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后院。
他脚步踉跄,摇摇晃晃地走着,却发现周围是一片被打理呵护得极好的花草。偶有几只蜂蝶飞过,在此驻足,飞舞一番,又欣然离去。
自己果然是走错了呢。
他按了按自己的脑袋,缓解因酒醉带来的不适,温暖柔和的阳光投射到他身上,却使他心情有些烦躁,想着自己从何处离开,蹙起了眉。
这时,却听见一声女子的轻笑。
他抬头望去,之间帘后有一女子,看不清容貌,只有一双灵动的眸子,仿佛有光一般,照进了他心中。他抬步,欲上前看清那女子,不料对方
也往后退了一步,似是不愿叫他看清。
他微微皱眉,却又听见她轻笑一声,那双纤纤素手微微挑开帘子。珠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不知扰了谁的心,乱了谁的情。
那双眸子灵动中带着些许狡黠,有着少女独特的俏皮。似是想要上前看清那男子的面貌,她将帘子又往一旁拨了拨,露出精致的脸孔。
男人因酒醉,视线有些模糊,却仍然可见那张脸的倾国倾城,一时惊为天人。长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女子掩面,眸中带笑。
他伸出手,女子却放下珠帘,往屋里去了,更像是欲进还退。
正在这时,仆人匆匆赶来。“大人,您这是不小心走错路了吧,小的引您回去。”男子微微颔首,又问道:“住在这里的是何人?”“是我们家小姐。”提到女子,仆人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平日里啊对下人也很友善的。”
男人微微挑眉,吕家小姐,呵,似乎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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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厅中,官员富绅们都坐在位置上,不时给坐在首位的男人敬酒。男人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不难看出年轻时是怎样的潇洒。此时面上虽带着笑意,眸中却有一股淡淡的焦急,直到身边的管家俯下身,用手遮住嘴巴,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整个人才好像松了口气,重又是那个处变不惊的样子,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旁人看错了。正是吕父。
见男子回来了,脸上的笑意更大了,忙招呼他坐下。众人心里有疑问,也有不平,却碍于吕父只得把话咽到肚子里,看向男子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深意。
男子自然感受的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中带着不善,却只是微微勾唇,丝毫不放在心上。众人虽心有不满,面上也是要做足的,纷纷向着那个嘴角隐隐挂着一抹笑,似是讽刺,似是不屑的男子举杯敬酒。却不曾想,男子根本连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任他们举了半天酒,恭维的话说了一大堆,只是一个人在位置上,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眼睛顶着杯中之酒,仍挂着那淡淡的讽刺笑意。
举杯之人自然觉得尴尬,悻悻然放下了酒杯。
有平日里脾气暴躁的人实在忍不住了,冲男子大骂:“你算什么东西!仗着吕公护着你,还真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周围有人在静观其变,有人偷笑,有人一脸义愤填膺,眸中却露出嫉妒。
吕父并未插手,而是看着男子,不知他会如何。
只见男子缓缓抬头,露出那张俊逸得人神共愤的面孔,眼中一片冰冷荒凉,讽刺愈发明显,明明在笑,却让人不寒而栗。原先那叫嚣的人后背已经湿透,这才意识到自己多么可笑。一旁的人朝着吕父作了一揖,强装镇定道:“吕公,我等还有事,便不叨扰了。”说罢,不等吕父说什么,逃似的离开了。大家纷纷效仿,叫嚣之人终于回过神来,跟着离开了。不一会儿,宴厅便只剩下吕父与男子。
男子眼底平淡无波,浑身散发出清冷之气息,与之前在花园的样子简直是两个人。气氛一时间安静得连时间流走的声音都清晰可辨,静得有些诡异。
吕父终是先要开口,而正在这时,那男子开口了:“吕公有何指教?”
“指教自然不敢当。只是老夫略懂些相面之术,大人日后必有大造化。老夫有一女儿,名吕雉,望您能娶她,为您糟糠之妻。”
男人冰冷的脸上有了一丝连他自己都能没有发现的笑意,吕雉吗,呵呵,倒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