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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番外:人生若只如初见

千年之前,君墨登上主神殿,玄殇下界历练,曾经意气风发、豪气凌云的神界“三上神”便只余了他东篱一个,独自穿行在这广袤的天地间,在孤身游历人间数百年之后,曾经生性不羁的东篱上神,竟也渐感浮生孤寂,便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闲看云卷云舒,那地方,便是如今的云雾山。

那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清晨,当天地间的第一缕阳光投射进山涧,破开那层层叠叠缭绕的云雾,他第一次看见那个青色瘦弱的身影,一步一步艰难的在山间行走。

那青年生的好生俊俏,肤白胜雪、眉目似画,一头如墨般的长发随意的用一根绳子系着,那孱弱瘦削的肩膀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药框,青年的身子极弱,没走几步便呼吸急促,汗如雨下,但却执拗的一直不断往上爬着,山路崎岖陡峭,有灵性的药材大多长在悬崖峭壁之上,只见那青年驻足抬头,细长的脖颈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就好像那最骄傲的天鹅一般望着悬崖壁上那株千年灵芝许久。

就在他以为青年就要放弃的时候,却见那白皙细长、指节分明的手抓住了峭壁上的一处石头,玄殇静静的望着,直觉的那每往上爬的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上,让人胆战心惊。

果不其然,就在那瘦削的青色身影离峭壁间的灵芝只有一步之遥时,却一脚踏错,整个人随着滚落的山石直直的掉了下来……

远远看去,空中那坠落的身影竟好似一片飘落的青羽,美的不食人间烟火,但那终究还是一个人,一旦落地,后果可想而知。

不知为何,就在青年坠落的那一霎那,本一直隐在山间观察着这一切的他来不及思考便飞身掠了出去,直到稳稳地接住那片飘落的青羽之时才恢复了神智。

看着怀抱中紧紧闭着双眼咬着下唇浑身僵硬的青年,不知怎的心中竟涌上一丝奇异的感觉,惹得这位本就生性风流的上神出声戏弄。

“美人儿,再咬下去,这么漂亮的嘴唇,可就要破相了。”

直到那好似从云端传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青年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清澈的好似山涧泉水般的眸子此刻蒙上了朦朦胧胧的雾气,竟和这云雾山的美景如出一撤,却又美的愈发令人心悸。

青年睁开双眼,便看到一张好看的如同天神般的脸在近处不断放大,恍惚中竟呆滞了片刻。

记忆中,自己刚刚上山采药,然后不小心坠下了悬崖,然后……然后……

我这是死了吗?

若不是,怎么会看见天神呢?

可若是,这种肌肤相触感觉又为何会如此真实?

“美人儿,你再这么看我,我可就要把持不住了……”那好似天神般耀眼的男子开口戏谑道。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的青年终于恢复了些许神智,挣扎着从东篱怀里站稳身子,这才仔细打量起面前的男子来。

不,不对,自己一定是摔傻了,这样的人哪里会是天神,这人,分明,就是个流氓才对……

虽然若是此人不开口说话,倒是有几分天神般的样貌,终究不过是生了一副好皮囊罢了。

“我……还活着?”青年看着那白白长了一幅惑人皮囊的男子不敢相信的问。

“小笨蛋!你若是死了,那我是什么?鬼魂吗?你几时见过如此风流倜傥的鬼魂?”东篱将自己的脸凑到青年的面前,抬起右手用食指轻轻的刮了下青年那高挺的鼻翼,距离太近,以至于呼吸都相互喷洒在了两人的肌肤上。

青年的呼吸顿时滞住了,心脏好似要爆裂一般的剧烈跳动着,那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就那样直直的看着自己,好似要将他整个吞吃入腹,一股及其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青年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可那本就瘦弱不堪的身子此时更是软绵绵的连站立都难以支撑得住,于是便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你啊……真是片刻都不让人省心!”东篱急忙伸出修长的手臂揽住那孱弱的身躯,苦笑道。

青年此刻的角度刚巧能够看到刚刚自己摔落下来的那方悬崖峭壁,从那么高的地方摔落,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对,是这个人,是这个人接住了自己,自己才不至于摔的粉身碎骨吗?

“多谢恩公相救。”青年终于想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起身站稳了身子,理了理那褶皱的青色长衫,双手交叠在前,郑重的朝面前那男子俯首一揖。

“哦?那你要怎么谢我啊?”东篱好整以暇的看着青年,不怀好意的问道。

“……怎么谢……实不瞒恩公,在下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实无财物可以相授,此番恩情重于泰山,只得待日后在下可以报答恩公之时,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青年一番思量后说道。

“嗨~我怎么能忍心让美人儿你赴汤蹈火呢,不好不好。”东篱伸出食指摇晃着。

“那,恩公说如何是好?只要在下能做到的一定照办。”不理那人一直对他的言语调戏,青年尽量义正严辞道。

“不如……”东篱嘴角带笑,一步一步的靠近青年。

“美人儿你……”他每前进一步,青年便后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

“以身相许如何……”看着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如同天神一般的脸庞在眼前逐渐放大、再放大,鼻翼都快要亲密接触之时,青年紧张的紧闭双眼、握紧了身侧的拳头,大脑一片空白。

东篱看着紧张的不知所措的青年,脸上愈是溢满了笑容,却在即将鼻翼“亲密接触”的时刻擦边而过,辗转到青年耳边缓缓吐气,轻笑道:“以身相许如何……”

以身相许……

这四个字瞬间炸裂在了青年的脑海中,顿时天旋地转。

这时还未可知,自此以后,他的世界……即将天崩地裂……即使肝肠寸断……也再无回旋余地……

就在他愣神之时,那人竟平地凌空而起,飞身到了悬崖之上摘下了那枚灵芝递给了他。

“呐,给你。”虽明知此人绝非寻常,但眼睁睁的看着他衣珏翻飞、腾空而起、轻巧地如同探囊取物般自刚刚那处悬崖峭壁之上采得灵芝,青年还是觉得这一幕是如此的不可置信。

虽说这九州大陆修仙之人多如牛毛,自己也算是一个天赋极高的练药师,平时来求药之人多是各种修道者,绝对算是见过世面之人,但眼前的男子不需靠任何宝物辅佐,只身便可腾空凌云,身法轻渺若无物,也是十足的震撼了青年一把。

“多谢……”伸手接过那人取来的灵芝,指间不经意的相触如一股细长的电流,酥酥的、麻麻的,流过心间。

宁青羽此时还无法知晓,眼前的这个男子,将会给他的生命,带来怎样的剧变。

也终究没有想到,不过一瞬的心动,换来的,却是一世的伤痛……

东篱,很多时候,我都宁愿,那时,摔落悬崖

终此一生,都没有遇见过你……

也好过,作茧自缚,伤人伤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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