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把盖篮子的毛巾缓缓揭开,里面装的果然是霹雳子,黑幽幽的,乍一看挺象栗子。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心道:“方才若不是空闻出手,迫的枯松收剑,这一篮子霹雳子被枯松一剑挑炸,在场之人都难活命,何况孟婆是使毒名家,霹雳子里面定装了不少毒沙。”
孟婆道:“枯松武功高强,老身万万不是对手,所以老身苦思十年,寻了这种杀死他的方法。各位陪他一起死,怪不得老身,只能怪自已命骞。”说罢,干瘪的嘴一奴,一枚银针射向枯松,同时将篮子猛往地上掼。
银针虽快,枯松的剑更快,剑光一闪,银针便段成两截。空闻与枯松离孟婆最近,枯松被银针缓了一缓,幸好空闻及时接住篮子,避免霹雳子摔在地上爆炸。孟婆也料到会被空闻接住,随即飞起一脚踢往篮子。霹雳子里面是干燥的硫磺与硝石,稍微的碰撞也会爆炸,孟婆这一脚倘若踢中篮子,必炸无疑。
就在这时,司马天明一脚踢来,把孟婆的脚格开。几乎同时,段开山一刀斩向孟婆,眼见干瘪瘦小的孟婆即将身首异处,一声‘刀下留人!’李思祖柔身近前,竟用折扇架住迅猛的大刀。
六人这一番出手,几乎在同一时刻。
孟婆一击不中,心知报仇无望,这里每一个人的武功都远胜于已,这一篮霹雳子没有引爆,那将再也无法引爆了。一时间木然当场。
李思祖道:“孟婆婆平生做了许多侠义事,在下肯求彭大侠放她老人家一马。”彭开山还刀入鞘,哼一声道:“你那孙子是个什么东西,彭某知道,如果撞在彭某手中,也少不得杀了他。看在李公子面上,你走!”
孟婆步履蹒跚地走远了。
空闻把霹雳子丢进河中。
这时,面馆已起火,这把火不知是谁放的,一瞬间就把一间面馆烧的跟元宵后的灯笼。小镇上的村民相互呼喊,拿着木桶木盆前来救火,但是火势太旺,虽是来救火,只好在旁观看。
村民聚来又散去。散去时,面馆已成一堆焦炭。面馆老头面对化成灰烬的面馆,欲哭无泪,呆呆地站着。这个孤苦伶仃的老头也许无儿无女,也许就靠这间面馆维持生计。
李思祖心中过不去,伸手一摸口袋,空了,这些天来,李思祖的钱已花光。李思祖问司马天明有没有钱,司马天明道:“老夫最后一坨银子也给昨天客栈老板买棺材去了。”
“我来赔。”话音刚落,街角转出一人,此人背上背着一把大砍刀,身材硕长,胡子拉茬,浑身上下脏的很,脏的以至于看不出真实年龄。他走到李思祖面前,恨恨道:“李公子还认得我吗?”李思祖苦笑道:“认得!”那人点点头道:“认得就好。”说完转身走到面馆老头面前,掏出一坨银子递给面馆老头,道:“李思祖是遭瘟的人,他害你面馆被人烧毁,他本应赔你的店,不过我要杀他,所以我来替他赔你。”
那人又对彭开山几人施礼,道:“彭大侠、枯松道长、空闻大师、司马总镖头,在下有理了。在下跟李思祖有些过节,今夜在此了结,请几位前辈做个见证,在下真刀真枪与他对决,倘若佼性赢了,可不是使阴谋,日后江湖上有人胡说八道,望几位前辈说句公道话。假如在下输了,那也不必了,一了百了。”那人说这几句话的目的是让枯松四人不要插手。
空闻道:“阿弥陀佛!施主可是南阳郭家的大公子?”那人道:“晚辈郭家军。”空闻几人不禁哦了一声。
八年前,郭家长子娶媳妇,各路武林人士前来吃酒,其中就有李思祖。那时的李思祖二十郎当,乃是一个风度翩翩、道貌岸然的名门公子。谁也没有想到,李思祖竟把新娘子拐走了。新郎是郭家军,郭家军追到半路,与李思祖大战一场,结果被李思祖打折了腿。
这件事轰动一时,李家与郭家本来交好,如今反目成仇。李思祖也因此三年不敢回李家,过了三年浪子的生活。
夺妻之恨与杀父之仇一样,乃是武林人士最不可原谅的仇怨,就算彭开山四人与李思祖的交情再好,也不便出手相帮了。
李思祖与郭家军走过街角,来到一处无人的小巷。郭家军左右环顾,忽又飞身上屋,查看,却信无人时,跃下地来道:“就在此地!”
李思祖道:“你不会真的来杀我吧!”郭家军与李思祖本是朋友,当年那件被武林中人当作笑柄的事,究竟是还是非,除了新郎、新娘、李思祖三个,没有一个人知道真相。
“我当然要杀你!”郭家军恨恨道:“就算你有一百个理由大闹婚堂,我也要杀了你,因为你害我成了千古笑柄,这也罢,我丢人不打紧,可是我郭家如何丢得起这个脸?你说是不是?”
李思祖苦笑道:“是!”。
郭家军道:“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你?”
李思祖又苦笑道:“该杀!”
郭家军道:“你虽然该杀,但我今天不杀你。”
李思祖道:“为什么不干脆在今天杀了我?”
郭家军道:“因为我的刀法还未练成,远不是你的对手。”
李思祖道:“哦!”
郭家军道:“我今天来只是通知你一件事。”
李思祖道:“什么事?”
郭家军反问道:“你可知我为何知道你在这里?”
李思祖道:“谁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