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任何语言能够表达,他看着那些画面时的感受,每看一次,就像在炼狱中走过一遭。
怨恨、愤怒、心疼,所有复杂情绪纠葛在一起。
他按耐不住满腔悲愤,推开书房门,一步步走下楼,来到郝奕鸣面前。
当郝奕鸣看到他被鲜血染红的白衬衣时,惊愕的瞳孔放大。
“大……大哥……”
还没讲完,成康已经飞起一脚。
他的身体,随之飞出一米多远,摔在积满雨水的地上,可见他那一脚用了多大力气。
郝奕鸣匍匐在铺满青石板的地上,雨滴不断地砸在上面。剧烈的咳嗽声,掩盖了雨水的滴落声,口腔里泛起铁锈味,唇角流出血迹。
“从今日起,你不要再喊我大哥,我们之间恩断义绝!”
“咳咳……大哥……”
“你他妈,不要再喊我!”成康猛力一脚,踹在旁边的桂花树上。
可是他更想踹在他的身上!
郝奕鸣泪如泉涌,不间断的往下流淌,胸腔传来一阵阵剧痛!
他已经分不清是心理上的痛,还是生理上的痛。
“郝奕鸣,你是铁石心肠吗?你怎么能做到,在那样的伤害她以后,还有勇气把她留在身边,伤害了一次又一次?!咳咳……你怎么忍心的……”
成康忍不住激烈的咳嗽,唇角又溢出鲜红的血迹。
郝奕鸣只能流着泪苦笑,造化弄人,自作自受。
假如他不是在冲动无知的年龄,在那种情况下遇到云采,假如他不是刚好喝多了,假如……
然而“假如”两个字,囊括了这世间多少的痛悔、遗憾和万般无奈。
他无从辩解,人生犯下的错,有些可以被原谅,有些永远不可能被原谅。
可他犯下的错,恰恰是不可以被原谅的。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爱她。”
成康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他,一字一顿,“你爱她用的是脑子,不是心!你根本没心!”
一个没心的人,又怎么配谈爱!
他的面容愈加春寒料峭,将冷若冰霜演绎到极致。
郝奕鸣一颗心,一点点下沉。
多年来,他绞尽脑汁未找到答案的谜题,被他一语破的。
四年来,他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云采有天会想起来,对她的一言一行都在脑子过个几十遍。
他每一句说出口的话,做出的行动,首先考虑的是自己,而不是云采。
从未付出一丝真心的感情,又怎么能叫爱。
原来这段感情里,真正用心付出的是云采,而不是他。
也难怪云采会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是白眼狼!
“如果不是看在往日的兄弟情份上,我一定要了你这双手!快点滚!永远不要,再出现我们面前!”成康说出口的刹那,猛然伸手折断桂花树上最粗的枝桠。
清脆的“咔嚓”声,让郝奕鸣微不可见的哆嗦了下。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苦笑着,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磕磕绊绊的离去。
成康狠戾的折断手中另一截枝桠,对着郝亦鸣背影丢出一句话,“当时在场的全部名单,回去想清楚后给我!”分贝不高,却掷地有声,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