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不是说笑!”苏林认真道:“我……我还梦到了家传的针法。如今想来,倒像是父母冥冥之中保佑我一般,知道有人觊觎金针渡厄之法,让我与家人有性命之忧,这才在梦境之中提点一二。”
她说着看向苏哲,“不然,我素日最为厌恶学习,又怎么会有如此的手法。我原也不肯定,只是之前去张老爷家中趁着张老爷的病试了一把,又拿家中伺候的丫鬟试手,这才肯定了梦境之中所学,竟然是真的。”
“竟然真是如此?”见苏林说得认真,苏哲不由信了三分,此时又思及苏林家传医学的玄妙之处,更是信了一些,半响才叹息道:“既然如此,你定当努力才是,不要辜负了你父母的心意才是。”
“爹爹信我就好。”苏林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给她这一身的医术寻了个借口。她笑着道:“爹爹放心,日后我定然不再偷懒,努力修习医术。”
“你懂事就好。”苏哲欣慰地点了点头,“这般,我也对得你九泉之下的父母。”
苏林黯然,半响没有说话。苏哲稳了稳心神,这才又问道:“那,今日之事,你又何必挑破呢?”
“爹爹,”这借口苏林早就想好,此时笑着道:“秦四姑娘这般被人陷害,岂不是可怜。虽然咱们怀疑秦老爷,却也不能因此就误了人性命不是?再者,这一次最为重要的是,这个!”
她说着拍了拍放在手边的药包,“这药膏一旦有用,有了秦四姑娘做宣扬,日后还怕卖不出去吗?”
“你要卖这药膏?”苏哲皱眉,“只是,你确信这药膏效果会好?”
“爹爹放心,定然会好的。”她笑了下笑。往苏哲身边凑近了一些,又低声道:“还有一件事情,爹爹,秦老爷所谓的那个铺子,咱们可不能真的要,若是住在他提供的铺子中,日后怕是后患无穷。”
“这点还用你说!”苏哲笑了笑,“鬼灵精,你能想到的,为父难道还想不到不成,还需你来提点。”他说着叹息,“我原想着,既然有人猜疑到了你的身份,咱们就此搬走也好。然而,楚容在家中,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惊动她,更何况还有秦家这样的人家。若是我们匆匆搬走,让他们察觉了反而容易痛下狠手……”
“我们为何要躲!”苏林闻言却是忍不住反问,“爹爹,我们又未曾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要躲。更何况,又能够躲到合适,父母留下这苏家的医术,我学了若是不能悬壶济世,又岂不是白学?若是行医,定然会露出端倪,到时候难道还躲吗?”
一席话说得苏哲无语许久,半响才叹息道:“你说的没错,躲总归不是一个办法。”
“所以说,咱们要寻个人,能够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心生忌惮。”苏林自信满满得露出了笑容,“而这人,快来了。”
“快来?”苏哲不解,“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昨晚梦到一位贵人到了灵州,得了奇症不得治。”苏林缓声道:“若是咱们给她治了,她定然心中感激,说不得送我们一套铺子,免了这些麻烦!”
“你啊,就会胡说!”苏哲自然不信,只当苏林说着玩闹,只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苏林也不急,这人还有三两天才到灵州,而今日在秦家拿回来的这些药材,正好可用。她也可以趁机做了药丸,到时候方可好用。
第二日,苏林亲自去了一趟秦家,给秦锦颜送了药膏,又与她诊脉确信病情好转,这才离去。回去途中,又让跟着的青灵去买了点心,去茶青阁喝了茶,听说书人说了一段书,一直待到下半晌这才回去。
秦琢玉得了信儿,也不过是小小。
“毕竟是小女儿的心性,贪玩一些而已。如今,你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说着看向坐在对面的人,露出一丝笑容,“楚公子?”
楚容松了一口气,笑着道:“倒是让秦老爷费心了,只是我这师妹从上次乞灵山出事,醒过来之后,就性情变了不少,如今倒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才心中疑虑。如今既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自然也就放心了。”
“你之前说,这位苏姑娘素来懒惰,不爱习医?”秦琢玉问道,楚容点头,他这才又道:“这就奇怪了,昨日我看她诊脉断症开方之举,倒是颇有些模样,不像是新手。她的医术,说不得不比你差。”
“不比我差?”楚容震惊,“然而,她休息医术前后不过一个月,怎么可能……”他说着站了起来,在秦老爷面前来回走动几步,突然回身拱手道:“秦师伯,我还需请托你一件事情。”
秦琢玉,灵州药材大商,然而鲜少有人知道,他少年学医曾拜在当朝御医刘敏门下,还曾有个师弟叫做楚俞峰,这师兄弟两人乃是莫逆之交,只秦琢玉天赋有限,这才弃医从商。因为这个徒弟不成器,刘敏也未曾对外人提过。然而,秦琢玉的药材生意暗中有着师父刘敏,师兄楚俞峰的相助,这才在这些年里风头渐盛,成了灵州药材大户。
若不是有张老爷拦着,怕是这附近三州的药材生意,都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想到那张老爷是苏哲给治好的,他此时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张家的病,之前苏哲去了几次都没见好转,治好的那次……”他略有迟疑,又觉得是自己多想。那落英紫莎与杜仲相冲,据师兄所说并无他人知道,怎么就……
“治好那次怎么了?”楚容不解,“他的病原就不是大病,想来是落英紫莎被搬出了屋子,只是命大而已。”
秦琢玉缓缓摇头,他毕竟混迹商场多年,想得要多一些。
“那一次,可是你那位师妹跟着?”
楚容一愣,立刻就明白了秦琢玉话中的意思,道:“秦师伯,那时候她才看了两三日的医书,纵然是天纵英才,也不可能……”他说着顿住,和秦琢玉对视了一眼,缓声道:“难道,这就是她家传的医术?”
若真是如此,那这医术他真的非拿到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