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天,到正月十五之前,除了必要的拜年之外,两人的生活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厮守终日,如胶似漆”;只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
回到铺户重新投入工作不久,通天也坚持要恢复岗位,养了这么多天的病,其实自己老早没事了,作为一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他可受不了安养休息的舒适生活。当然,主要的原因则是他想多见见沫然。
到了店铺,每天做的也还是那些事情,巡视检查,有时会有送送账、跑跑腿的活干;不过,与年前较为不同的是,现在的他会常常提前回到铺中,然后以帮忙的名义在沫然的书房里一呆就是半天。店铺上至掌柜,下到伙计全都知道了通天与沫然的特殊关系,大家也都习以为常,见惯不怪。
一日,通天如往常一般中午时分就回到了铺户,匆匆上楼进到书房,却发现沫然眉头紧锁地拿着一封书信,抬头看了一眼通天后,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回来啦’就又低下头去。
“怎么,出什么事了?”
自顾倒了一杯茶,通天搬了张凳子在沫然的身旁坐下,目光不经意间扫了一眼书案上的封皮落款,随口念了出来:“庞…鈞…焱”
“三天后中午,正宣楼酒宴,你准备一下跟我去吃个饭。”沫然简单解释了两句。
“他又想干吗?上次似乎就谈得不是很愉快的样子。”通天听到又有酒宴吃,不是很乐意。
“还是联营交子的事情,上次只聊了个大概,这次要头疼了,可能会谈到很晚,到时候又得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没什么麻烦的,份内事而已。”通天无所谓地笑笑,然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有件事情一直忘了和你说,上次我被金龙帮绑架,他们的大当家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他想见见你,跟你谈比买卖,还说,是关于庞鈞焱的。”
“金龙帮?庞鈞焱?”沫然转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通天,“他要谈什么买卖?”
“这个我没问,他就让我给你带个话,我当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以为你肯定不会答应,”通天见沫然似乎有些兴趣,不禁问道:“你不会真想见他吧?”
“有这个打算,”沫然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封皮的落款接着道:“庞鈞焱身份特殊,他的崛起背后有许多神秘的猜测,其中一种就是关于联合绿林贼众势力,跻身四方盟的传言。”
“怎么又是四方盟?!这名字我听了好多次了,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通天想起先前来西蜀路上救过之人说过的一番话,还有猛子和他闲聊时候提到的种种,不免有些困惑。
“四方盟啊…”沫然合上书信后,长舒了一口气,“这是天底下除了朝廷之外,权势最大的组织。”
“我以前听人说起过,他们似乎比皇帝还厉害呢,是不是真的啊?”
“要这么说,也无不可。”沫然并没有多少心思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侧过身子,悠闲地靠在椅子上看着通天道:“金龙帮大当家怎么会跟你说这个?”
“哦,其实……”
接下来通天就把那日绑架的事情又重新讲了一遍,当然避开了自己险些葬身刀下的片段,免得沫然听了后怕不已,他还顺带评价了一番大当家刘别墉与众不同的地方。
“这么说来,他很可能掌握了一些庞鈞焱不可告人的秘密,虽然不知道这会对交子铺户有什么影响,但他主动想见我,就必然会带来一些重要的消息。明天你就不用巡视店铺了,去一趟西岭雪山,帮我带句话,说我愿意见他一面,不过地点由我来定。”听完通天的描述后,沫然深思了片刻道。
“真要这样吗?他们毕竟是一帮土匪。”
“怎么,你担心自己又被绑架了?”沫然调笑地看了一眼通天。
“开玩笑!上次要不是他们以你作诱饵,我才不会上当。”
“行啦,你只管去做就好了,他们既然主动找我,就不会对你怎样的。”
“我才不担心我自己,我是怕你被骗。”
“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吗?”颇有深意的望着通天,沫然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小女人的柔弱感,顿时就让通天觉得自己特别地伟岸高大,挺了挺胸膛以示自己值得信赖。
……
第二天一早,通天就出发去了西岭雪山,在山顶上运气吼了几嗓子之后,很快金龙帮的手下就找到了他。一开始他们还颇为惧怕,以为通天是来寻仇的,不过知道他的来意后,就放下心来,而且大当家却曾提过此事,所以就带着通天去了金龙帮的寨子。
与大当家见过面后,通天简单说明来意,刘别墉很是惊喜意外,非得留他下来吃顿饭,不过,通天还是婉拒了,走的时候刘别墉给了他一只信鸽,让他下次直接把地址写到纸上,省得再跑一趟。
于是,传话的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直到五天后,也即是庞鈞焱宴请细谈联营交子之后的第二天,沫然在通天的提醒下才想起这事,于是简单安排了下行程,准备在自家的丰和楼里单独见一面刘别墉。
书信传出的第二天,沫然就收到了伙计的通报,说丰和楼有一位客人要见她,于是她放下手中的工作,带着刚回来不久的通天,出门去了。
……
丰和楼三层,最里间的客房
“这位想必就是付家英明能干,独挡一面的大管家伊沫然伊姑娘吧,在下刘别墉,久仰大名!”房间内一位容貌奇特的男子见到通天和一位女子进门后,才转过身去鼓捣一番,最后又转过身来,朝着女子一拱手道。
“易容术?大当家你还会这个?”通天颇为惊奇地打量着刘别墉前后不一的容貌道。
“雕虫小技,不足为奇,二位请坐。”
“听通天说,你想找我聊聊关于庞鈞焱的事情?”面对一个陌生人,沫然的脸上摆出了一副冷淡的表情。
“这里说话可方便?”有些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刘别墉似乎不太放心。
“整层楼只有我们三人,有什么你直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