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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子夜时分伸向毒品的黑手

曲冠令 张华京 萧童林

8月16日,子夜时分。烟台山医院,正是一天中最寂静的时刻。

忽然,值班护士听到了细微的几声响动。“有小偷!”一个体态微胖,个头中等,身着黑T恤,胳膊刺青的年轻人在喊声中急遁……

第二天,辖区派出所接到报案:昨天晚上本院多处失窃,小偷在多处偷走管制药品“杜冷丁”数盒!

“杜冷丁”,一种镇静剂,长期服用容易上瘾,因此被吸毒人视为“廉价代用毒品”,注射“杜冷丁”被吸毒人称为“扎针”。“杜冷丁”也因此被国家定为“管制药品”。

8月19日晚上22时30分左右,烟台芝罘医院药房。

44岁的值班员张福臣突然听到药房后窗“啪哒”一声,然后内房门前几声细微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脚步移动声,他刚刚拉开房门,一个年轻人冲了进来,堵到他面前,一把尖刀明晃晃地横在他面前:“不准放声!杜冷丁在哪里?”“都放起来了!实在没有呀!”老张回答说。“找!”来人恶狠狠地命令道。

“杜冷丁”终于被来人翻出来了。他态度友善起来:“谢谢!”然后翻身从后窗跳了出去……

8月28日凌晨1时许,48岁的李美善夜间在药房值班时,又遭到了歹徒的夜间抢劫:这次歹徒的尖刀直逼老李的肚子:“别放声!要不就捅死你——没别的意思,就想要几支‘杜冷丁’。”在持刀歹徒的威逼下,药房里的数盒“杜冷丁”被歹徒洗劫一空!

据李美善的回忆:歹徒白脸,体态微胖,中等个,身上有刺青,身着黄汗衫……

连续几天,辖区医院里发生入室抢劫案,而且抢劫的东西是被管制的药品“杜冷丁”,这让芝罘公安分局新海阳派出所的干警们十分焦急:歹徒太猖狂了!

多年的“老公安”曲照恒所长在听取了案情汇报后,指挥派出所警察们开始了案情分析和排查工作——

歹徒直奔“杜冷丁”而且没有其它作案企图和表现,可以肯定是吸毒分子作案;为几支花钱不多的针剂而冒险入室抢劫,这个吸毒分子肯定也不是“富豪”,应该是社会上“小混混”之类;歹徒对作案现场十分熟悉,表明他们应该是本地歹徒——两次抢劫现场歹徒都表白“我是大连人,和你没仇没怨,给‘杜冷丁’啥事都没有”,但老曲分析得很准:“肯定不是流窜作案:这不符合东北籍犯罪分子凶狠的特点——把排查重点放在咱们烟台市区内的那些有吸毒前科和嫌疑人身上!”

探长吕以清是多年的老刑警了,他相信:任何案子都会在现场有蛛丝马迹。在紧急联系芝罘区公安分局刑警二队队长曲冠令请求支援后,他带领队员宋乾赶到了芝罘医院药房。

天下事情就是这样的巧:正当两人在药房现场认真勘查并开始笔录时,药房外面闪过了一个年轻的身影,接着是“我要买几支注射器”的声音。但看到药房里有公安人员,年轻人迅速溜走了。现场的医院人士小声告诉宋乾:“看见这个小伙子了么?刚才他买了5支注射器!”

此人可疑!

警察迅速出动,拖回这个一早晨买两回注射器的男子。

事情很快明白了:这个名叫王某的人是给他朋友袁静来买注射器的。但由于买回去的注射器丢失在白石路市场附近,他只好转头再来买——没想到是自投罗网来了!

袁静,家住幸福镇附近,其女伴是东北大连人,有吸毒史,也算是烟台“社会上”有名而同时也早就是公安注意的人了。但他的体态、衣着等方面和抢劫现场人提供的情况都不太吻合。

警察们迅速将排查对象扩大到全区范围内!

8月22日下午,一批犯罪嫌疑人的照片被摆在现场知情人的面前。经过几次指认,家住黄山南街的20多岁的徐建华“水落石出”。

徐建华,一个多年前就以吸毒而闻名圈内的人。几年前他曾经因为交通肇事罪被判刑两年,现在因为伤害案又被芝罘公安通缉在逃。警察们先从“外围”入手,通过特殊关系找到了徐的“朋友”们:他们当然不会帮助警察“抓人”,但他们透露出的信息众说纷纭:“徐建华早就不吸毒了!他和家里人都赌过咒!”也有人透露情况:“徐建华这些年一直没断‘扎针’。前些天他给朋友帮忙,手头钱挺紧张:他有可能到医院偷或抢‘扎针’的药品!”

就在查案最紧张的时候,“8·28案”又发生了!

警察们迅即将几张犯罪嫌疑人的照片送到了李美善面前。心有余悸的老李确认不疑地指着徐建华的照片说:“就是他!”

8月29日徐建华终于被逮住的时候,他的毒瘾正犯着呢。

有着多年和公安人员打交道的经历,徐建华明白警察拿不到证据不会这样快地抓住他。于是在高墙内,他的交待很清楚——

“前些天我的手头特紧。8月19日,袁静上我家来了,他手头也没钱了。说起没钱‘扎针’的感觉都挺难受的。袁静就和我说:‘咱到芝罘医院去看看吧?’我就同意了。我俩来到我家揣上匕首,我们就去医院了。看看药房里外都没有动静,我们就干上了!那天他在外面望风,我撬开后窗跳到药房里……”

“28号那天是我自己去的。我看上次去那么容易就抢到药品了,就胆子大了,自己去了——再说上次两个人抢的,还真不够用的,这次我自己去不是可以独吞?”

“烟台山医院也是我去的,可惜偷了好多地方,也没偷多少药,所以后来我们干脆就去抢药房了!”

“拿刀威胁?我忘了!我几次作案都是在服用了‘强痛宁’以后,精神有些恍惚。我印象里,我拿刀主要是为了撬房门撬抽屉用的,没想到要威胁谁呀?”

袁静现在已经逃离了自己的家:他知道王传波被抓住的时候就逃之夭夭了——但他会逃脱法网么?他不会比徐建华的命运更好的。

直到抓获了徐建华以后,他的朋友们还有不理解的:“徐建华挺有能力的:他完全用不着去抢劫呀!”“我们听说公安在查抢劫药品的,还问他是不是他作的案,他就是不承认!哪想到最终还是他!”

想想吧:这样一个年轻人,背负着几大罪名:“伤害通缉在逃”、“非法使用管制刀具”、“持刀抢劫”、“吸毒”……等待着徐建华的会是什么呢?!

法律,总是不会轻饶那些伸出的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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