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恋之人,一旦被情所困,很难自拔。爱得越深,伤得就越重。面对心仪的人,想说的话不能说,想爱的人不能爱,这钟煎熬,是何等的痛苦!
萧笑笑曾下决心,把曹磊忘掉,彻彻底底地忘掉,可是,决心易下,情感难移。这种情感根深蒂固,不会以她的意志而转移。她曾在心里一次次咒诅曹磊:姓曹的,你是甚?死人!活死人!跟结过婚的搞姐弟恋,作死哩!她又一次次地咒骂自己:疯丫头,你咋也这么贱!世上没男人啦!非缠着他不可!莫非,你也是个活死人!
人,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你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某个人,反而越发想他。因为,他在你心里已经烫上了烙印。
萧笑笑就是如此。人是从北京回来了,但心没有回来。几天来,她坐在办公室里魂不守舍,恍恍惚惚,没有一点心思去工作。同事们与她搭讪,她不是支支吾吾,就是前言不搭后语;领导安排的工作,她完成的是一塌糊涂。刘清江穷追不舍,时常约她,找她,都被婉言谢绝。回到家里,母亲心急,又是劝说又是开导:人家小刘,多好的后生,才貌双全,门庭赫奕,咋就不入你的法眼。要知道,感情是处来的,你这死妮子,你不和人家接触,哪来感觉。你就不能多和人家接触接触……
接触个屁!成天叨叨,烦人!萧笑笑吹胡子瞪眼,回敬了母亲。
此刻,她坐在办公桌前,痴痴地望着窗外。
天空,灰蒙蒙的,下着小雨,一滴、一滴······像是天女在哭。不,是自己在哭。她真想把心中的委屈和苦痛一并哭出来,痛痛快快的,哭他个天翻地覆。她明明清楚,自己是自作多情,自找没趣。她和刘清江一样犯傻。她爱曹磊,刘清江爱她,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他们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上,好有一比,比什么?做生意。都在做着血本无归的生意。也许,刘清江比自己乐观,在他认为,她萧笑笑的这笔“生意”别人还没有做成,还有机可乘有利可图。而她却不然,曹磊的“生意”已经被雪儿彻底做了,而且做得干净利落,不留一点余地,双方就差领结婚证了。不!什么狗屁结婚证!就是合同,就差签字画押,签那一纸苟且偷生的合同了。她现在无非是在为了一份没有结果的情感,而执着地坚持着。这种坚持,是瞎子点灯白费油。不然,在北京离别时,他怎会连一点表示都没有。那天,她眼巴巴地瞅着他,多么想要他一个拥抱,完完整整的拥抱,可是,他吝啬得很,始终没有给她,就连坐飞机,他都未送她到机场。在曹磊的爱情世界里,她是旁观者,局外人,甚至,是乞讨者。
想到这些,她的心针扎似的。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像一条条的丝线从天空撒下。她的眼睛也受了感染,泪水不由得流了出来。一滴,两滴······恰好砸在手机上。她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拭掉泪水,心里越发难受起来。这款手机,曾几何时,不知每天要给曹磊打多少次电话。而今,业已几天没有联系了。此时此刻,她将手机翻过来翻过去,心里跃跃欲试,总想打电话。打给谁,曹磊?曹母?不管谁,还有这个必要吗?有!怎么没有!在当下这个物欲横流xingyu放纵的社会里,签了合同毁约的还比比皆是,更何况,他姓曹的和那sao女不是还没有签那一纸合同嘛。只要没签,就有变数。谁是谁的谁,谁也说不准。打!犹豫个甚!我萧笑笑怕谁!又不是做小偷小摸,干见不得人的事,不愿给那死人打,还不能给曹母打!
于是,她走出办公室,拨通了曹母的电话。
“大妈······”萧笑笑的声音有点颤抖。
“嗳!闺女。”曹母激动的不知说什么好。“哎呦呦,乖闺女,给大妈打来电话啦。好!好!大妈真高兴!”
“······”萧笑笑控制住哭声。
“怎不说话啦闺女?”
“我想您!”萧笑笑流着泪说。
“是,是。大妈也想你!忒想!”
“大伯好些了吗?”
“好了,好了。再住几天就出院。”
“您在宾馆还是医院?”
“宾馆。”
“您一个人在?”
“哦。这几天,我看得紧,没让磊磊出去。让他搀着你大伯,天天散步哩。这不,刚才姚旭和李斌过来,嚷嚷着,说请甚教授吃饭,非让他去,我才放了他。”
得知曹磊出去了,萧笑笑什么也不想说了。
……
其实,曹磊他们并不是去请什么教授吃饭,而是被雪儿召见去了。
早晨,白雪儿打来电话,说北京SS公司已经把欠款打到了晋新的账户上,今天,他们要请周总吃饭,不知为何,周总特意强调,要曹磊、姚旭和李斌三个务必赴宴。嘿嘿,这就纳闷了,这家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曹磊不解,便打电话把这情况告诉给了姚旭和李斌。
李斌和姚旭迅速赶来,避过曹母,稍作商议。
“咋地,姓周的这孙子还敢放份儿,让大爷们负荆请罪?”
“他大爷,敢!”
“哼,上次那事,便宜他了。”
“那几个意思?请冤家吃饭,还是设鸿门宴?不会有病吧?”
“哈哈,林子大了——啥鸟都有。”
“白吃谁不吃!不然,咱哥们儿不开面儿,显得。”
“走,应场去。暴搓一顿!”
“且慢,哥们儿记着,到地儿活泛点儿,谁也不能挑事,拿点儿素质,给雪儿一个面子。”曹磊叮咛道。
“好嘞!”
于是,他们达成一致。姚旭和李斌诌出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骗过曹母后,开着车向预定的酒店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