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习习,月明如画。大街上熙熙攘攘,车流来往不歇,行人嬉笑擦肩而过,处处洋溢城市的繁华。虽置身其中,可这种热闹离飞陌很遥远,他难以触及,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齐云天点名要找江东流,而不是其他人,这个人必然多少与他们有某种牵连。
狂龙是一流的佣兵团,要找一个人的下落对他们而言算不得难事。听齐云天的口气,他们似乎很了解江东流。既然了解他,又有实力找到他,为何要借我之手?飞陌很快想通了其中关键。
能让佣兵团顾虑重重的,只有一种人,这种人就是警察。
所有佣兵团都有同样的顾虑,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跟警察打交道。飞陌也是一样。面对警察是很麻烦的问题,一个不小心,就会牵涉出太多的东西。就如昨天刚下飞机时,飞陌被误认为嫌犯,宁愿被警察带走,他没有一丝反抗,被带进警局盘问。
纵然他有绝对的把握干掉那四名警察,更有脱身之计,从包围圈中逃之夭夭,他也依然束手就擒。引起警察重视不是明智之举,能成为雇佣兵的人没几个是傻子,反而这些人很精明,都是一群最可怕的骗子,他们有办法融入各种场合,像是普通人一样不引人注意。
飞陌更是此道高手,他知道在各种场合,伪装成不同个性身份的人,他能与地痞牛氓说一些黄段子打屁吹嘘;能穿着得体进入上流人士的舞会乔装成一位年轻有为的成功企业家;能在女孩们面前装成出手阔绰的花花公子;自然也有办法让警察误以为他是个寻常平头老百姓。
江东流不一定是警察,但他一定做过跟警察有关的事。
飞陌拿出手机搜索江东流、新城两个关键词。
齐云天没有离开新城,或许他的队员也隐身在一旁暗中窥视。所以,找出近日在新城发生的重大案件,或许就能找到江东流。
飞陌猜得不错,搜索得到信息第一条的标题就是:江东流主动投案自首。
点开看完整的信息,这条报导长达两三千字,对他生平进行了说明,更多的篇幅是介绍江东流曾被怀疑为走私、贩卖军火的头号嫌疑人。大意是武警刑警等多种兵种捉拿江东流时,消息走漏,江东流并不在场,而此时办案人员已打草惊蛇,江东流将资金转入海外账户,已撇清自己准备逃离,一旦逃离再想抓住他就难上加难。进退两难的警员当中一名队员却铁了心拘留了他拷问、起诉。可因为证据不足,江东流罪名不成立,被当庭释放。
最后才写道:曾轰动一时的走私、贩卖军火案头号嫌疑人江东流于日前承认了多起多年前入室劫案,更提供了证据证明自己有罪,愿意深陷牢笼,改过自新,从头做人。
带着疑问的飞陌没有直接编造理由去探监,而是将目标转移在报导记者的身上。他要更多的了解江东流,而要了解江东流,作为陌生人的他不能贸然,必先要从别的地方下手,才能不引起多方的重视。这名记者对江东流的事报导得这么详细,自然是应该比较了解他的了。
飞陌没有去电视台,不仅是因为电视台人多眼杂,而且他定位了古梦珺的号码,显示她并不在电视台。
跟着手机上的红点与指定路线,飞陌找到了古梦珺所处位置。
前方是一处废弃仓库,之所以很快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飞陌观察过,发现仓库外杂草成堆,只有被车轮碾出的一条小路。
飞陌没有减慢车速,直到进入一片密林,确定看不见仓库,也无法被仓库的人发现,才将车藏了起来。
把车熄火,下车,四周树木影影绰绰,一片迷蒙,只有悬月洒下的月光,一切若隐若现。飞陌双目急扫,确定没有被人发现,才往仓库靠近。
飞陌首先做了猜想,古梦珺不会大半夜跑到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来纳凉散步,因此他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小心翼翼地接近,观察周围的动静。他却并没有走大路边被车轮碾出的小路,而是围着那间仓库转了一大圈。
纵然手机显示古梦珺就在杂草中,他依旧围着仓库外的杂草堆转了一大圈。
果然,他发现杂草堆里多处位置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近距离接近才发现,草堆里有人,不是一个人,而是许多人藏匿其中。飞陌没有办法查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或是些什么人,如果再接近,距离就太近,难免会被发现。
他谨慎往后退,不着痕迹,无声无息地退了出来。
他就在小道旁的水沟外藏着,在此时,他无法接近古梦珺,只能等机会。
等了好片刻,大马路上有车辆引擎的轰鸣声传来,灯光忽转,由远而近。飞陌立即翻身,滚入杂草丛生的水沟。
他刚藏身好不久,三辆车很快就到了小路旁。这时打头的车里下来一个人,他站在车旁撒尿,还不住张望,装作憋急了的赶路人。
飞陌很清楚这三辆车里坐着的不是普通人,因为领头车辆的远灯忽闪了三下,仓库那头的窗口处也有灯光回应,这是一种暗号。随后,三辆车先后驶进仓库。
又过了十来分钟,草堆里脚步声突响,竟是密密麻麻地窜出百来人,飞陌露出头,已能隐约看清那些是什么人。竟全都是全副武装的警察。飞陌手机里的红点也开始移动,原来古梦珺是跟着警察来追踪案件。
飞陌本不想跟上去掺和,但是自家兄弟生死不知,他必须豁出全力,必定要尽快与古梦珺见面。而古梦珺此时追踪案件,肯定得做后续报道,自己想尽快见她免不了要多一些麻烦,飞陌不能浪费时间去等。若是等会儿陷入混乱,或许是掠走她的唯一机会。
警察很快将仓库团团包围,从四面八方的门、窗、或是从能进入仓库的缺口冲了进去。
飞陌还在观察,直到过了大约30秒,确定草堆里的警察倾巢而出,他才跟上去。古梦珺走在后面,但是她身后还有一人扛着摄像机,而且古梦珺离得最后的警察并不远,基本是并肩前行,飞陌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古梦珺,但是不能在不惊起风声的时候掠走古梦珺。
就在古梦珺跟随要钻进一处窗子时,仓库里面突然响起了枪声。
古梦珺、扛摄像机的人,还有落后的那名警察俱是脚步一顿,那名警察焦急喝道:“你们快走,我答应让你们独家报导,但是别让我分心来保护你们两行不行?”
古梦珺固执地道:“那怎么行,我们都已经来了,怎么能半途而废。”
那名警员在窗子外,一边观察着仓库里的动静,一面又是焦急,又是无奈地跳脚大骂:“你们两个难道不怕死吗?这些人连警察都敢开枪,一个不好彩,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古梦珺显得也很焦急:“快让开,我不需要你保护,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对我自己负责,不用你管。”
枪声中,汽车轰鸣突响,一辆车横冲直撞,从仓库里冲了出来。
然而小道外,红白交错的灯光急闪,警笛声从大马路上急骤响起,多辆警车正快速赶来,那辆妄想逃逸的车才刚冲出小路,眼见事不可为,一个急速转身,冲进了密草堆里。
与此同时,拦住古梦珺的那名警员痛呼着,急切喊道:“快闪开。”
咻!
又是一颗子弹闪电般破空射来。侥幸的是,那颗子弹无巧不巧正击穿了那台摄像机,却也将扛摄像机的人吓了一个心惊肉跳,‘啊’地一声惊叫,立马丢下摄像机,仓皇逃窜,再也不敢停留。
古梦珺脸色发白,躲在窗子的一边,那名手臂中枪的警员喝道:“快走啊!”
新来的警车去追击逃逸的车辆,后来的警车陆陆续续往这边赶,在此短暂时间内,仓库外只有一名受伤的警员,飞陌知道机会失不再来。立马现出身,一记手刀砍在了警员的颈脖处,紧接着旋风一般跨步,再出手刀将古梦珺击昏。
古梦珺醒来时,眼前一片黑暗,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她被蒙上了双眼,封住了嘴。她不能动弹,被绑住了身体,她唯一感觉得到的就是自己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
她挣扎闷哼着,可是无论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束缚的绳子。
飞陌解开古梦珺衣服的一粒扣子,将手伸进她怀里,用力一抓,嘿嘿笑道:“我撕开你嘴上的胶布,你如果想求救,在此之前不妨先想一想这样做的后果。”
古梦珺全身一僵,脸色如潮,心跳迅速加快,扭动着身子,却逃不出那只魔掌,不禁频频点头。
飞陌抽出了手,邪笑道:“胆子不小,身材不错,可惜你选错了职业。”
嘴上的胶布已被撕开,古梦珺急喘粗气,慌乱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我跟你无瓜无葛,你放了我,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飞陌朗声一笑:“你倒是很聪明,知道在此时问任何问题都只能将自己送进死路,所以你什么都不敢问,什么也不想知道。”
他接着又道:“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就放了你。”
古梦珺点头如啄米,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