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康并没有怀疑,他极为异常的反应。
只单纯的以为,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自己与云采相识在前,才会情绪反常。
见他脸色不好,成康的脸色缓和许多,状似安慰道,“鸣,你所认识的云采,她不是完整的,她忘记了很多过往,包括我,甚至与我的约定。那时候,我在毕业前夕,离开省城一中时,和她约定在J大等她,后来就失去了联系。结果,真得等到相遇的那天时,就是你后来看到的样子。”
成康接下来所讲的每一句话,郝亦鸣根本就没听进去半个字。
他满脑子翻转、起伏着,若成康知道那件事,毋庸置疑,肯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郝亦鸣不记得谈话是怎么结束的。
他浑浑噩噩的走出咖啡厅,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像个暗夜里东躲西藏的游魂,不知该何去何从?
天气闷热的厉害,他胸闷的喘不过气来。身上的汗,不间断的汩汩流淌,整个人像置身在桑拿房里。
他一直很清楚,上天从来不会厚待做错事的人,惩罚和报应只是迟或早的事。
然而,此刻他无比懊悔。
他真的爱云采,想保护她一辈子,不再让她受半点伤害。
老天似乎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成康在将一切和盘托出时,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往日如一汪死水的心湖,此刻正波澜壮阔的起伏着。
云采由于前一日淋了雨,房间里的冷气又太足。
再加上昨日折腾到半夜,情绪低落。
在遭遇了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后,似乎发烧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超乎寻常的是,高烧来势汹汹。
一整晚都沉沦在噩梦中,垂死挣扎着。
床边柜的电话,催命的响着。
她头痛欲裂,身体酸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有种“鬼压床”的错觉,她努力集中涣散的意识,动了动手指,慢慢的恢复了些神智,用尽力气抬起手臂抓住手机。
电话握在手中那刻,冷汗已经浸透身上的睡衣。
躺在柔软的被褥间,仿佛置身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上,随着海浪飘摇不定,浮浮沉沉。
她颤抖着手指接通电话。
“喂?”
开口发声后,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沙哑的宛如年老的老妪。
“采采,你在哪里?”
蒙恩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本想打电话催促她到医院复检的。
谁知电话等了许久才被接通。
听到她异常的声音,不免更加担忧。
她气若游丝的说:“小恩……我……好难受……”
蒙恩一颗心,顷刻提到了嗓子眼,隔着电话,焦急的大声问,“你在哪里?!”
“千墅……”她强撑着迫使自己保持清醒,却依旧没能讲完,便失去最后一丝意识,陷入昏迷。
云采白皙纤细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在床沿。手机也跟着滑落在床边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而电话另一端,依旧在焦急的大声呼唤着,“喂!采采,采采……”
可是,电话的主人已经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