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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夕日同学

出了姐姐家门,周祥已经等在了门口。

“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好吗?”他在很认真的征求我的意见。

“好啊,不过你要是有事,可以和我边走边谈,我要去公司的。”昨天一天没有去兰馨公司,丁向东还不要懊恼死啊。

“也好。”周祥不再讲什么,上了他的车,我发现里面布置的还挺豪华,一丝不苟的感觉,可能医生都有些洁僻吧。

“昨晚回去后,我一直在想着你,我真没想到自己回国不久能够碰见你,在这之前我还想着要怎样找到你。”

“你找我干吗?有事?”我很好奇。

“当然,我是想帮助你。”

“怎么帮?”我很好奇他的自信,也许是出自他的职业道德。

“很简单,我要帮助你走出生活的不快,找到你想要的幸福。”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他要帮我走出生活的不快乐,“我没有不快乐,我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多,不过很快就过去了。”我的言外之意是不需要别人帮助。

“你不懂,你刚结婚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哪里懂得人间的真情,所以啊我要帮你找到真正的爱情。”他那帅气的得意样子,让我想起了学生时代他是非常乐观的那一种。

“你别乱说了,你没有结过婚,怎么知道结婚是怎么回事。”

“话是这样说,你知道我巴不得你快些离婚呢,我娶你。”他太过份了,说完这样的话,还转过来给我做了个鬼脸。我哪有心情和他逗着玩,就不理他了。

很快到了设计公司的门口,下了车。“我要进去了。”给他打声招乎,准备走进去。

“你尽管忙你的,我在这里等你。”什么,他要在外面等我,真不相信我的耳朵。我又折了回来。

“你干嘛要在这里等我,我要很久,你还是走吧。”

“没关系,今天我有的是时间,所以在这里等你。”他百无聊赖的样子。

随你好了,我只管进去忙我的了。

像往常一样,进入公司第一个见到的还是丁向东。他正在大厅里走来走去。

“早上好。”在他还没有看见我的情况下,我主动和他打声招乎。

“你早。”他忙不跌的和我打招呼。

“小玉在吗?”我问他。

“她刚来到,应该在二楼了吧。”我点点头,意思是知道了。迈开腿去二楼。

“请等一下。”丁向东叫我,只得停下来,想知道他有什么事情。

“昨天,你怎么没有过来。”他出于好奇问我。

“我昨天家里有事情,所以没有过来。”我今天对他出奇的冷,他也应该可以感觉到的。

“对了,那天你说女人最大的悲哀是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我呢?”我知道他是在没话找话给我说,其实那天我只是想和他开个玩笑。

“噢,这个吗,其实很简单。”我故做神秘。

“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精心打扮却无人欣赏,身着盛装却没地可穿。哈哈。”我非常得意的笑了。

“姐姐,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小玉下来等我,我把刚才的话向她讲了一遍,她听了纳闷。

“为什么身着盛装没地穿啊?”

“这还不简单,就是你身穿华服却不适合上班穿也不适合家里休闲穿,只有正式的场合才能穿的着,我问你我们平日的老百姓有多少机会参加这舞会那活动的啊。所以只能看,不能穿,不成了悲哀吗。”我笑笑,不管她们,我要投入到自己的训练中去。

“姐姐,这个资料给你看一下。”小玉给我拿来厚厚的一叠文件来。

我打开一张看了起来,苏曼,女,35岁,出生于湖北……再看下一页是我丈夫和苏曼接触的一些事实和经过。再有就是他们经常出入的地点和场合,和他们接触的人,包括我丈夫公司的业务情况,看了这份材料,我才知道孟浩的公司发展规模很大,约四百个员工在里面,这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这也是我做为一个女人不应该有的疏忽,也是孟浩和我产生距离的原因。

“这些材料是从哪来的?”在我全部看完的情况下,问小玉。

“这个是我们公司委托私家侦探帮你查到的。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谁允许你们去查他了,这些属于我丈夫的隐私,我从未请你们这样做过。”我有些愤怒,不是因为他们查的是孟浩,而是让我联想起网上流行的‘人肉搜索’,这也太离谱了,科学越发达,人却没有了隐私了。

“所有在我们这里学习的女士都有这项服务,这已经成为了一个潜在的规则,难道你不希望知道这些吗?”小玉非常好奇的看着我。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有些没道理。”我不可否认,自己确实也很想知道他们的关系,以及生活和工作情况。

“知道些,总比不知道的要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小玉在宽我的心。

“好,你还是把这些撕掉吧,不然让我丈夫看见还要惹麻烦。”

“呃。”小玉非常奇怪的看着我。

“这可是证据,有了这些材料,假使你的丈夫和你离婚,财产也是要分给你的,如果把这些毁了,怕他到时候不认账。”

“你以为哪个丈夫会喜欢自己的妻子拿着自己的钱去找私家侦探来查他。”我觉得他们真是多此一举。

中午休息时间,我从楼上下来,丁向东从后面赶上我,“张悦悦我请你吃午饭吧,算是对那天的事情赔礼道歉。”

“你又没什么错,干嘛老是提给我道歉,这个我不需要。”我并不领他的情。

“那算是工作餐,我请你。”

“真的不用。”我想甩开他,真的不想让自己有第三者的嫌疑。

“对,我差点忘记了,外面还有人等我,今天我真的有事。”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出了设计公司,才发现外面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这里的夏季快要结束了,风微微的吹起,有些凉凉的秋意。我在门前左右张望想看一看,周祥在不在。他正在一个超市门前的屋檐下向我这张望,车子停在不远的地方,看见我出来,他忙把车开过来请我上去,看他的样子等的有些着急了。

“你再不出来,我要进去找你了。”他看我坐好后急着说。

“你怎么还不走啊,在这浪费时间。”

“说好了我要等你的吗,现在去哪?下午还来吗?”

“现在我想回家,下午不来了。”

“让我请你吃饭吧,苦等你一个中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他不失时机的说。

“请我吃饭总要个理由吧。”我一时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

“为我们的重逢,好吧,为我们的重逢,嘿嘿。”为了这样的理由他不由的笑了。

看着车窗外面的雨不停的洗刷着车上的玻璃,我的心感觉空空落落的,现在的我认为怎样都好,只是不要让我一个人呆着,不然我会很难受。

“好吧,为了我们的重逢。”我由着他说。

“如果你的生活有改变,你会不会给我一个机会啊?”在吃饭期间周祥问我。

“我想应该不会,我现在只是觉得很累,也没心情想这些事情。”我如实相告,不想给他留有余地,哪怕是幻想。

“你总是这样拒绝别人的吗?”他在研究我。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从结婚以后我就没有什么朋友,异性的更没有。”

“你的生活还真单纯呢。”

“是啊,我觉得自己现在像个修女。”我一边把一勺汤放到嘴里。

他不禁摇摇头,他一定不能相信我居然过着这样的生活。

“何必要这样委屈自己。”他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看我不愿言语他也不再说什么,吃过饭的我们就在附近散步,因为刚下过雨,空气显的特别的清新,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但是在这样的树林里散步,我是很少的,绿绿的草在我的眼里变得非常生动,心情也放松了许多,深呼吸一口气,顿感心旷神怡,舒畅的心情荡漾在我的心底。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还没结婚吗?”

“为什么?”顺着他的话,我只管讲下去。

“其实我是在等一个女孩,我是要一个答案的。”

“噢。”我无意打听别的秘密。

“不然这样吧,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我没有反对的意思。

“是我在高中入学的时候,我第一次去后勤交款,却找不到地方,刚好有个女孩从我身边路过,我便向她打听,没想到她也不知道,不过她没有这样就走开,而是帮我又打听了别的同学,等我找到了后勤部,她才离开。我记忆最深刻的是她的两根辫子,和她一蹦一跳的样子。我常常情不自禁的会想起她,她的成绩是那么的好、她是那么的漂亮,她的身影伴随了我的整个高中时期,后来在高三时,觉得应该告诉她一声,否则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有个人整整喜欢了她一个高中时期,但是她却回信给他说,以学业为重,大学后再说。我想她并没有在意过我,她只是为了让我好好学习才会这么说的,这样让我更加认定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于是在我的心里有一个坚定不移的信念,就是要好好努力,为了她也为了我,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学业一直持续到今年的年初才完成,一直在打听她的下落,可许多同学说和她都没有联系,事情已经过了十二年,在我的心里仍然想要一个答案,就是女孩到底怎么样了。”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非常深情而又缓慢的向我讲述着他的故事,我当然知道他故事里的主角是谁,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有些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

“请你告诉我,那个女孩有没有喜欢过我?我一直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可一直没有答案。”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又不是她。”在这绿色的林中,树儿好像也在等待答案,周围静的可以听到我们的呼吸。

“没有关系,我只要你来回答。”他深深的看着我。

“应该是喜欢过吧。”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他得了这个答案好像非常的高兴。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这些年我算没白等。”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在那个年龄只是青春期的正常发育问题,很不实际的感情。”

“但那时候的感情是最真的,最纯的,所以才让人非常留恋。”

“走过许多路以后,才发现最好过的还是学生时期。”我感慨的说。

“你看。”周祥从他的钱包里拿出一张纸来。

“这是你当时给我的回信,我一直带在身上。”一张折叠出毛边的纸。

“算了吧,你以为你是孩子,搞这样的举动来。”我对他的行为非常的吃惊,怎么会这样幼稚。

他并不在乎我,在那自顾乐着。

我也不管他了,看来没结过婚的人都还算是个孩子。

当我再一次见到周祥的时候是在三天之后,他捧了一大束的花来设计公司找我,引起了公司里的骚动,虽说我不是这里的员工,现在也算和大家都很熟悉了,和她们也能谈的来,看到周祥,她们女孩子一沽脑的围了上去,问他这问他那,没想到的是他和女孩们很能谈的来,听说他是心理学研究生,女孩们更起劲的,问他这样那样的问题,他倒是很祥细的一一回答,很有耐心。看着他的样子,我觉得他应该再表现的深沉一些、成熟一些才好,不要显得那么吵、那么幼稚。

“姐姐,他真的是你同学?”小玉用她的白嫩指头指指周祥,非常羡慕的样子。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我看她的样子,这个小姑娘不知道想什么呢。

“他真的太优秀了,和这样帅气的男人在一起我怕是只有仰视的份了。”

“如果你对他有意思,我把他介绍给你,只是你们的年龄可能要相差几岁,不知会不会有代沟啊。”

“真的吗?”小玉高兴的眉飞色舞。

我招招手,周祥分开女孩们走了过来。

“我来帮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助手小玉,这位呢是我的同学周祥。”给他们两个做了互相介绍,我忙着自己的训练,老师不会总给我上同一节课,所以我要认真的学习。

我没有什么舞蹈的功底,这个年龄还要学习一些舞蹈的基本技巧,真是难为了我,但为了让双人舞跳起来能好看些,只有多下些功夫。

小玉像得了个宝一样,缠着周祥给她讲这讲那,我心里暗自好笑。

周祥却两只眼睛跟着我的步调转来转去,看了一会,他忍不住过来。

“不如我来陪你练吧。”说完他上台来和我一跳了一曲,这会的女孩更对她着迷了,纷纷鼓掌,我们这里由于女孩多,少有这种热烈气氛。

我的心情从未有过的兴奋,带着这样的心情,我几乎一小跑着回家的,没想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孟浩把自己埋在沙发里,闷闷的抽着烟。看到我进来,他的眉头不由紧锁着。我默默的把衣服换成了居家服,并不理他,只管自己泡了一杯茶,走到电脑桌的旁边,电脑的桌布和小垫子被我换成了粉粉的卡通布套,并且我已经把家里的桌布、沙发和窗帘换成了统一的粉色,我想这样看起来会轻松一些。

“我觉得,你闹的有些过份了。”孟浩走到我的旁边,一把把我的茶杯扔到地上。

“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些你姐姐都给我谈过了,我支持你,给你钱,却不是让你去结交男人的,你知道吗,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人,你不要说没有,我刚才亲眼看见你从车上下来的。”他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向我大声的吼叫。

我看到碎玻璃到处都是,我的眼里强忍着泪水,慢慢的蹲下拣地上的玻璃,“砰”,的一声孟浩一脚把大块的玻璃踢到了一边,碰到了我的手,在接触玻璃的同时,我的手被玻璃扎了个大洞,血顿时流了下来,我拼命的咬住自己的唇,我知道现在我给他讲任何的道理他都不会接受,我们在一起七年之久,意见从未统一过,统一的时候也是我的妥协,只因我的妥协才让他变得越来越不尊重我,不在乎我的感受。

看到我的手流血,他一把抓过我的手来,用力按住,慌忙去找药箱子,要替我包扎,我挣扎了一下,“不用了。”他永远都是这样,冲动的时候不计较后果,事后他再去弥补,却不知道伤人已经很深。

“你知道吗,我最恨你的这种态度,这种冷淡,一想到你冷冰冰的样子,我就不想回家。”他一边抓住我的手,一边消毒,我的泪水顺着叭嗒、叭嗒的滴落在手心里,我知道我吵是吵不过他,打更打不过他,这个时候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谁让他说这些混帐话来着。但是我知道自己对付他最有力的武器就是不理他,这样他会觉得不受重视,也表示我对他的轻蔑,他最受不了。

“你有话就讲,你不能痛痛快快的吵个架。”他恨恨的说。

“是,我是有很多话要讲,可你给过我机会吗,你从来没有坐下来和我好好的谈过,连吵架的机会你也没给过我呀。”我边抽咽边讲。

“我怎么没给你机会了,如果你关心我的话,我和苏曼在一起已经四年了,你却不知道。”他瞪大眼睛,他还有理由了。

“我只不过不想扯你的后腿,不想让你有后顾之忧,好好的做你的事情。”

“可是我不是机器,我是人,我需要倾诉,需要被别人关心。”他向我吼,原来这些他也懂。

“难道我不需要关心,不需要被重视吗,这几个月我是怎么过的,你关心过我吗,给我一些生活费我就要事事为你着想,处处听你的吩咐吗,在我内心痛苦和挣扎的时候,你在哪儿呢。”我把声音抬高了八度,孟浩从未见过我发过这么大的火,被我一下震住了。

“你想怎么样?”他放低了声音。

“我想怎么样,这样的问题你却跑来问我,你不觉得可笑吗,应该我问你才对。”我继续向他发脾气,我要把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苏曼,她留产了,我希望你能帮帮我。”让我没想到的是从孟浩的嘴里会说出这样惊人的事情来,他刚才的气焰不见了,变成了一种肯求的口气。我也泄了气,被眼前的事情弄晕了,我到底该不该帮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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