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颓然,雅儿,尽管是万般的不愿和不舍,我还是狠狠地伤了她的心。
卓雅,卓然不凡,清雅脱俗。
她的声音如同山上流淌的泉水,沁入心田。
她的舞姿轻盈时如春燕展翅,轻快时绚丽多姿,仿佛天地都为之失色。
我靠着椅背缓缓坐下,心在微微作痛,思绪也渐渐地飘忽。
七年前。
北京城很少下这么大的雪,我边扬鞭打马疾奔京城,边想,新帝登基四年,看得出,他会是位青史留名、不输秦皇汉武的皇帝。
“六爷,您小心些,新雪稀松,容易坍塌。”身侧的侍卫提醒我。我心里也明白这个危险,只是皇上宣召得紧,**夜兼程赶路,实在不愿在京郊多耽误工夫。
苍莽银川间,有一轮红日带些悲壮哀婉,照映开几座山脊,煞是豪迈气派!远处皑皑冰雪中,隐约跳跃着一抹**,我定睛望去,竟有个小小的身影孑然于这冬之世界。
“六爷!那边雪崩了!”适才那名侍卫忽地指着前方大喊。
我心没由来地一揪:那个桃红背影。奋力一夹马肚,我的良驹带着我冲将出去,奔向那个岌岌可危的女孩。
她的眼睛很亮,当我抱住她避开雪球时,心底满胀的温暖,犹如春阳夏花。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执意完成全家的雪人,居然一时兴起,答应帮她。
“我叫雅儿,你呢?”她的声音清澈明媚,名字也温婉,带着香兰气息。
“你可以叫我六哥哥。”后来我怨怪过自己当时的城府,竟不愿以真名相告。是不是初邂逅时我的不够坦诚,才酿就了我和雅儿今生的纠结?如果她知道了我的名讳,是不是我们的重逢会更加浪漫圆满?是不是我们之间的情路不会如此的坎坷?是不是我们不会再不断相交却又再不断分离?是不是我的雅儿泪水会少很多?
五年前。
“爷,我们去那个山谷方圆十里的村落找过了,并未打听到哪位姑娘叫‘雅儿’。”
刚出西华门,我的一个长随小厮,附耳说道。
我登时大怒:“十里没有就百里,百里没有还有整个四九城!找个小女孩都找不到,我要你们做什么的?!”刚刚万岁召见,言语里含沙射影地论及我与福晋的关系,心中莫名的烦躁。
“爷,这……”他面露难色。
“罢了,不用找了。有缘自会相见。”我挥挥手,开始清醒:雅儿也许只是我人生中一个美好的梦,永远无法触及的梦幻。
四年前。
于京城繁华之处策马狂奔,即使不明智,我也做了。
今日是我小儿满周岁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