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轰然砸向地面,树冠上的项献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幸好有枝叶的缓冲,卸去了大半冲力,才不至于受伤。
那边,在二十名狩猎者的包围下,赤火狼熊已经无暇再顾及项献,全身散逸着地火一般的狂煞气息,与狩猎者们斗成一团。
项献从茂密的枝叶之中站起身来,趁着眼前的机会,迅速的躲进了一旁的黑暗中,同时,顺着赤火狼熊刚才一掌拍去的方向,寻找他的大布包。
身后是赤火狼熊狂爆的吼声,以及狩猎者武技爆发、剑矢齐出的声音,但是那恶战他完全无心旁观,只想着尽快抽身离去。
他没有料到的是,那二十名狩猎者进退有度,攻守配合默契,竟很快就将已经耗力过半的赤火狼熊击翻在地,成功斩杀。
林中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又陷入了完全的黑暗,项献心说不好,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在漆黑的林地中摸索前行。
真不知道那布包落在了何处,如果实再不行的话,就轻身逃脱吧,食物可以另想办法。
项献刚打定了主意,就听到身边飕飕几声人影飞速掠过,紧接着,十几颗玄光石在他的四周亮了起来,看情况,是被包围了。
玄光石是一种特殊的矿石,只要往里面注入玄气,就可以在夜间发出足够的光亮,在这个大陆上是十分常见的东西。
项献左右看看,知道已经无处可退,逃?就更不要想了,他反倒镇定了下来,将少年的胸膛高挺,仰头看着正对面的狩猎者,眼中尽是不屈之意。
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或者,如小黑豆所说,只是杀着人玩玩?
“小子,连畜生的闲事都管,真是活腻了?”围住他的人里,有一个人率先开口。
项献盯着说话之人,不出一言。
“哈哈,跟这种废物有什么好说的,就让爷送你一程!”
狩猎者们不拘尊卑,几嘴八舌的随便说话,其中更有一人便提着手中的阔背刀朝项献走过来。
项献见提刀之人逼近,忍不住爆喝了一声:“杀我,可以,但是得说个明白,为什么随便杀人!”
项献身形瘦小,与这些人一比更是显的可怜,但是他却丝毫不见畏缩,一开口,气势上更有几分夺人。
“哦?居然没有被吓到尿裤子,小子还有些胆气,哈哈。”
项献身后的一人突然发话,声音中透着一股阴毒气息,若是换了别人听到,估计会觉得毛骨悚然。
项献听声转身,直视着说话之人。看那人的样子,应该是这支狩猎队的队长。
只听那人接着说:“正好,老子不赶时间,想听理由,就讲给你,也好让你死的明白,哈哈,项家的废物!”
项献心里一震,看来,这些人竟是认出自己了?
“好,你说,我听着。”
“小子还硬气,待会就让你死的透爽一点!”左边又有一个人冒出一句。
狩猎队长向前走了两步,眯起眼睛着着项献,说:“本来呢,我们是故意逗引那两只畜生打起来,好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在中间捡个便宜,顺便给这两只畜生收个尸,没想到你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放走了一只,兄弟们这整一大半夜就白忙活了一半,你说,兄弟们是不是得弄死你出出气?”
项献心说,怪不得那两只妖兽会在半夜打起来,原来是狩猎队使的手段,但是就算自己是瞎出手,也不至于死罪,这杀人的借口,还真是太随意。
项献冷笑一声,说:“这理由真勉强,原来我的命还不抵一只妖兽。”
“勉强,那咱说个不勉强的,你今天下午杀掉了我们整一个队的弟兄,就这一点,不够杀你个十回八回的?”
“什么?你胡说!我没有杀任何人!”项献听到狩猎队长胡乱诬蔑自己,顿时愤怒了起来。
“小子还嘴硬?人不是你杀的还会是谁杀的?”一旁有人开口大声喝斥。
“想杀我就来,没必要给我身上乱安罪名!”项献怒喝道。
他之所以如此在意这个罪名,是因为在南安王朝治下,谋杀有战力的军武是重罪,更何况这一下子是二十个,简直是罪上加罪,很有可能,还会牵连到他的父亲。
所以他极力的否认。
狩猎队长阴笑了一声,说:“我们兄弟可没有给你乱安什么罪状,消息是天黑前才收到的,而且是加急通传了所有进山的兄弟,说依山城这边的进山入口附近今天下午死了二十个弟兄,绝对不是妖兽干的,而最近这几天,依山城就只流放进来了你一个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项献一听这话,想起来午后那会在密林边上,小黑豆和他的灵兽一口气杀了二十个狩猎者,自己是亲眼目睹的,没想到,竟被算到自己头上了。真是好笑,也不看自己这样子,能杀得了那些人吗?
他不知道要怎么辩解,但是心里本能的觉得,小黑豆他们的事,是绝对不能透露出去的,即便是死,也不能说。
于是他咬着牙,怒目盯着狩猎队长,却一个字也不能辩解。
“哼,没话说了吧,小子还有些能耐?但是落到我们手里,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最好就乖乖的受死吧,还能让你稍微痛快一点。”又有人在一旁开口。
狩猎队长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接着说:“因为这事,我们南山军和依山城共同出赏,要你的人头,赏钱是一万两黄金,从来没有见过的高价钱,哈哈,让我们这一个队的兄弟捡了个大的!”
狩猎队长阴笑着,盯着项献,就像盯着一大堆金子。
“什么?悬赏?”项献听到这话觉得十分诧异,自己不过是个被流放的人,没道理被挂出这么高的悬赏啊?
“怎么,没想到自己的头那么值钱?我们也没想到,而且也没想到就这么巧能逮到你,哈哈哈!”
“人不是我杀的!我死可以,这个罪名,我不能担!”项献再次爆吼了一声。此时他觉得,死活无所谓了,但是绝对不能担下这没道理的罪名,连累了父母。
就在这时,又有四名狩猎者从黑暗中大踏步的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手中还拎着一只大布包。
难怪刚才见只有不到二十个人,原来还有四个人是去找自己的大布包了。
项献心里突然一收紧,心说,不好!
果然,那名狩猎者把大布包往项献面前一扔,说:“人赃俱在,还抵赖什么?项畴家的儿子果然是贱命一条,躲了三年不说,流放了还不肯老老实实的去死!”
大布包是用从狩猎者身上扒下来的衣服系成的,里面,还装着十几只狩猎者的竹制水壶,以及那袋干粮,这下子,可真是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