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存希笑着让她起身,坐下之后才示意苏林一起坐下。
“侄女倒是好兴致,在这里喝茶看江景,只是纵然如今入夏这江风还是寒凉,小心些才好。”柳存希笑着看向苏林,见她点头应下模样乖巧,这才点了点头,转而道:“临行之前你父亲再三嘱托我照顾你,我倒是觉得你医学虽然不算大成,然而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在这方面并无可教导、照顾你的。”
“柳伯伯这般说,可真的让侄女无地自容了。侄女那点医术,不过是投机取巧这才治了长公主殿下的病,若论医术,万万比不上柳伯伯的。”苏林笑着道,柳存希笑了笑道:“你性子果然如同你父亲所说,很是谦逊。也就难怪你年纪小小,就在医学一道上有这般进益了。”
他说着略微顿了一下,才缓缓道:“越州位处南方,城外的却灵山中有着不少的野生药材,素来被当做贡品送入京中。我想着等入城之后就入山采药,你可愿同行?”他说着看向苏林,“若是你愿意的话,我自会帮你与长公主殿下说的。”
这人的心思……苏林抿唇笑了笑,低声道:“柳伯伯的好意实在是让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了,能够跟着柳伯伯这般成名多年的御医入山采药,侄女定然能够收获良多的。”
柳存希笑了笑,道:“不过是些许小事而已,既然你愿意同我一起入山吃苦,可就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山间可不比平日里面舒适。”
“柳伯伯放心,小时候爹爹也时常带我入山采药的。”苏林抿唇笑了笑,“这点苦,侄女还受得了。”
两人说定,柳存希又略微坐了会儿,问了苏林一路是否适应,这才寻了接口离开。他人一走一旁青灵就忍不住道:“姑娘太过于冒失了,既然姑娘心中有所疑虑,就不该这般轻易应承下来才是。山中人烟荒芜,纵然奴婢和紫灵都跟着,怕也不好敌过一个男人的。到时候他若要做什么,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
苏林被她念叨着,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等到青灵讪讪闭了嘴巴,她这才笑着道:“长公主殿下知道我与柳伯伯同去,定然会派侍卫跟随的。”
“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姑娘要入山采药,且跟长公主殿下说了,只怕不会再跑去跟长公主殿下说要与姑娘一同吧?”青灵却也反应机敏,立刻就意识到了苏林话中的漏洞。
苏林笑了笑,伸手点了下茶杯示意青灵给自己续茶,这才慢悠悠地道:“柳伯伯不与长公主说,难道我不会吗?”
青灵一愣,然后才道:“是奴婢晕了头了。”
苏林笑着捏了一块点心塞到了她嘴里,笑着道:“你这丫头是关心则乱,难不成我还不知道。只你放心,这次入山采药定然会安然无事的。”
苏林料到了娴玉长公主定然会派人跟随她与柳存希一起入山,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带队的人竟然会是秦蔺。
她惊讶地看着秦蔺,忍不住道:“秦公子,怎么是你……”
“我入山打些野物,顺道护送你们。”秦蔺笑了笑,转身对柳存希拱手道:“越州山间不比京外的山林,里面野物众多,纵然是野狼或者其他凶兽也是有的。母亲担心柳御医一路安慰,知道我要入山林打些野物,就命我一路陪同护送。”
堂堂长公主长子一路护送,柳存希如何反对,只得笑着应了。偶尔看到秦蔺回头看向苏林的样子,心中不由暗暗警惕。
少年男女最容易滋生好感,况且苏林长相又不差,小小年纪又有一身让人侧目的医术,加之身上自带的那股子沉稳宁静的气息,秦蔺若是对她动了心思,他就愈发不好动苏林了。
想想那让他垂涎了多年的金针渡厄之法近在眼前,却只能看着不能动手得到,一路上柳存希几乎要咬断了自己的牙根。
他要想想办法才好,一定要想想办法。
好不容易苏哲不在苏林身边护佑了,若他不趁机得到金针渡厄之法,只怕等到长公主病好,他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
娴玉长公主是重情义的人,只要苏林能够真正治好她的病,日后怕是荣华富贵都会手到擒来。
若他真想为难苏林,怕长公主殿下就会第一个不同意吧?
还有秦蔺,只上山一路看他对苏林的照顾,柳存希就敢肯定他绝对是对苏林动了心了。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柳存希想着,摸了摸袖中藏着的一个小纸包,该是把这熏香用上的时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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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今天就在此处扎营吧。”一护卫上前请命,秦蔺看了看左右山势,这一片地势平坦,空旷倒是适合扎营。
他点头应了,随行护卫动作迅速,不过两三刻的功夫就把这一块平地收拾起来,扎好了营帐,开始准备迟来的午饭。
苏林入山采药,自然不可能带着丫鬟伺候左右。她一个女子独自一人小帐,此时进入细细收拾了,这才出来帮忙。
护卫们见她随和,也不摆架子,倒是不一会儿就对她熟悉起来。
苏林借机跟着一个采野菜的护卫同行,倒是随行采了不少常用的药材,有些对外伤有用或者是解毒的就顺手给了那护卫,“这些你们常年在外,怕是用得上。”
她细细说了几样药材的用处,倒是让那护卫心中暗喜,对她更是亲近三分。
苏姑娘这般医术,能够治好御医都治不好的长公主的旧疾不说,竟然还这般仁心仁术,还教他辨识一些常见的草药,倒是让他们这些人受益不少。
两人带着野菜和药材回去,洗好野菜交由火塘旁的护卫处理,而那护卫就叫来了其余空闲下来的同伴,一起辨认药材。
苏林就在一旁看着,偶尔他说得不对或者是有所疏漏的时候,才补充上两句。众护卫对她越发的信服,此时柳存希才缓缓走出了帐篷,笑着道:“果然还是你们年轻人体力好,林林这是已经转了一圈?”
苏林笑着点头,“不过是跟着护卫大哥四处转转,见到一些药材他们平日能用上,就顺手采了。”
“我看看?”柳存希上前从护卫的手里接过药草,低头略微一看就点头道:“确实是常用的药材,你倒是个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