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暮光雪都雪,伽罗飞花苍州月。
风极四大奇观,北海的暮光,雪都的雪,伽罗的飞花,苍州的月亮。除却北海与伽罗两地极难去往,最负盛名的便是雪都雪和苍州月。
雪都,北蓝国的王城,自然亦是北方最繁华的城市。
每年大陆的第一场雪,总是最先降临在这个地方,一到冬季,便被白雪包围,绵延至春初。
更由于全城的建筑,都是由北蓝国特有的白岩所筑,遇微光便似雪晶透华,从远处看过去,就像被白雪覆盖一样,所以,故而被称为“雪都”。每五年一次在雪都举行的雪浪祭,更是让雪都声名远扬。
雪都王宫内,北蓝王端木宇此时正像一个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在大殿上来回走动。殿下,一众大臣此时也是议论纷纷,似是在为何事吵得不可开交。
一个侍官轻声快步地走到北蓝王身边:“王上,左玦大人已到殿前。”端木宇一听,面色急切地说道:“快带他进来!”侍官连忙跑下殿去,到门前传令。
不多时,一位白袍青年从殿门内缓步踏入,他面色丰润,身材匀称,一身白袍举手投足间似有清风缭绕,翩翩而来,而那剑眉赤眸,却又似久经沙场的将军,使人感觉不怒自威。
两旁大臣亦不禁纷纷侧目,他身上似有一种不羁的气质,又含有刚毅的风范。而背后那一头银色长发,更是犹如雪瀑,不知多少女人羡慕。
侍官领到殿前,宣到:“镇远府主,左玦大人到。”
此人正是有着北蓝国第一公子之称的左玦,如今更是镇远府主,身份在北蓝国亦是高贵异常。民间消息,如若不是因为左玦尚且年轻,还没有资历,不然左玦早已位极人臣。而且,朝中首臣—千相亦是对他客气备至,看得出千相对他也很推崇。
“左玦参见王上!”左玦正色向大殿上北蓝王一揖。北蓝王抬了抬手:“嗯,长话短说,左玦,此次宣你快马加鞭赶回来,不仅是我的意见,也是千相的意见。我写的信你也看了,你怎么看?”
左玦抬头向左右看了看,并没看见千相,回到:“王上,此番之事,我已大概清楚。只是兹事体大,千相应该已早已做出安排,我也不能妄下定断,还是等千相回来再说吧。”说罢,左玦看着北蓝王向左右使了个眼色。
北蓝王心领神会,点头说道:“诸位大臣在此商议多时,还没拿出一个方案,那今天就先这样,等明天千相来了,再共作商议。各位大臣回去做一个方案,明天朕亲自查看。退朝吧。”北蓝王说完向侍官挥了挥手。
侍官下到台中,宣到:“退朝!”众位大臣有事没事的,也只好依次退朝,待明天再说。
左玦待到最后一个出去,走到宫门前,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北蓝王此时已到书房,左玦追上前来:“王上!”北蓝王将左玦领进书房,“左玦,刚才在大殿之上有何话不可讲?”北蓝王面色严肃的问道。
左玦点了点头,随手一挥,布了个隐息阵,从白袍内拿出一封极小的密信。密信材料由千火岩压制成极薄的薄片,弯韧不折,水火不侵,再由秘术刻写,最后设阵于整封信之上,只能用特定的术与术力才能打开,如果强行打开,就会触及阵纹引导千火岩而化为灰烬。这种信寻常极难见到,见到那必然是极重要的事情。
左玦将手在头上发髻一点,一点殷红从拇指中涌出,左玦默施一术,点在信口,信便自动启开,煞是奇特。左玦将信递由北蓝王,北蓝王接过信来,只见信上只有八个小字“木严已反帝室尽牢”!
北蓝王吃了一惊:“这个信是谁送过来的?其中内容可当真?”左玦正色道:“王上,此信乃是我师兄沐阳传来,不可能有假。其中纹路亦只有我和师兄的术力能解!”“如此看来,玄东这次,怕是要翻天覆地了。”北蓝王不禁叹了口气。
此时,一个有些老迈地声音从外面传来:“王上,左玦那小子跑哪里去了?”
北蓝王正值发呆,听到这声音,连忙跑去门外将老者引进,“千相,你可来了!左玦正在屋内呢!”
来者正是千相—千越,北蓝四朝重臣,如今已是一百二十有三,少见的高龄,但身体依然无恙,其学识修为亦是一大助力。
左玦对着进屋的千越一揖:“老师,近来可好啊?”千越走进屋内,一看见左玦,走过去就提着他耳朵:“你个臭小子,自从一去镇远府,便对我老人家不闻不问的,现在不是王上急召,你是不是打算不回来了?”别看千越一把年纪了,在外面从来都是一副严肃的模样,此时却像个老顽童,脸上还挂着笑。
左玦不禁咂舌道:“老师,我可不敢啊,主要是那边镇远府府务繁忙啊,而且正值多事之秋,我不是走不开身么。。”
北蓝王此时也走过来笑着替左玦解围:“哈哈,千相,你就饶了他这次吧,等这边事了,朕将左玦调进雪都,让他好好陪陪你。”
外人所不知的是,千相居然是左玦的老师,千越一生无儿无女,膝下唯有一个弟子,便是沐阳,这左玦,是千越私下秘密收的第二个徒弟。千越这才放开了左玦耳朵,“哼,这次就先饶了你小子了。王上,玄东使者那边,我已安排他们住下了。”北蓝王点了点头,示意左玦将密信给千相看看。
“这是?”千越将信拿到手中一看,“这么说来,这次玄东的使者,怕也是木严派来的了。”千越看完后,那神情好似此事出乎他意料又不出所料的感觉。
北蓝王和左玦都点了点头。千越先前走一步对北蓝王问道:“王上,你可还记得先王所留遗嘱第五条?”
北蓝王被千越一问,在脑中一想,似是想起了什么,”千相,朕记得。玄东之事,谨防木严!”
千相点了点头:“玄东虽我已很多年没去过了,但当年我与先王同去帝都祝贺新帝登基,当时对玄东的一干贵族我印象并不深刻,唯独这个木严,却让我和先王印象深刻。那时他还年轻,但才能却叫人惊叹,修为亦是让人惊奇。先王和我都认为此人非池中之物,但他的目中带恶,必不会是好人之类。。”
千相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此番事变,看来是应验了当年所证。这个人城府颇深,心机尤为难测。只是木严竟会在帝都将帝室一网打尽,我倒是没想到,这招太过危险,如若被玄东诸侯知道,怕是靠他帝都精锐卫军也抵挡不住。而如今,玄东使者来此,说星梦公主在边境游玩,不慎走失,怕是进入了我北蓝,来此希望我们协助,共同找回星梦公主,现在看来,这个使者就是木严派来的,所谓的不慎走失来此寻找,怕是星梦公主逃过一劫又被追杀吧。”千相言毕,不禁叹了一口气。
北蓝王说道:“此次玄东之变,我们也无可奈何,虽然我北蓝与玄东皇室一向交好,但此次我们手中还没有太多证据,反而是玄东的各位诸侯,对我北蓝觊觎者,怕是不占少数。”
左玦也上前说道:“我所想正与王上所同,前些日子,北方蛮族也发生异变,幸而没出大事。木严现在派来使者,恐怕是因为现在刚刚掌控帝都局势,还不想多生事节,于是使出这招转移诸侯的注意力。这样我们也不得不全力配合寻找星梦公主。”
左玦微微一顿,旋即又说道:“但是,如果星梦公主根本就不在我北蓝怎么办?”千越和北蓝王不禁一呆,如果星梦不在,那岂不是给人把柄引来祸水?
“那木严这个老狐狸肯定会假拟玄帝之谕,将祸水泼到我北蓝!”北蓝王不由地答道。
千相看了看外面,说道:“此次,怕是不仅玄东要翻天覆地,我北蓝,怕也是不能独善其身了。”千越旋即对密信点出一力,密信转而燃烧,化为灰烬,正应了上面的说法。
北蓝王说道:“今晚之事,还需保密,明日朝堂之上,也不能声张,今日左玦来时故意让朕退朝来说此事,怕是也想到了朝中也有奸细了吧?”左玦点了点头。
千相附言道:“嗯,但明日使者上来,我们也必须做出回应,一方面派出人手去南部三郡找人,一方面,我们也得提前应对了。”“嗯,只有如此了,今日已为时不早了,千相你和左玦就先回去吧。”北蓝王长叹一口气。千越和左玦点了点头,向北蓝王揖首:“臣告退!”语毕起身而出,从王宫侧门回去了。
可是,这样一个多事之秋,又有谁睡得着。雪都的雪还没来到,暗流却已在雪都慢慢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