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康觉得眼前的云采,像是随时都能灰飞烟灭一般。
心底流窜着巨大的后怕,面容也一点点褪去血色。
蒙恩望着他,冷冷一笑,愤然地撞开他,大步流星的奔着车子而去。
他被撞得打了个趔趄,后退好几步,才站稳脚。
成康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像破了个大洞,正呼呼的往里灌着荒芜的冷风,彻骨的寒意,占据了他的四肢百骸。
云采对自己的狠,他再一次亲眼见识到。
要有多狠?!
指甲才能齐齐的陷进肉里!
他的双眼中,晃动着,那一路触目惊心的血滴。
仿若已经刻在他的脑海里,闭上眼睛,依旧历历在目。
其实,他第一次见到云采,就喜欢上她了。
当初会喜欢云采,是因为觉得她,不像别的女生,咋咋呼呼的疯劲十足。
她骨子里,独有一份遗世独立的沉静。
后来,再次相遇。
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他的存在。
郝奕鸣对着他说出,喜欢上云采那天起。
他便一直将感情,深埋在心底。
那时,他觉得女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为了兄弟,他愿意舍弃一件合身的衣服。更何况女人是世界上,最虚伪又无情的生物。
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顾此失彼,影响他和郝奕鸣之间,多年的兄弟情义。
但事实,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心底深埋的感情,没有因为时间的迁徙,而减少分毫。反而在体内生根发芽,枝桠布满他身体的四肢百骸。
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想看到她。
后来,郝奕鸣约会佳人喊上他时。明知道对方,只是出于礼节性的客套。却也故作不懂的来之不拒,只为能多看她一眼。
哪怕他不敢多看,只要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他都觉得欣慰。
他想自己只是不甘心,云采把他彻底忘了。
嗯,只是不甘心而已。
她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就把他忘记了呢?
医院病房里,云采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素白的房间,映衬着她白皙的脸,如纸般苍白。
先前流血的双手,已经被厚厚的纱布,包扎起来。
输液袋里冰冷的液体,一滴一滴无声而缓慢地流入她纤细的血管。
一袭白大褂的蒙恩,正两手插在口袋,静静地望着她。
床上的人很安静,呼吸声低的微不可闻,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他紧蹙着眉,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
此刻,谁都无法体会他内心的彷徨和害怕。
床上的人儿,太过沉静。
仿若下一秒,就会从他眼前消失。
眼前不停的浮现出,多年前,他的妈妈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画面。
他猛然打了激灵,晃了晃头,抬脚往病房外走去。
不敢再继续呆下去,这样看着,他总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心底自我安慰着,还好她只是昏迷了,并无大碍。
蒙恩前脚刚出病房,成康后脚就进了病房。
云采醒来时,成康正坐在病床前,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她心底迷惑,以为是成康把她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