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朝堂上每天看着风平浪静,暗中却是波涛汹涌。
刘淳想着,又是一抹不着痕迹的苦笑,然后听见玄智问他,“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
“你的耳后有一个红疤,我看见了。”
玄智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一般人的确不会注意这里,他只当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刘淳观察细致罢了,但刘淳没有说,当年他无意间发现之后,嫌弃这块胎记不好看,曾试图用匕首把那块疤剜掉,红疤边上那点不规则的淡色就是因为他动刀刮的。
那次,刘宸嚎啕大哭,他也被罚了一个月禁闭,好不容易放出来,刘宸却已经被送走了。
如今在宫中,二皇子刘宸这个称呼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禁忌,他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他是被送到释迦大师身边学习佛法了。
权小整递上文书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他的耳后,并没有发现胎记,但他既然能弄到文书,那就必定和刘宸谢子丞等人有过交集,贸然行动,万一打草惊蛇就得不偿失了。
然后他想到被权小整指控的玄智一行人,又想到他挥刀的那个出场方式,额头开始疼痛起来。
其实最开始也不敢认定,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也没报什么期望。
但现在真的见到真正的刘宸,刘淳必定不会放过权小整这个冒牌货。
刘淳对着玄智说,“里面那几人,等回宫恢复了你的身份咱们再好好处置。”
他说的是权小整和他两个跟班。
玄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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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小整怎么也不明白,是哪里出了意外,睡觉前还好好的,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就在牢里面了。
一排牢房里面,只关着他,大冬瓜和小芝麻也不在身边。
他拍着门大喊,“喂,你们都疯了吗?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狱卒在旁边喝酒,听见他的声音哈哈大笑,放下酒杯,走到他的牢前,指着他说,“你看看你看看,到底是敢冒充皇子的人,死到临头了居然还不改嘴。”
权小整一愣,颓然垂下手,默默蹲回角落。
见到他这样,那两个狱卒更来劲了,悄悄牢门,“哟,皇子殿下,你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另一个狱卒作出惊恐的表情接道,“莫不是小的怠慢了不成?”
先说话的那个挺直了腰板,“知道还问!小心我诛你九族!”
另一个说:“哎哟,那您可要原谅我们!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呐~”
一唱一和之后,是肆无忌惮的大笑声,权小整听着没有任何动作,自始至终抱着膝盖蹲在角落,把头埋的低低的。
狱卒们闹了一会儿也就觉得没趣了,高个的狱卒拉着小个儿狱卒要走,“走了走了,咱们喝酒喝的好好的,管个死人作甚!”
小个儿的那个朝牢里面里面唾了一口唾沫,骂了句,“什么玩意儿。”
然后两人走开,坐到外面的小桌上,开始划拳和讲一些荤段子。
直到外间再也没有吵闹的声音,权小整才把头从臂弯里面抬起来,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脸上找不出半分不甘或者怨恨的神色,只有一派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