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十月,这条通往落丘山脉的淮江支流都上演着惊心动魄的生命之歌。
宽约七八米的江面上,水花激荡,湍急的水流中一条条体格硕大的肥鱼竟逆流而上,争先恐后地跃出水面,附着水花的鱼鳞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银光。
密集的洄游鱼群吸引了很多贪婪的肉食动物,不过由于这种被称为鲟鱼的鱼类块头实在是很大,最长可以达四米,五百公斤重,小点的也有三四十公斤,仅有少数凶猛的肉食动物才有捕猎鲟鱼的能力,此刻天上飞着的七八只金嘴雕就是其中一种。
虽然金嘴雕的体形还比不上体格最大的鲟鱼,但是天生的凶猛和巨大的力气使得它从众多捕猎者中脱颖而出。它往往在十米的高空盘旋着,一旦锁定猎物,就一个猛子冲下来,强有力的铁钩般的双爪一下子将鲟鱼抓出水面,飞到七八米的高空再将激烈扭动的鲟鱼放开,等到鲟鱼摔死,它再飞下安心地享受这顿美餐。
一只金嘴雕眼神锐利地盯上了一条被激荡的水流冲得稳不住身体的鲟鱼,随即如离弦的利箭俯冲下去,紧接着又冲了上来,抓着一条足有五六十公斤重、鱼鳞呈淡淡粉色的大鱼扶摇直上。
鲟鱼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不甘地扭动着。金嘴雕飞了一段距离后忽地发出嘹亮的叫声,双爪一松,鲟鱼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坠了下去。
水边突然溅起大蓬水花,一条巨大的鲟鱼扭动着身躯充满力感地从水面跃出,落进几米外的水中,紧接着,一个肥大的影子从水下冒了出来。
一个肥大的兽人从水下垂头丧气地钻了出来,刚才已经是第四条从他手中活生生挣脱逃走的大鱼了。今年十三岁刚刚举行了成人礼的道格族犬人道格拉斯虽然生得体格肥大,甚至比同龄的道格族犬人还要大两圈,但是在娘胎里时由于意外提前一个月出生,导致他天生虚弱。
他的父亲,也就是这个犬人部落的族长,为了让这个小崽子能够活下来,抱着奄奄一息的小东西去找部落祭司。虽然部落祭司是最低等的兽人祭司,但是他没有辜负族长的期望,救活了小道格拉斯。不过部落祭司能力有限,并不能运用自己的法力改善小道格拉斯的虚弱体质。
能够改善兽人体质的祭司至少要达到权杖祭司级别,所以此后,为了让小道格拉斯能够拥有强壮的兽人体魄,道格拉斯的父亲就一直将各种营养丰富的食物往小道格拉斯嘴里塞。这种行为的直接后果是,小道格拉斯果然快速成长,不但没有像他父亲担心的那样变得瘦小,甚至超过了一般道格族犬人的体形。
然而致命的是,小道格拉斯虽然越来越肥大,但是天生虚弱的体质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在同龄的犬人中,他的力气是最小的。年轻时在人类国家流浪过的见多识广的老犬人阿尔瓦就曾经说过,小道格拉斯的力气甚至只比人类一个普通成年人大一些。要知道,一个普通兽人的力气就能抵得过三个强壮的成年人加起来的力气。
这让小道格拉斯很郁闷,并因此而受尽了同龄小犬人的嘲笑,甚至一度还因此而受到排挤,虽然他是族长七个儿子中年龄最小的,但也同样被其他的小犬人看不起。
是的,在兽人中,最被看重的是你的个人力量,如果你没有足够的力量,你就不会得到任何兽人的尊敬。
落水狗一样的道格拉斯惊讶地看着坠落在自己面前的鲟鱼,眼睛顿时一亮,但是他也知道这是凶猛的野禽金嘴雕的食物。
道格拉斯抬头望去,见金嘴雕正迅疾地向自己飞来。显然金嘴雕也非常担心自己辛苦抓来的食物被那个突然从水中冒出的犬人抓走,这才迅速扑下来。
道格拉斯面对足以将自己撕裂开的金嘴雕却表现得极为镇定,显然他以前与金嘴雕打过交道。他猛地一抖,毛发上的江水横溅出去,为阳光下双手紧握成拳的道格拉斯平添了几分威武的气势。道格拉斯好似使出了出生到现在的所有力气,发出了犬人特有的沉猛的吼声。
道格拉斯的力量是不大,但是声音却不小,只看他那不断颤抖的肥硕的下巴就知道声音有多大了。
金嘴雕一时搞不清楚情况,竟生生地遏止住猛扑的姿势,接着不甘心地又绕着道格拉斯飞了几圈。见到体形肥大的道格拉斯威猛无比,它最后竟只是不满地鸣叫了两声后飞开了。
道格拉斯似是早料到这种结局,收起自己虚有其表的威猛架势,一把抓住那条已经死了的鲟鱼向岸上拖去,幸运的是鲟鱼的头仍完好无损。
原来这种金嘴雕成群生活在落丘山兽人罕至的悬崖峭壁边上,平常以抓鱼和山中的狐、兔之类的动物为食,经常会与狩猎的犬人不期而遇。犬人在兽人帝国中是战斗力比较强悍的种族,所以每次冲突,金嘴雕都捞不到什么好处,甚至还会变成犬人的猎物。久而久之,金嘴雕打心底就对犬人有一丝的敬畏。
道格拉斯满心欢喜地拖着五六十公斤重的鲟鱼来到岸上,开始埋锅造饭。
去年也是在鲟鱼洄游的季节,阿尔瓦大叔曾经领着小道格拉斯来捕捉鲟鱼,并当场做了一道烤鱼,让小道格拉斯垂涎三尺,自此他就一直惦记着。可惜洄游的季节一过,就见不到这种鱼了。据阿尔瓦大叔说,用这种洄游的鱼产下的卵经过特殊工艺制作出来的鱼子酱美味无比,在人类国家中,甚至比黄金还要贵上一些。
可惜阿尔瓦大叔早年并不曾在人类国家学会制作鱼子酱的技艺。
道格拉斯一边将早就准备好的干草木柴点燃烧水,一边嘀咕:“可惜阿尔瓦大叔要给突然造访的泰格族虎人们准备丰盛的菜肴,否则倒是可以一块来。真可惜,阿尔瓦大叔的手艺比我好多了,好在我之前偷偷将阿尔瓦大叔珍藏的调味料拿了一些来。”
其实说到调味料,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一些盐和一些去腥臊味的香料加工后而成的东西,只不过这些在人类国家比较平常的东西,在兽人部落中很少见,所以就成了珍贵之物。
说到泰格族虎人突然造访,阿尔瓦大叔会不会在发现珍藏的调味料被自己偷拿了一些后暴怒?道格拉斯一边在心里幻想了一下阿尔瓦大叔发现调味料被偷时的脸色,一边熟练地给鲟鱼去鳞剥皮。
道格拉斯因为身体弱,从小就拼命吃各种食物,不但造就了他肥大的体形和超大的胃口,而且也让他跟着在人类国家混迹很多年的阿尔瓦大叔学会了不少烹饪技巧。
道格拉斯一边哼着跟部落祭司学习的兽人之歌,一边娴熟地从鲟鱼身上削下几块最嫩的鱼肉,加了少许从阿尔瓦大叔那偷来的调料,便扔进口中。一种难以明喻的鲜美让道格拉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将一片片薄薄的鲜美的鱼片雪片般投进口中。
鲟鱼出生在淡水河中,顺着淮江进入海水中,在海水中成熟,大概需要六七年,然后一路再逆流洄游到出生地产卵。因为这种鱼一路游回来,肉质特别好,所以味道也格外鲜美。
在另一边还烧着一堆木柴,上面放着一块椭圆形的不太厚的石板,熊熊的柴火已经将石板烧得有些发烫。道格拉斯从准备好的一个皮口袋中抠出一些动物油脂,细心地刷在椭圆形的石板上。
一会儿石板上的油就发出“嗞嗞”的响声,他不急不缓地切出一片片稍厚的鱼肉摊在石板上。待到七八分熟,鱼肉一面已经微微呈现焦黄色,道格拉斯撒上一些盐粒,就将鱼片扔进嘴中,烫得龇牙咧嘴地咽下去,只觉得一股和生吃不同的香味在嘴巴里回荡。
道格拉斯接二连三地将这条五六十公斤重的鱼吃了一半,又将煮着鱼骨、鱼肉的鲜美鱼汤喝了个精光,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了手。
道格拉斯打了个饱嗝,站起身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语道:“差不多该回去了。”将东西都塞进一个皮口袋里,扛在肩上,道格拉斯看了看自己日渐凸起的肥肥的小肚子,摇摇头叹了口气。
情绪低落的同时他又想到了昨晚的梦,最近似乎总做着同一个梦:天空中一双巨大的金色眼睛威严地凝视着自己,梦中还有几个强悍的家伙在互相作战,有三个像是人类,围攻一个兽人。这几个家伙都异常强大,作战的方式更是令人心惊肉跳,道格拉斯已经连续几晚被从梦中惊醒。
虽然这个梦道格拉斯对谁也没说,但是道格拉斯却十分羡慕梦中那几个家伙的强大。
道格拉斯经过一片山坡上的小树林时,听见一阵急促的蹄声从山坡下传来,随即一队骑着马的兽人从山坡下经过。道格拉斯看得很清楚,打头的是手持法杖、脸上涂抹着油彩的部落祭司,在他身后的是几个精悍的道格族兽人战士,神情肃穆而又有些着急。
能让部落祭司亲自出部落远迎的只有即将到来的泰格族的虎人们了。
泰格族是兽人帝国最高等的贵族,是三大黄金种族之一,虎人战士们历来是兽人帝国对外战争中的主力部队。
泰格族的虎人们纡尊降贵前来这里的犬人部落的原因很简单,犬人因其天生忠心的品质和不弱的战斗力,一直是三大黄金种族和其他贵族挑选贵族扈从和亲卫的最佳选择。
想到这儿,道格拉斯不由得神色黯然,从出生开始,小犬人们受到的教育就以成为一个黄金种族的贵族扈从为荣。这次泰格族的虎人突然到来自然也是挑选扈从的,这种事以前每年都有。但是成为一个贵族的扈从又岂是那么简单的,光是在部落里就要经受好几轮的选拔。
道格拉斯偏偏天生体弱,肥肥胖胖,在学习战斗技巧时,他是实力最弱的一个,这不仅是因为他力气小,而且动作笨拙。刚开始他还曾努力过,希望能够用努力弥补先天的不足,可是始终没有任何效果,他最后也自暴自弃了。他的父亲,道格族的族长,也由曾经的满怀希望,到现在任他随便了。
教小犬人们战斗技的就是曾经做过泰格族贵族扈从的犬人布鲁斯,虽然他现在因为在战斗中受伤又年纪变大的缘故不再是贵族扈从了,但他是部落里战斗技最好、见识最广的一个。他就公开说过,道格拉斯将是最不可能成为黄金种族贵族扈从的一个。这大大地打击了小道格拉斯的信心,更令曾经追随黄金种族远征人类帝国的道格拉斯的父亲蒙羞。
就在道格拉斯的思绪回到以前这些令人烦恼的记忆片段的时候,远处鼓点般的马蹄声又一次响起,这一次马蹄声要比之前密集得多,远远就能看见马蹄溅起的灰尘连成一片。
“是泰格族的兽人们来了。”虽然道格拉斯已经断了当一名黄金种族的贵族扈从的念头,但是想到泰格族的兽人马上就要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心中难免还是有一些激动。
道格拉斯将身上的皮口袋扔在一边,干脆靠着一棵大树等着虎人们过来。
蹄声由远及近,两队兽人飞快地从山坡下经过。打头的是犬人族部落祭司和那几个犬人战士,他们胸膛挺得笔直,脸色一片肃穆。
道格拉斯只扫了一眼,就将注意力放在后面的虎人身上。
两队彪悍的披甲虎人侍卫簇拥着两个虎人,显然这两个虎人具有非同一般的尊贵身份。
道格拉斯发现左边那个虎人的马背上插着一柄绘有兽人战神铁尔的旗帜时,大吃了一惊,在兽人帝国的祭司等级中,只有权杖祭司以上的级别才有资格随身带着战神铁尔旗帜。整个兽人帝国近千万的人口也不过仅仅有两百多个权杖祭司,如此便可知道能看到一个权杖祭司是多么稀罕。
这些虎人身下的马都是经过特殊驯养的,一般人类国家的马匹,虎人是无法骑乘的,因为虎人不仅身体重,而且马匹嗅觉灵敏,会对他们身上的体味感到恐惧。道格拉斯看着虎人身下眼神凶狠的马匹暗道:“这大概是布鲁斯曾经说过的由豪斯族马人专门为三大黄金种族培育出来的虎马了。”
因为马速很快,道格拉斯匆匆地看了那个地位崇高的兽人祭司一眼,又看向右边那个看起来异常威猛的虎人。他的个头要大出旁边的虎人一圈,淡黄色的眼球偶尔闪过一道锐利的黄芒,穿着华丽的钉饰皮外套,脚上的链甲护腿靴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大腿外侧挂着一柄看起来很宽大的利剑,厚而浓密的金黄色头发迎风飞舞着。
道格拉斯喃喃地道:“他应该就是这次前来挑选扈从的凯里男爵吧,看起来真是英姿飒爽、威风凛凛。”虽然凯里男爵的爵位并不高,但是重要的是他出身于黄金种族,只要在以后的战争中表现出色,他就能迅速得到升迁,拥有了足够的领地,爵位的晋升也并不是一件难事。
虎人队伍经过后,又有一队由构特族羊人战士保护的福格斯族狐人组成的兽人队伍紧随其后而来。
在兽人帝国中,战力强横的种族往往都会有一些弱小的兽人种族前来依附,作为兽人帝国三大黄金种族之一的泰格族更是拥有兽人帝国最多的附属种族。兽人对于自己的附属种族负有保护的责任,当然也有权对附属种族发布征兵令,招募勇于作战的猛士,并且附属种族须向自己的主家按时交税。
总之越是强大的种族就拥有越多的附属种族。
狐人族是兽人帝国中著名的智慧种族,一直在帝国军队中充当军师和贵族幕僚。狐人族在战神圣殿的祭司团中也有一定的席位。不过由于狐人天生俊美,尤其是狐人族的女性更是天生娇媚无比,所以深受人类贵族的觊觎,兽人帝国中经常会有福格斯族的女性狐人被人类佣兵团抓走在奴隶黑市上叫卖的消息,谁让福格斯一族战斗力都非常弱小呢。
更有一些变态的人类贵族非常喜欢狐人等兽人身上柔顺的皮毛,所以经常会有一些兽人被人类佣兵团或者贵族狩猎团杀死,取走他们身上的皮毛。这也是兽人帝国经常与人类国家发生战争的原因之一。
在兽人帝国至少有四分之一的狐人部落都投靠了战斗力强悍的虎人族,其他的福格斯部落有的散居在一些隐蔽、偏僻、人类很难到达的地方,还有一些托庇于其他两个黄金种族——雷因族和芒克族。
因此道格拉斯平常也很难看到狐人,如今一见,顿时惊讶兽人也可以长得像人类般纤弱、细致,免不得又盯着多看几眼。尤其是其中一个狐人少女,虽然满面风尘仆仆,却难以掩盖天生的娇媚脸庞,看得刚刚行过成年礼的道格拉斯一阵心如鹿撞。但他又知自己的体质,这一辈子也别想成为贵族扈从,或者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战士,美丽的狐人少女又怎么会看上自己?
道格拉斯心中一阵气馁,扛起皮口袋正要回去,忽然小树林中进来了几个犬人。
突然出现的犬人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道格拉斯,其中一个只穿着简单背心的犬人裸露在外的肩膀和手臂看起来非常粗壮。他见到道格拉斯,斥道:“道格拉斯,你竟然敢跑出来!难道你不知道教导长昨晚就吩咐过,今天所有刚成年的犬人都不准外出吗?”
虎人贵族亲自前来甄选扈从在犬人族声势最为鼎盛的时候也是罕见的,所以犬人族把这次虎人族的拜访看得比丰收感恩节还要重。一直训练小犬人们的布鲁斯就命令所有刚成年的犬人今天一律不准外出,好方便凯里男爵随时甄选自己的扈从。
这件事道格拉斯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自忖也没有资格成为黄金种族的贵族扈从,所以一大早就偷了阿尔瓦的调味料跑去淮江支流捉鱼。
训斥道格拉斯的犬人叫卡尔,是布鲁斯的第三个儿子,也是最聪明、最强壮、最有资格成为贵族扈从的犬人战士,是布鲁斯的骄傲,犬人部落中所有少年犬人的头,这一点从散落在他周围的五个犬人唯他马首是瞻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一二。
道格拉斯虽然是族长的儿子,但是兽人更强调个人的实力,因此道格拉斯面对卡尔也没什么底气,他嗫嚅地道:“我……我,阿尔瓦大叔让我出来采一些新鲜的桂花。”
卡尔皱眉道:“阿尔瓦大叔要桂花做什么?”
为了不和卡尔发生冲突,道格拉斯只好将阿尔瓦大叔拉出来作挡箭牌。“阿尔瓦大叔说要做桂花糕招待贵客。”虽然阿尔瓦并没有让道格拉斯去采桂花,不过前两天道格拉斯确实听阿尔瓦念叨着要做桂花糕在虎人贵族面前露一手。想来将注意力都放在贵族扈从甄选上的卡尔不会无聊到回去找阿尔瓦询问一下,以验证道格拉斯说的话是否真实。
卡尔果然咕哝了一声,便不再问下去,只是轻蔑地道:“甄选在即,道格拉斯你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勤加练习。”
道格拉斯虽然明知道对方是轻视自己,但也不敢说别的,忙答应下来,快步从几人身边穿过。
道格拉斯走出一段距离后,仍听到身后的卡尔几人在低声嘀咕着什么。犬人向来听觉十分灵敏,道格拉斯虽然身体虚弱却于听力无碍,也许是战神铁尔可怜他天生虚弱,让他的听力比一般的犬人还要灵敏。卡尔等几人说的话分毫不差地都被他听见。
有一个犬人向卡尔道:“这次虎人甄选扈从,卡尔大哥是一定会被选中的,道格拉斯那个废物甚至现在连我那个还未成年的弟弟都打不过,他就是去了,也不会被泰格族选中的。他不去也省得因为他而让我们犬人被泰格族轻视。”
其他几个兽人也纷纷附和,有的开始幻想成为虎人的贵族扈从,在与人类的战斗中保护主子,一同纵横战场,获得赏赐,再分一两个人类奴隶的美好生活了。
“你不是说有狐人少女一块来的吗?”卡尔在质问他的同伴。
一个犬人道:“我是偶然听到族长和部落祭司说到的,应该不会错,该不会刚刚过去的那一拨兽人就是福格斯族狐人吧。”
另一个犬人道:“我刚才好像只看见几个构特族羊人战士。”
……
道格拉斯心中愤愤地想:“你们几个不也是不遵守纪律,偷偷跑出来看狐人少女?哼,可惜你们来得不巧,那个美丽的狐人少女刚从你们眼皮底下经过,活该你们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