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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魔鬼附身

“臭小子,这么快就认怂了?你不是散打王么?不是刚刚击败了泰拳王么?哈哈,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人类就是人类,再怎么跳腾也比不上我们!”李汉泉一边阴阳怪气地说着、一边朝杜剑飞缓缓逼近。他此时的嗓音完全改变,语声沙哑,好像一个百岁高龄的老人。

“你不是我师父!你到底是谁?”杜剑飞听出李汉泉声音不对,感觉师父像被邪灵附体,才变成眼前这种怪物。只是这个想法太过诡异,一时也想不到差错究竟出在哪里。师父与自己呆了一整天,都是十分正常的人,为何到了晚上就突然变异?

“我好几天都没喝血了,嗓子快冒烟了,乖乖地让我喝点血,然后跟我走。只要你通过血祭,‘羊头男’就会给你一张进入永生殿堂的入场券,那时你就能成为我们的一员,便能享受肆意杀戮、吸食人血的快感,这是多么有趣的事啊!”李汉泉张开双手,十个指头上都长出了锋利的指甲,跟着纵身一跃,直扑杜剑飞而来。

杜剑飞当然不会束手待毙,抓起地上一块碎玻璃,冲着迎面扑来的李汉泉当胸一刺。这一下相距既近,又是俄顷突起,李汉泉猝不及防,胸口被玻璃硬生生刺入。

李汉泉怪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跌落在杜剑飞左侧。杜剑飞向左翻身,左胳膊肘顺势下击,正中他腹部,跟着又使出一招“兔子蹬鹰”,将其朝后一脚蹬出,摔在了客厅中央的地板上。他连续出招,虽成功反击,但体力耗费颇大,不停喘着粗气,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如果李汉泉此时还能站起来的话,他就毫无还手之力了。

然而李汉泉还真地站了起来,胸口露出碎玻璃的一尖,没有血液流出。杜剑飞从未想过死会是什么感觉,但此时却深深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就在他感到绝望时,李汉泉却突然弯下腰来,双手抓着头部,身体剧烈颤抖,显得痛苦不堪。

“你这魔鬼,快从我身体里滚出来!”

“臭老头,精神力倒还不弱么……怎么,看见自己爱徒受伤,你情绪激动了?”

“我不管你是谁,再不从我身体里滚出来,我就与你同归于尽!”李汉泉自言自语,一个人竟发出两种声音。

杜剑飞见状,心头一喜,大喊道:“师父、师父,你醒过来了么?是我啊,我是杜剑飞啊!”

“站住!站那别动!”李汉泉突然挺直身子,脸上虽然还是怪物面孔,但戾气消散不少,血红的眼睛还流出泪来。

“剑飞,谢谢你,托这块玻璃的福,我醒过来了。但是那家伙还在我的体内,我快要支持不住了,我不想变成怪物和你为敌……”他突然伸手抓住伤口处露出的玻璃尖,用力一抽,巨大的痛楚使他脸色发白,但他一声未吭,反而露出微笑。

“刚才的痛楚能让我暂时保持理智,但是时间不多了,很快我又会丧失理智。你给我听好了,今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照顾好自己,我……我将芸儿托付给你……你无论如何都要让她幸福!”

“师父,你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是谁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杜剑飞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顾不得李汉泉的劝阻,就要冲上前去。然而他却看到李汉泉身子一晃,如狂风一般,“唰”地一下绕过自己,直接冲向了身后。

杜剑飞还没有意识到他想要干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玻璃碎裂声,跟着感到风雨呼啸而入,吹得全身瑟瑟发抖。急忙转身一看,李汉泉竟然撞破了客厅窗户,坠入了摩天大楼下的黑暗之中。

他的心脏如针扎一般陡然刺痛起来,难受无比。他仰起那张被血泪污浊的脸孔,颤颤巍巍地走到窗户之前,探出头去,朝下看了看。深邃的黑暗里隐隐透出点点光亮,寒风冰雨侵人心寒,知道师父此刻已经粉身碎骨,带着那“魔鬼”一同离开了人世。

“师父,你死了,我该怎么办?”他突然有了万念俱灰的感觉,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深爱的李芸。

“师父为什么会变成怪物?他体内另一个声音又是怎么回事?”种种疑问纷沓而至,使杜剑飞头晕脑胀,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前天徐东刚走,今天晚上就出了这档子事。还有那个看似幻觉的“黑影”,偏偏在师父出事之前就出现了,这些疑点相继发生,未免太过巧合,种种事件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不对!”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心脏剧烈收缩,意识到他犯了个错误。因为按照徐东的话来说,自己很可能会像傅方平一样无缘无故地失踪,也就是说自己还未脱离危险,情况依然十分紧急。

“我要尽快离开这里,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他心中燃起强烈的求生意志,一定要想办法脱离危险。他首先想到的是报警,人命关天,师父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死了,警察可以介入调查,还能派人保护自己。

“但是师父变成怪物袭击自己,警察能相信这个天方夜谭么?”

他冷静下来仔细琢磨一番,认为报警其实极为不妥。现场满是他与李汉泉搏斗的痕迹,所有证据都对他极为不利。警察定会把他当成疑犯逮捕,到那时真是百口莫辩,很可能深陷牢狱之灾。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他双手挠头,心中犹豫不决,想来想去也只有徐东才会相信自己,但是那张写有徐东电话的名片却被自己丢掉了,即使联系酒店工作人员去找,也得耗费不少时间,而且能不能找到还是两说。

想到这里,杜剑飞悔得肠子都青了,责怪自己万万不该如此得意忘形,忽视徐东的好意,造成现今进退不得、无路可走的局面。

“算了,什么都别管了,先离开澳门再说。”

他咬了咬牙,盘算着如何离开。心想离开酒店之后,决不能去机场搭飞机离开。现在天还未亮,离开澳门的航班最早也得在6点以后,离此时还有5个小时。到了那时估计警察早已把机场围得水泄不通了,他一过去就会自投罗网,插翅难逃。只能先设法搭船去香港,再转道回国内。到了陇南之后再想办法与徐东取得联系,让国际刑警出面证明自己的清白。

计划定好之后,他立即行动起来,首先取下刮胡刀上的刀片,把床单割成布条,缠在背上当绷带使用,暂时起到包扎伤口的作用。然后来到洗手间,用冷水洗尽脸上血污,找出一张创口贴,贴在鼻子的伤口上。最后将钱包里的银行卡、现金和护照统统取出,其他负重行李一律不带。

就在准备出门时,一瞥眼看见手表还放在桌上,又将手表赶紧戴好。这块手表是他获得散打冠军时李芸赠送的礼物,是块瑞士名表,几乎花光了李芸所有积蓄,所以意义非凡,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下。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轻轻打开房门,探头探脑地左右张望,见走廊之内空无一人,正好趁机离开……

杜剑飞此时已是惊弓之鸟,走起路来都不敢发出响声,只能蹑手蹑脚地沿着墙根前行,生怕半道有人突然出现,对他产生威胁。好不容易摸到了电梯门口,却见电梯指示灯刚好亮在87楼,还差一楼就到了他所在的楼层。

电梯升到88楼后就自动打开了,迎面走出一个身穿制服的人。杜剑飞鉴貌辨色,认出这是酒店的保安人员,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楼层晃荡,除了保安没有别人。

他低下头来,不想让保安看到他面部受伤的样子,等保安刚走出电梯时他就立即蹿了进去,先按了1楼指示键,然后急按关门键,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

那保安见杜剑飞古里古怪,甚是可疑,在电梯门关闭之前多看了他几眼。杜剑飞肩膀受了伤,虽然用布条进行了简单包扎,但毕竟不够专业,伤口依旧有血液渗出,恰在此时有几缕血丝顺着手臂滴落下来,落在电梯地板上甚为显眼。

见到地上的血液,那保安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叫一声“站住别动!”立即从腰间抽出警棍,卡在即将合拢的电梯门内,使电梯无法关闭。

杜剑飞暗叫一声“糟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得已先废了这个保安再说。他趁着电梯门再次开启的那一瞬,左手猛然抓住警棍往回一拽,立时将保安拉进电梯,右拳闪电般击出,狠狠击中其面门。那保安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向后摔倒,杜剑飞紧抓警棍不放又朝他脑袋补了一拳。这两下出拳虽有先后之分,但速度极快,两拳好似同时击出,那保安没有任何反应便被击晕过去,倒在电梯内一动不动。

杜剑飞心中说了一声“对不起”,便将电梯门重新关闭,继续往下降去。在下降期间,他突然想到从1楼走出酒店时很可能再遇到别的保安,必须想个办法摆脱他们。低头沉思时,瞥见脚下保安的身材和自己极为相近,灵机一动,立即脱下他的制服和帽子,穿戴在自己身上扮成保安的样子。同时在电梯下降到80楼时,他将电梯停了下来,朝楼道内探望几眼没有发现人影后悄悄溜了出去,换乘对面的另一部电梯继续向1楼进发。

电梯终于来到1楼,电梯门刚一打开杜剑飞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叫喊声,凝目一看登时大惊,只见大厅出口处正有大批保安奔跑进来,朝他所在之处蜂拥而来,人人手持警棍,看其数量竟有十几人之多。

原来李汉泉的尸体还是被酒店保安发现了,他们立即报了警,还向酒店保安总部进行了汇报。上级要求他们立即封锁酒店所有进出口,在警察到来前拦截住所有可疑人物。这十几名保安正是接到命令、前往酒店各楼层进行排查的。

高度紧张的杜剑飞在此时给自己玩了个乌龙,做贼心虚的他忘记了自己也穿着保安服装,此刻只需镇定下来,假装出从高层巡查下来的样子,那些保安未必就能认出他来。然而在慌乱之下他没有想到这点,本已跨出电梯的他又慌里慌张地缩回电梯,看也没看就将电梯按到了地下1层。如此一来,眼尖的保安们便发现了他的可疑之处,在为首保安队长的招呼下,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全朝他所在的电梯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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