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芳讲完他叔叔的故事,看到我和王维早已躲到了被窝底下,没好气的用脚踢了踢我说:“喂!你们俩至于嘛?还讲不讲啊?不讲就早点睡了。”
王维一听,马上呼啦的掀开被子喊道:“不行!不许睡!才讲了一个故事呢!而且现在才几点啊?九点都不到明天星期六又不上课,星期天也不上,两天时间,像我们这经济状况,除了睡觉,还能去哪?接着讲。”
我也附和着说:“对!对,接着讲,慢慢长夜才刚开始呢!王维,你再讲一个呗!三江苗寨里肯定很多故事的。”
春芳听我一讲,也起哄说:“对啊!王维,你再讲一个吧。”
受不了我们俩的软磨硬泡,王维只好说:“好好!...嗯~不过不可能老是我讲吧!刚才春芳讲过了,静莲,你不可能光听不讲吧?你也讲一个呗!
听到春芳这么说,我反而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起来,觉得也是:”好吧!我也来讲个吧,不过,王维刚才你讲的是你的初中同学,春芳讲的是她的叔叔,那么我也来讲个,我舅舅遇到的灵异事件吧,这是我舅舅给我讲的故事。”
那是我小舅舅,在他16岁的时候发生的事了,因为我外婆在生下他和我小姨以后,就死了,他和我小姨是龙凤胎。
从小到大,因为家里上头还有几个哥哥姐姐,虽然没有妈妈了,但他还是比较受宠的,也养成很野的性格,每天除了白天上学,晚上还常常和同村的同龄人,偷偷去田野上灌老鼠,挖蛇,也去田沟里座鱼,反正山里的男孩子,能玩的都玩,胆子也特大。
可就在他16岁,那年的一个夏夜,刚发过洪水,洪水退下不久后,田沟里还有好多从别人养的鱼塘里,跑出来的鱼苗,他叫上村里的同龄人,和他一起拿着座网去田沟里座鱼(座网,就是我们当地,农民发明的一种铺鱼工具,就是用两条小竹子,搭成十字形,然后把它们弯成弓样,用绳子把底下固定好,然后在外面包一层尼龙网,只包三面和底部,留一边把网扎紧,就像如今在野外搭的胀膖一样的形状,你只要把它没包网的那一面逆着水流放入狭窄的田沟里过一会,轻轻一提,就能提起很多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的!)
当天,夜里的月光亮如白昼,舅舅和他平时玩得好的三个同伴,约好一起来到离村,两公里地远的田野上座鱼,他们三个一人背个鱼篓和座网。
因为洪水刚退下,田沟里有很多鱼虾,舅舅和他的伙伴,阿春和阿盘,三个人很快就在宽广的田野上,各自找到自己认为最佳座鱼的田沟位置,把座网沉入田沟里,然后在田沟边上,静静的等着鱼虾往里游。
舅舅轻轻的把座网沉入田沟里,然后借着月光看着晃动的水里,成群的鱼向座网里游,等到它们在网的后半边时,猛的向上提起座网......
看着突然离开水面,在座网里不停弹跳的鱼虾,舅舅高兴的大喊:“嘿!春,盘,这鱼还真大,有手指粗呢!”他边说边一手提网,一手把鱼装入挂在脖子上的鱼篓里。
听到他的叫声,离他十几米远的同伴阿春没好气的说:“手指粗的鱼算什么!等会儿我网巴掌大的给你瞧瞧!哼!"说完,他就不在说话专注的望着沉在水沟里的座网。
我舅舅听到阿春话里的呛味,也没在理他,把座网继续沉入水里,蹲在田沟边上看着田园四周,在亮如白昼的田原上,一望无际的都是长到人腰处的稻子,由于前些日子被洪水淹到。
有的稻田里的水稻像赖利头似的,有一块没一块的往边上歪下去,夏夜的风一吹,沙沙作响。
田原上有风吹稻子的沙沙声,还有青蛙的瓜瓜声,和有时青蛙弹跳到水里的噗通声,这些声音给这静谧的夏夜奏着一曲优美的夏夜交响乐。
舅舅他们专注的座着鱼,倒没顾得着这田原上的交响乐,只是过不久会向远处的同伴,说上一两句话,汇报下战况。
因为稻子长的好高了,,人蹲下身去就没法看到对方,没有风的时候,田原上还是很安静的,有时不仅风声没有了,就连虫鸣也有暂时的停歇了一下,那种静,就像突然的耳鸣似的,完全没听到任何声音。
就在这种静停了一会儿时,我舅舅猛的一提座网,座网里好大的一尾鲤鱼在网里弹跳不已,差点就跳到网外去,我舅舅按奈住激动的心跳,屏住呼吸把座网放到庄稼地里,然后蹲下身双手去扑那条鲫鱼。
当他双手死死的抓住鲤鱼时,欢呼的举起来,对着阿春的方向,喊道:“嘿!小子们我座到一条大的,你们赶紧过看啊!”
可是阿春他们都没有人回应他,我舅舅把鲤鱼装入鱼篓里,然后拽了把庄稼杆把鱼篓堵住,怕这条鲤鱼在里面弹跳时,会把鱼篓不小心碰翻,把里面的雨弄跑了。
做完手里的活,舅舅听不到阿春,他们的回话,以为他们又羡慕他,所以嫉妒得不理他了。
舅舅想到这,就想戏孽他们一下,大喊着:“混小子们,羡慕了吧?哼!瞧你们傻样!”
阿盘今晚本就没有捞到什么鱼,心里就够窝火的了,听到舅舅还这样说,在又一次提网时,发现里面的鱼,还是很小,终于爆发的唾骂到:“混小子!你能闭上你的嘴吗?一个晚上都听到你像梁三婆似的吧啦吧啦的,你是来聊天的,还是来座鱼的?小心爷给你喂泥巴!"
"哈哈!确实像梁三婆的嘴,说个不停,话多唾沫也多!”这时在离舅舅最近的稻田边上的阿春,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稻子本就高,更何况他们都蹲着身体,看不到对方,可是光听阿春的笑声,就知道他的嘴脸有多可恶,说不定已经笑尿裤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