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秋已经是真真实实的到了，因为现在这时令的的确确是秋的季节。莫离走了不少的路，这一路上，他见到太多的东西，这些东西在漠城是绝对没有的。溪流，山泉，密林，崎岖的石头路，还有官道上的茶棚，驿站，农田里各种各样的粮食，身形各异的农夫，游玩的孩童，采桑的少女。
当然最为高兴的，莫离在走了近一个月的路后，已从肃城到了黎城，过了这一城，就到了他的目的地，商城。
黎城很富足，比肃城要富足很多。莫离牵着马，走在宽阔的街道上，颇有兴致的打量着街边的衣铺。此时他穿着灰白的布衣，脸上神采奕奕，就像一个休息好的孩子，又要接着玩耍一样。突然他在一家衣店面前停下，他没有看这店的名字，因为他直视着店内，他的眼睛里面有一套深红的服装。深红的衣服，深红的长裤。
莫离将马停在衣店门口，走进店里，店主是一个穿着浅橘中衣的中年女子，忙上来招呼。
女店主道：“小弟要买些什么衣服？”
莫离不语，只是注视着这深红的衣服和长裤，好像在细细审查一般，又好像是在细细欣赏，不舍得转移视线。
女店主当然看得出来，指着这红色服装道：“小弟是喜欢这套衣服吗？”
莫离道：“我很喜欢，这套衣服多少钱？”
女店主一听，心里想，这少年应是太小，这样直接的表示喜欢，可怪不得她抬价了。
这衣服的材料并不算好，衣服加上裤子在市场上最多卖得一两银子。
女店主开口道：“小弟，最近天气转凉，这套衣服正好可以暖身，你若喜欢，我只收你五两银子。”
莫离从漠城到这，身上只带有二十两银子，这一路过来，他尽量不花钱，但也只剩得不到七两。
莫离道：“它应该是无价的，不过五两也是个好价钱。”
要知道，在孩子眼中，一个好的玩具是无价的，一样好吃的东西也是无价的。
女店主有些后悔，应该把价钱再说高一点的，但她还是笑道：“这么说客官要买了？”
莫离皱眉，有些不甘心，道：“不买，我买不起。”
女店主听了，更是不爽，却还是和颜悦色，道：“你身上有多少钱？”
莫离道：“不到七两。”
女店主奇怪，问道：“既然如此，怎么会买不起？”
莫离道：“因为这钱本就不是用来买衣服的。”
女店主听了，不明白他的意思，问道：“那你这钱是用来做什么的？”
莫离道：“这钱是用来管吃管喝管住的。”
女店主笑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大概是因为这少年太有趣了。
女店主道：“小弟，你不是还有一辆马车吗，它能值不少钱。”
莫离道：“马车是用来赶路的。”
女店主道：“那小弟你是真的不买了？”
莫离道：“我买不起，所以不买，但是我想仔细看看它，以后我自己做。”
女店主又笑了，道：“这套衣服并没有几个人喜欢，因为它颜色太红，我做着玩的而已。”
莫离听了很高兴，道：“真的吗？那你可以把衣服留着吗？我回来的时候还要经过这里，到那时也许我就有钱买了。”
女店主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莫离道：“不知道，我要把事情全部办完才回来，也许要花一些时间。”
女店主看少年一副认真严肃的样子，她明白自己为什么笑了，这孩子真的有趣。
女店主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押一点钱在这里。”
莫离道：“多少钱？”
女店主道：“一文钱。”
莫离没有犹豫，道：“好。”当即从口袋里取出一文钱，递给女店主，他明亮的眼睛里还带着感激。
女店主似乎被他的眼睛吸引，盯着他一会，才把钱收在手中。
莫离道：“多谢老板。”
女店主又笑了，这少年大概是不会问别人的名字的。
女店主道：“小弟慢走。”
女店主做出一个请人走的姿势，莫离并没有半点迟疑，头也不回地走出店，没有半点不舍，好似从未看中过那套红衣一样。
女店主还在笑，就好像从未遇见这样有趣的孩子一样。
莫离又牵着马在街上走，他走得不快也不慢，就好像是一个游客。他心里虽然喜欢那套红衣，却也没有因为它着急赶路。此时已是下午，天气略阴，估计是要下雨。莫离转过几条街，听见前面欢呼声甚是响亮，不知发生了何事，他牵着马来到一家酒楼，这酒楼名为“花舞楼”，欢呼声就是从酒楼里传出来的，不过莫离走到这里并不是因为这欢呼声，只因为他实实在在是饿了，现在他需要吃一顿饱饭。
他将马车停在街旁，走进酒楼，这酒楼很大，吃饭的人不少。不过现在大多数的人都集中在楼梯口周围，口里的欢呼声不停，好像是在等一个什么人出来，因为二楼的楼台挂着红帘，看起来这人应该很有派头，很受欢迎，而且还应该是一个美女，因为集结的人都是男子。
不过莫离并没有细想这些，他叫来小二，点了几个好吃的小菜，这一次他不需要考虑钱的问题，因为他没有连续赶两个月的路，也没有要住店的打算。
小二才把他的菜端上来，楼里的欢呼声又是一阵响。莫离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从楼台里出来，走到楼梯台中间，这楼梯台很大，布置很好，就像一个专门跳舞的舞台。她站着不动，也不说话，众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这红衣女子，只听得楼上一声琴音响起，她便开始翩翩舞动起来。
莫离看来，这红衣女子穿的红衣，绝不如他喜欢的那套红衣好看。
莫离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好听的琴声，他并不懂乐曲，但现在这的确是他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
但即使是这样好听的琴音，也不如这红衣女子长得好看。莫离这一路见过不少女子，漠城也有许多女子，但他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女子。如果有仙女的话，莫离一定觉得她是仙女姐姐。
但即使是这样好看的女子，也不如现在这一支舞好看。莫离同样也不懂舞，但却深深被它吸引，他也许明白了为什么有这样多的男子在这里等候。
但即使是这样好看的一支舞，在莫离看来，也不及他喜欢的那套红衣好看。
曲终舞完，这些男子一片感叹后，才慢慢散去。那红衣女子，也回到了阁楼中。
莫离继续吃饭，却听见旁边的一个约是十来岁的小女孩道：“娘，那个红衣姐姐长得真好看，她跳的舞更是好看，那是什么舞啊？”
莫离又顺眼看去，旁边桌上坐着五个人。那说话的小女孩双手挽着她娘亲的右手，她娘亲估计三十来岁，看她气质不凡，穿着打扮甚好，应是大户人家。
她回道：“那便是三大名舞中的一支，名为‘宫娥醉舞’。”
又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夫人，您觉得这一支‘宫娥醉舞’跳得怎么样？”
坐在桌子另一旁的是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年纪不过二十左右。主人和仆人通常很容易分出来，除了他们的打扮，还有他们的作风。当然莫离开始并不知道这女子是一个丫鬟，不过他现在知道了，只是因为这女子很恭敬地叫了一声“夫人”。
小女孩的娘亲，也就是那夫人道：“早就听说花舞楼是黎城第一酒楼，只因酒楼里有一个花仙子，这花仙子被称‘黎城第一舞’，现在看来名不虚传。”
还有两人坐在桌子的另外两旁，这两人年纪大概四十来岁，皆留着一些胡子，面目看起来也是友善。他们的左手边都放着一把剑，从他们的身形来看，应是久练武功之人。
坐在那夫人对面的人叹道：“可惜啊可惜！”
那夫人奇怪道：“郭二哥，有什么可惜的？”
那被唤作郭二哥的人道：“这‘宫娥醉舞’讲究一个醉字，这花仙子虽跳得出神入化，却还差几分醉意，倘若她喝了几杯好酒，有了几分醉意，这舞定会更加惹人醉。”
那夫人笑道：“人家一个女儿家，喝了酒再跳舞，岂不是会很危险。”
那郭二哥道：“所以我说可惜啊可惜。”
那夫人笑了，可那小女孩一脸不太明白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笑什么，她只专心盯着莫离。
莫离当然知道那小女孩在盯着他看，不过他也不知道那小女孩为什么盯着他看，他现在只在吃饭。
坐在郭二哥侧旁的那人接着郭二哥的话道：“既然如此，你自己去请那花仙子为你跳一支真正的‘宫娥醉舞’啊。”
那夫人又笑了，接着道：“江三哥说得正是，郭二哥若不怕嫂子怪罪责罚，就去请那花仙子便是。”
说到此，连那丫鬟也一起笑了。
那郭二哥一本正经道：“那不行，我若做了此事，你这江三哥定会给我夫人打小报告，到那时只怕我得睡到大街上去了。”
话刚说完，几人又是一阵好笑，只有那小女孩依旧盯着莫离。
那丫鬟笑道：“郭二爷何必担心，您只要管够江三爷的酒钱，江三爷定是不会把这事告诉给您夫人的。”
那江三哥也道：“对啊，你只要管够我酒钱，我这人什么话都是好说的。”
那郭二哥道：“你倒想得美，若是如此，只怕我后半生的钱都不够给你做酒钱，那我还不是如乞丐一样了。”
这酒楼里若是有些见识的人，便能识得这夫人口中的郭二哥和江三哥便是郭涛和江振。
这几人正逗着郭涛的乐子，忽听得酒楼外面一声锣响，小二走出门外，望了几眼，道：“这百花院又在招姑娘了，真是祸害人啊！”他这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进了酒楼，小二走到莫离身边，问道：“客官，酒楼外街道上的马车是你的吗？”
莫离的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他道：“是我的。”
小二道：“天色渐晚，要我帮你把马车牵到马厩吗？”
莫离放下碗，他已经吃好了，他道：“不用了，我不住店，给我弄二十文的干粮和水就行了。”
小二却是奇怪，问道：“客官现在难道还要赶路吗？”
莫离道：“不可以吗？”
小二道：“现在天色将晚，天气也不好，本不适合赶路，不知客官要赶去哪里？”
莫离道：“我要去商城。”
小二道：“客官若是去其他地方，我也就不啰嗦了，不过既然要去商城，我得给客官提个醒。”
这小二道：“黎城到商城没有水路，陆路虽多，不过每条路总是要经过同一个关口，这关口叫望崖口。要过黎城地界到商城，除非翻山越岭，否则必须要经过望崖口。”
莫离还没来得及说话，这小二又道：“可最近这望崖口被杀狼帮的人守住了，不论白天黑夜，每个从那里过的人都要盘查，好像是要查某个人。你现在到望崖口，估计天已经黑了，他们不仅要翻查你的马车，说不定还会把你的银子连着你的马车全都给你抢了，更险的是也许你的小命都保不住。所以我劝客官还是白天过关比较好，白天等过关的人多了，一起走不容易出事。”
这小二总算是说完了，说了这么多还就是为了莫离好，莫离只是笑着答道：“多谢小二哥提醒。”
这小二有些懵了，道：“客官难道还要赶路？”
莫离道：“当然。”
小二道：“此时去必定只有你一人，难道你就不怕？”
莫离笑道：“我的马车，如果我不同意，绝没有人能查，我的银子，如果我不允许，绝没有人能抢，我的命，如果我不答应，绝没有人能杀。”
小二看莫离说话并不正经，而且尽说大话，只是摇摇头，道：“我言尽于此，客官要怎么做就自己看着办吧。”
小二临走还自言自语道：“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其实，无论什么样的年头，什么样的人也还是有的。
莫离还在等着他的干粮和水的时候，听见外面有响动，不一会就有一个女子窜到酒楼，两眼快速四处寻视一番，然后跑到莫离旁边的桌子处跪在那夫人面前。
第二节
这女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像是被人扯破一样，身上有几处伤痕，好似做过一番竭力的挣扎。她跪到那夫人脚下，连着磕头，语气急迫，道：“求夫人救我，求夫人救我。”
那夫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就有两个彪形大汉跟着跑进酒楼，他们面目狰狞，手里拿着棍棒和绳子，站在那女子身后，声音粗暴，道：“你这小丫头片子，跑得还挺快。”
那两个大汉正要出手带走这女子，那夫人赶紧道：“你们是什么人？”
突然听见后面又传来一女子的声音，这声音很是尖锐，说道：“我们是百花院的人。”这女子姗姗走进酒楼，只见她穿着一身青色衣裙，头上戴了不少饰品，脸上化了不少装，走起路来一扭一扭，但步伐轻盈，落地无声，显是轻功不低。
那夫人看了这青衣女子一眼，问道：“你是谁？”
那青衣女子也审视几人一番，脸不露色，道：“我是百花院的管事。”
那夫人的丫鬟过去将跪在地下的女子扶起来，把她略向后拉。那小女孩看着心疼，问道：“姐姐，你痛不痛？”
那女子不说话，只是使劲点头。
那小女孩拉着那女子的手，轻轻帮她吹着手上鲜红的伤痕，这是挣脱绳子的伤痕。
那夫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道：“我叫碧霞。”
夫人问道：“碧霞，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碧霞战战兢兢道：“他们要抓我去百花院做**。”
郭涛依然坐着，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碧霞吞吞吐吐道：“因为，因为……”后面的话碧霞似乎说不出来。
那百花院的管事走上前来，不在意道：“因为她已经被人卖给了百花院。”
碧霞马上反驳道：“那是你们背地里做的坏事，我根本一点都不知道。”
夫人问道：“碧霞，到底是怎么回事？”
碧霞还未回答，那管事不耐烦道：“什么事也不干你的事，我百花院的人我自己带走就行。”说完对那两个大汉使了个眼色，两个大汉便要过来动手。
那夫人伸手拦住，道：“慢着，我就是要问清楚。”
可那两个大汉不听，准备推开那夫人。
然后他们没有动了，身上被人点了穴，并没有人起来动手，只不过江振碗里的酒少了两滴。
那夫人好像早知道有这种情况，继续道：“碧霞，不用怕，你说。”
碧霞见那两人不动，道：“我原本是被招进一个布庄织布的，可是做了没十来天，那布庄老板便说要给我们换个做工的地方，结果，结果……”
郭涛接着道：“结果你就被卖到了百花院，你还帮着你老板数钱，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
那两个大汉已然被点住，但那管事依旧底气十足，道：“她已经签字画押卖到了百花院，所以你们最好不要管闲事。”
碧霞立即道：“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卖身契，全是你们骗人的。”
那两个大汉突然能动了，但没敢继续，江振碗里的酒又少了两滴。事情已经清楚，没必要继续点住他们了。
夫人道：“原来是一群恶徒骗子。”
那女管事又瞧了瞧江振，毫不畏惧，道：“你们最好把人交给我，否则，任凭你们武功再好，也休想走掉一个。”
那夫人正要说话，却听得郭涛笑道：“我们不管，我们不管。”
那夫人貌似听错了话，回头盯着郭涛，郭涛只是点头道：“不管，不管。”那夫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说话，她知道郭二哥绝不是这样的人。
可碧霞又一下跪倒，急着道：“夫人救我，夫人救我。”
这时小二过来了，手上拿着干粮和水，他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不管也不问，只是跟莫离道：“客官，你的东西已经备好了。”
莫离接过东西，正起身要走，虽然这里的事没完，不过和他并没有关系，后面的事怎样他也不关心，他要赶路了。
但听见郭涛不慌不忙道：“碧霞小姑娘，你求我们是救不了你的，你若是求他，他肯定能救你。”碧霞顺着郭涛的手指看去，只见他指的人就是莫离。郭涛道：“你别看这少年年纪小，本事却大得很，你的事他定能解决。”
那夫人以及她的丫鬟，还有百花院的管事和那两个彪形大汉，还有这酒楼里正看着这事的人，皆是一惊，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郭涛说的人竟是一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这里楼上楼下围观的人不少，为何一定是这个少年。
那小女孩却是信心十足的盯着莫离，好像莫离真的能够做到一样。
莫离也完全没有想到，不过不等到他说什么，碧霞已经跪倒他面前，磕头道：“求公子救我，求公子救我。”
莫离自然不能受她的拜，他扶起碧霞，道：“我救不了你。”
碧霞慌慌张张道：“可是他说你能救我，他说你能救我。”
莫离想了一下，转头对那郭涛道：“你说我能救她，那我应该怎么救？”
郭涛笑道：“简单，简单。既然这姑娘被人卖到了百花院，你把她买回来就可以了，只是不知道这位管事的要收多少银子。”
莫离什么也不想，对那管事道：“你要收多少银子？”
管事的眼睛略有心机的瞧了瞧碧霞，心道：“这姑娘就算强行带回百花院，只怕也是两天闹事，三天逃跑，定是宁死也不会屈从的，反正买人来也是为了赚钱，现在既然他们让我开价，我还不如赚得干脆些”。她依旧盛气凌人，道：“三百两。”
碧霞听了，心里一颤，有人会为她出三百两吗？这少年看起来无论如何也不像是有三百两银子的人。她突然变得垂头丧气，开始绝望，似乎是要准备认命了。
这时那只顾喝酒的江振悠然道：“多了多了，自然是买的时候多少银子就是多少银子。”
这三百两已经足够买好几个碧霞了。
管事的笑道：“我买的时候花多少钱不要紧，我卖的时候想卖多少便是多少，如果不想买，把人交出来便是。”
郭涛也笑道：“买不买要看这位少年。”
莫离又盯着郭涛，依旧心平气和，道：“我没有三百两银子。”
酒楼里的人出奇的安静，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莫离身上，似乎在看一场很精彩的戏。
郭涛道：“没有三百两，你可以赚三百两。”
那管事听了，觉得这几人全是在这里瞎闹，这一刻半会，这小子到哪里能一下子赚三百两，恼怒道：“笑话，要么现在就给钱，要么我现在带人走，难道还要我在这里等他赚够三百两不成。”
莫离神色依旧，像是没有听见那管事的话，他道：“我要怎么赚三百两？”
郭涛道：“我给你出两个法子。第一，这位百花院管事的命肯定能值三百两，你只要让这管事拿三百两银子来换她的命，我想她一定是肯的。”
那管事听了，竟减轻了怒气，讥笑道：“只怕这小子没有这个本事。”
莫离却还是依旧，回答道：“我不要她的命。”
郭涛接着道：“第二，你与我做一个交易，这交易能让你赚三百两。”
莫离问道：“什么交易？”
郭涛道：“我给你三百两，你用你的马车帮我带三个人过望崖口，条件是马车里的人要安全过望崖口。”
听完这话，碧霞突然像死里回生，她注视着莫离，这少年会不会答应呢。
莫离根本没有考虑，道：“三百零五两。”
郭涛笑道：“好，三百零五两，成交。”
碧霞脸上已经有了笑容。
郭涛让丫鬟取了三百零五两银子给莫离，这生意就成了。酒楼里的看客都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一片茫然。
莫离将三百两银子给了百花院管事，那管事也是一脸的不明白。这分明是白给少年三百两救人，莫非这些人钱多到没地方花。不过这管事只管百花院的事，其他的事她不管，拿了钱，将碧霞的卖身契给了莫离，依旧是趾高气扬的带着那两个大汉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