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木鉴之很想把她的泳裤愿望实现,但碍于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暂且按捺住心中的怒火,暗自瞪了一眼冤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龙椅上,坐着头发花白,身子微微佝偻的皇上木南楚,虽然上了年纪,但还看得出他年轻时必定非常俊朗,如今老了更别有一番岁月沉淀的风味。
刚才的一番闹剧已经平息,闹剧的主角木銮之和另外两名王爷垂手站在他面前,看着木銮之一脸憋屈样,老皇上忍俊不禁,他还真是老糊涂了,误解侄儿的一番孝心,不过说实话,那所谓的“烟花”美虽美,动静却太大,估摸着京城的百姓们都被吵醒了。
“皇舅,鉴哥哥为了皇舅的寿宴可真是吃了不少苦头呢。刚才虚惊一场,咱们都误会鉴哥哥了。”
沧月郡主站在龙椅边笑着,目光始终不离木鉴之。皇上龙椅旁除了小乐子,也只有沧月郡主敢站了,由此可见沧月郡主在皇上身边有多红,她为木鉴之讲话,多少人得卖她这个面子。沧月既然帮木鉴之说好话,木鉴之也不是不识趣的人,所以她决定抹掉那日在城门与沧月结下的梁子。老天让她枉死,却重生在这身体上,算是给她的补偿了,看来长一副好皮囊在关键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皇上没有说话,大家也都沉默着。
本以为这场虚惊误会就这么平息了,可偏偏就有人不想善罢甘休,下座的礼部刘尚书不急不慢的站起来,朝上座龙椅拱手,道:
“鉴世子回来不到半月,惹事生非,百姓们议论纷纷,今日宴会迟到,又衣衫不整大闹宫门更是嚣张至极,臣听闻昨夜鉴世子在清河花船上寻欢作乐,定是宿醉才误了今日之事。当然,鉴世子年少缺乏稳重,才做出有违大德之事,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所谓子不教父之过,靖三老王爷自幼与皇上长大,皇家教养是有的,只是自从去了封地以后,没有皇家威严的熏陶,似乎教子无方,。请皇上明鉴。”
刘尚书言之大意是为木鉴之求情,其实整个矛头都指向了木鉴之的父王木云靖。
当年皇上登基,为避免兄弟霸权,赐给两位兄弟封地,将两位老王爷安排到了封地生活,实际上是让他们抽空权利去封地养老,所以远在封地的两位老王爷已经没权势。而木鉴之是皇储之一,受召回长安城,前途大有可为,所以刘尚书似乎稍有忌惮木鉴之,故而没有直接发难木鉴之。可木鉴之与木云靖本是同根生,打木云靖的脸也意味打木鉴之的脸,而且打得这么不动声色。
木鉴之心中暗惊,没想到才开始,就遇到公开与他作对的人,看来此行凶险未卜,敌手太多,她需要打起精神来应对。木云靖把筹码全压她身上,她孤身一人周旋,一步错步步错,她输不起。
木鉴之回来确实闹出不少大动静,不光百姓,朝堂有些官员也看不惯她的作派,可皇上充耳不闻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家都没敢议论,连皇上都没追究木鉴之,谁又愿意当出头鸟呢?
她昨夜去花船的事除了小棋子其他人并不知,除非木喻风两兄弟那边的人走漏风声,而木喻风和木华风两人昨夜也去的,木鉴之夜宿花船,他们两人也一样,所以他们不会傻到同归于尽的方法,然,至少她的一番闹腾引出第一个敌人。
“鉴儿,你如何解释?”皇上半眯着眼,眼角鱼尾纹更深了。
木鉴之深吸一口气,一个踉跄扑到皇上脚边,哭丧着脸:
“皇伯!鉴儿自小体弱多病,成长在山野间懂得医术的远亲家,自然不比待在皇伯身边长大那般懂事有礼,皇伯你下旨让鉴儿回长安,鉴儿诚惶诚恐,要不是父王说多年不见皇伯甚是想念,让鉴儿替他老人家来探望皇伯,鉴儿也不敢来,就怕来了给父王和皇伯您惹祸…众人难容鉴儿这个野孩子,看来鉴儿还是回去继续当不愁吃喝的世子吧…望皇伯成全!”
“喻风和华风自幼没了父王,朕便留在身边抚养,规矩教得严,你与以墨跟着各自父王成长,同为封地长大,但以墨却是温文有礼,不似你这般不懂事。”
说完,皇上朝墨衣美男招手,墨衣美男上前站于皇上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爬在皇上脚边演苦情戏的木鉴之,木鉴之仰头,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尖和轮廓分明的下巴。
“这是你大皇兄木以墨。”皇上说。
大皇兄!木以墨!木鉴之一个骨碌翻爬起来,昨夜遇到的冤家居然就是木以墨!她居然调戏了她的“皇兄”!
“三皇弟,怎么才来就想走了呢?”木以墨淡淡的扫了一眼木鉴之,忍住了笑意,原本是想给木鉴之一个小教训,没想到这小子会笨到划错路线,才有今日的狼狈,完全是他自找的。
木鉴之道:“皇兄有所不知,父王曾说我胸无大志,朽木不可雕,除了玩乐一无是处,不适合朝堂,如今也印证了父王的话,所以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不用她说,众人也看出来了,木鉴之一无志向,二无品行,难成大器。再加上她今日一再要求让她回靖老王爷的封地,更说明了她毫无追求,只安现状。
“走?不能走!朕要好好替你父王调教你,自今日起,你每日都要来给朕请安,一日都不能落下!”皇上说。
木鉴之的一番话,让老皇上心生愧疚,同样都是亲侄儿,木喻风两兄弟由他亲手抚养长大,从小给他们的锦衣玉食,教养自是不用说,木以墨和木鉴之在封地的生活自然比在皇宫差远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皇伯偏心,亏待木鉴之。所以他更不会让木鉴之回去了。
木鉴之连连点头不再多话,刘尚书见皇上已经下了结论,识趣的退到了群臣中,几经折腾,这寿宴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