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秘书,把你哥电话给我。”
“我哥?”
“是的,快点!”
又是这种命令的语气,她也没敢奢望别的,至少给她一个好态度。
钟娅那颗狂热跳动的心,瞬间冷却下来。
“好的。”
云采睁开双眼时,已经躺在一张柔软暖和的大床上。
她吓得猛然坐起身,下一秒又直直的倒回去。因为被子下面的自己,没穿衣服。
她惊恐的睁大眼睛,环视一圈室内,装修奢华的耀眼。
努力回想昏迷前,脑中仅有的一点模糊印象,在快要倒地的那刻,她被一个男人抱在了怀里。
那一刻,她不再恐惧,很温暖,很安心。
正想着,卧室的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
她侧头望去,眼中掠过惊讶,随即两颊爬上绯红,低头羞赧的道谢,“钟总,谢谢您。”
钟越谦拧眉望着她,目光深沉,“醒来就好,你不能穿着湿透的衣服,我给你脱下来了。”
他的嗓音素来醇厚、磁性,让听的人极为舒服。
一番话说的很自然,没有丝毫尴尬。
倒是云采,一张脸反而越来越红。
她觉得钟越谦很奇特,极少笑,却不会让人感到冷。
无论嗓音,还是一举一动,都极为绅士风度,掩藏不住的温暖。
钟越谦依旧拧着眉,转身走了出去。
他边走边想,为什么每次碰到她都那么狼狈,五年前也是。
想起五年前,他的眉结拧得更紧了些。
他想或许不应该用“狼狈”来形容,应该是“惨”,惨不忍睹!
给她脱掉湿衣服时,他是闭着眼睛的。
可是都脱完后,给她盖被子那刻,终究没忍住看了眼她的后背。
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依旧清晰入目。还有那么多细密的小疤痕,他已经无从得知怎么落下的。
那些小疤痕,五年前,看起来都已经是陈年旧痕。
钟越谦无法想象,在她身上曾经遭遇过怎样的非人虐待。
他走去厨房,盛了碗熬好的姜汤,端在手上,再次往楼上走去。
云采已经套上,先前他放在床边柜的睡袍。
“把姜汤喝了。”他说着打开各种瓶装的药,倒在手心数好,递给她。
正皱着眉喝姜汤的云采,呆呆的盯着他伸过来的手。
他不轻不重的看她一眼,抓过她的手,强硬的放到她冰冷的手中,“把药吃了,这些药你放心吃,我问过医生,对你的身体没影响。”
云采直觉鼻间酸涩,他是除蒙恩以外,唯一一个知道自己身患重症,苟延残喘之人。
让她感到温暖的是,在他的眼中,从来不会看到怜惜、同情这些情绪。
看着她吃下药,钟越谦才在床边坐下,深沉的双眸注视着她说,“修养好,继续回L·Z工作吧。”虽是问句,显然是肯定的语气。
没问她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给足她面子,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她的自尊心。
“钟总,我怕……”她没说完,钟越谦的电话响起来。
如今的身体,她怕自己胜任不了。可还是把没讲完的话,咽了回去。
她望着钟越谦一手负在背后,走到落地窗边前。只那么简单的负手站立,都流露出风姿卓然的气场。
他接了电话,没讲话,只接连说了几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