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一心急,眼红红的,就快哭出来,他一个劲地恳求薛雪救他,可薛雪连连摆手,无动于衷。场面甚是凄凉。
“你不是更夫吗?你过来我这边。”忽听叶天士开口,更夫大喜过望,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
叶天士伸手为他号脉,从左手换到右手,再换回左手,如此反复几次,良久他拾起笔,写了张药方递给更夫:“你这是中了驱蚊带的毒而造成的,服两剂药就可以治好,去抓药吧。”
更夫感激莫名,久久地抓着叶天士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而另一边的薛雪面孔涨得通红,他恼羞成怒,竟抛下了数十位病人甩手离去。
叶天士捋须摇头,原本候在薛雪那边的十几个病人也只能移步叶天士身旁,这样一来,原本的长龙现在更是看不到尾了。
叶天士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对待病人无论是老人还是年轻人都是温和有礼,十分的耐心,根本不像之前听到的那些评价所说的那样,果真是道听途说,作不得准。
好不容易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此时太阳已落山,天空收尽余晖,叶天士这才起身抖了抖袍子,含笑看了看我们,镇定地说道:“两位来了许久,看样子并不是找老朽看病的,那所为何事呢?”
六哥哥左右审视了一周,见医局内尚有人在打扫整理,压低了声音说道:“叶大夫,我们慕名而来,想请您去趟京城救治一位病人。”
“京城?离此地有千里之远,老朽年事已高,恐怕禁不起车马劳顿。”他摇头,六哥哥道:“您先别急着回绝我们,这有封信,您先看了再说。”
他说完就往怀里掏信,叶天士伸手拦住,往门外望去:“这里人多嘴杂,说话甚为不便,这样吧,两位若是不嫌弃,就去舍下吃顿便饭。”
先是见识了叶天士的为人,现在又听了他这一番话,想来请他为晴岚哥哥治病之事并不绝望。
从医局到叶天士的住所相距不过几里,跟在他后面才踏进门,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就匆忙迎出,接过叶天士的医箱和裘皮帽,着急地禀报:“老爷,对面的薛府日落之前挂了新的匾额出来,说是改名为‘扫叶庄’,看情形是冲着我们来的,您看怎么办呢?”
“这薛雪好生小气,”叶天士很有君子风范,并不理会他的蓄意挑衅,“由得他去吧。”
我不服气了,他自个儿没本事治好更夫的病,现在叶大夫给开了方子,他居然还好意思闹事。乘着叶天士和六哥哥没注意,我故意走在了后头,对着管家悄悄说道:“那薛雪太无礼了,明儿你也去找人做块匾额,把庄名改成‘踏雪斋’,看他有什么话说。也算替你家老爷出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