低下的下人,怎么敢让王妃如此这般,这于理不合啊。”

说着,方嬷嬷还是要起身,这一次柯珈沫没有再拦着她。与其说是没有拦着,不如说是柯珈沫的心揪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她就知道,娘亲“死”了以后,她被赶出柯府以后,一直侍奉娘亲和她的那些下人都不会好过,尤其是方嬷嬷,她毕竟是柯珈沫的奶嬷,又一直伺候着他们,还将柯珈沫从火海中救了出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南宫宁惩罚方嬷嬷的由头。

当日回来之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柯帧戚又将方嬷嬷给了柯珈沫让照顾她。方嬷嬷那几日一直都是笑脸迎人,对柯珈沫也照顾有加,柯珈沫愣是没有发现方嬷嬷有何不对劲。今日一见,柯珈沫才感觉方嬷嬷憔悴了许多,一下子苍老了起来。

“嬷嬷,沫儿真的不知道,这十一年来,您竟然受了这么大的苦楚。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您又何至于此啊!”柯珈沫激动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突然,她跪在了方嬷嬷的脚下,身子抖个不听,情绪异常激动。

“小姐快起来,地下凉,你可不能这样。”方嬷嬷急忙将柯珈沫扶起,老脸上也是泪水纵横。“老奴这一辈子没有结婚生子,所以说句大不敬的话,老奴就把小姐当做是自己的孩子来养,当娘的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好,所以看见小姐能长大成人,如今更是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小家,成了身份尊贵的靖王妃,老奴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啊……”方嬷嬷也说得十分动情,在场的几个人没有不为之动情的。尤其是竹青和竹文,早就拿起手帕擦起了眼泪,连主明和赵管家,闻言看此情景,都不禁湿了眼眶。若不是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束缚在,他们估计也控制不住地流眼泪了。唯有董桦铯,还是一直笑着的。可是没有人发现,他的眼里,倏地涟起了一丝寒光,意味深长。

过了许久,柯珈沫和方嬷嬷才都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擦干眼泪,再次将方嬷嬷扶到椅子上坐下,柯珈沫这才出声询问:“嬷嬷此次前来王府寻沫儿,定是有重要之事,不知嬷嬷是为何而来?”

柯珈沫知道方嬷嬷对自己的感情。可是同时她也清楚方嬷嬷的为人。她不相信她会没事就来靖王府。这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愿给柯珈沫添麻烦,这些,柯珈沫都懂。

方嬷嬷这次没有拒绝柯珈沫的举动。许是哭的累了,她便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茶水入喉,过了一会,她似是酝酿了很久的感情,才缓缓说:“按照咱们国家的规定,女儿出嫁三日后,是有回复见亲这一规矩的。夫人说害怕小姐忘记,便差了老奴前来告诉小姐,老爷也说,希望小姐务必能回家一趟。”

方嬷嬷说的有点忐忑。说实话,她打心眼里是不希望小姐再回那个家的,但是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以所有天水的子民都必须遵守这一规矩,不然就会被扣上不孝之名。天水国向来重孝,而柯珈沫现在的身份是靖王妃,这尊贵的身份同时也意味着她随时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就比如现在。

若说回府,那南宫宁与柯嘉淇指不定会有什么后招等着自己。以他们对柯珈沫的痛恨程度以及他们狠心的程度,柯珈沫不会天真地以为此次回府就真的只是见双亲那么简单。可若是不回去,她定会背上不孝之名。若只是她一人如此也就作罢,她向来不在乎这些虚名。可是她现在是靖王妃,她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整个靖王府,而靖王府里有她在乎着的人,还有她喜欢着的,说要一直保护的董桦铯。

也罢,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她便去会会那些所谓的家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没有什么事是她柯珈沫会害怕的。回柯府自然也是。她不会感到害怕,只是觉得有些麻烦而已。她只是不喜欢麻烦。

“回府我肯定是要回去的。嬷嬷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柯珈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就做好了调整,又开始面带微笑。

方嬷嬷点点头。小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既然她说没事,也许就真的没什么事。

但愿如此吧。

又寒暄了几句,方嬷嬷便以天色已晚未有,告别了柯珈沫和靖王府的众人,就离开了。

知道方嬷嬷现在还是柯府的下人,不好违背柯府的命令,柯珈沫也没有出声挽留,只是将方嬷嬷送去了靖王府。

看着方嬷嬷渐行渐远的背影,柯珈沫怎么看怎么觉得孤寂。想着明日要去柯府,柯珈沫在心里下定了一个决心。

“沫儿,真的要回柯府吗?你回去以后会不会就不回来了,不要小牧了?”柯珈沫刚送走方嬷嬷返回主厅,董桦铯就拉着她的手问个不停。从他焦急的语气中,柯珈沫感受到了他的担忧与紧张。心下顿时一暖。

“只是去一下下就回来了。毕竟靖王府才是沫儿的家啊。”柯珈沫安抚着董桦铯,然后她出声询问,问得小心翼翼,“小牧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董桦铯听到柯珈沫这么说终于笑了。

“沫儿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说完,董桦铯转身对赵管家说,”赵管家,麻烦你从王府选几件上等的宝贝出来,我们要带去柯府做礼物。既然,沫儿来了我靖王府,她回府探亲,我们定不能让人小瞧了靖王府,更不能让人小瞧了沫儿不是?“

董桦铯说的极度认真,柯珈沫觉得既好笑,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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