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解冻
早春时节,微微寒意,鄱阳湖畔,春意已现。一个老渔翁已满脸寿斑,黑黝黝的皮肤里透着的精神还是犹如年轻人一样的健硕,他很有节奏的划着一条船在那鄱阳湖的湖面上快速的行驶着,他有些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激动,是因为钓到了很多的鱼吗?好像不是,因为他的船上很干净,一条鱼影子也没有,甚至连捕鱼的鱼竿和渔网都没有,怪怪!还兴奋激动个什么呢?这个老渔翁江船慢慢地划到了岸边,下了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收敛了笑容,提了提精神,再加上那掩藏不住的紧张,好像很隆重的时刻就要到了,原来他今天是来见他的梦中情人来了!
他从船舱里面拿出了一碰刚刚有些泛绿植草,中间还有几朵待开未开的粉红色的花朵。他捧着它飞快的朝着远处的小木屋走去,走到门前又慢了下来,轻轻地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无人响应,难道无人在家,不应该。他又鼓了鼓勇气,使劲敲了两下,随之,一个苍老的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啊?”那老渔翁有些忐忑,感觉里面的那个人在责怪自己,吞吞吐吐的回答说道:“今天来是有些话想和你说。”片刻后,那门栓打开了,那老渔翁推门而入,见到一老妇人头发还未来得及整理,却也是一头的花发,白得多黑的少,眉眼之间还有一团挡不住的英气,形体中也有着那别样的风流体态,此刻依旧可以想见她年轻时的美艳动人。她缓缓转过身对他说道:“你先坐,我给你你倒杯水。”那老渔翁赶紧走上去,制止了她,说道:“我不喝水,我今天来真的有许多的话想和你说。”那老妇人有些奇怪,说道:“你我只隔着一条很窄的湖水,几乎可以天天相见,有什么话非要今天现在说呢?”
那老渔翁不知如何回答,鼓了鼓勇气面对着那老妇人的跪在了地上,说道:“你知道吗,今年的今天,你和我已经认识五十年了,五十年前的今天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了你,那是我才刚刚加入天国的牌刀手,小南王在训练我们的时候,你也在旁边,我清楚记得当时在众多的人群之中,你对我有过一次回眸,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当时就确定在那时,就因为你多看了我的那一眼,我就爱上了你,直到今天你我虽然已经垂垂老矣,可是我依然爱你,至死不休,只为那惊鸿一瞥!”
这个老渔翁就是当年太平天国九江城的守城大将林启容,他对面的那位老妇人她叫洪宣娇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也许历史上的许多的人都没有存在过,或者他们并没有如历史所记载的那样的方式存在过。但是此刻的洪宣娇正在接受着一个人对她那坚持了五十年的爱慕之情林启容的告白。他继续说道:“当年湘军攻克九江,如果要是没有你我想我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我会和我的守城的将士们一起死去,就是因为你,我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我还有牵挂,还有人要照顾,所以苟活到现在,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你。当年,蒙小南王将你托付于我,你知道当时的我有多么的高兴,那时我就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努力,一定要比你活得久,一定要照顾到你去世。这么些年不经你同意的事情,我绝不做,你所严禁的事情我更是不敢越雷池半步。但是今天,请原谅我大胆一次,自作主张一回,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但是我依然冒冒失失的来到这里和你说了这些话。·····”他好像还要说些什么,可是又止住了,慢慢的低下头将自己手中的那几朵要开放的花递了过去。那个已经年迈的洪宣娇开始听了,好像并不高兴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若有所思,可是一言未发,直到林将所有的话全部说完,又慢慢地站起来,轻轻地接过鲜花,含着笑低头问道:“你为什么今天才说这些话?”林启容抬起头四目相对,回答说:“我怕再不说我就没机会了,趁着我们现在还能动,趁着我们现在虽然老但还可以说话,趁着而我们现在还活着。”洪宣娇那掩藏不住的泪水已经沿着那有些褶皱的脸上慢慢的滑下来,她很难相信,自己已经如此的老迈,居然还有人对着他说“爱“这个字,他又怎能不激动。她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激动地说:“谢谢,我知道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二人相拥在一起,过了片刻,洪宣娇对林说道:“别再河对岸住了,在我的木屋旁搭个房子吧。”林启容听了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兴地几乎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的跳了起来,说道:“真的吗?我没听错吧!我现在可以去搬些东西来吗?”洪未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林就好像得到皇上的大赦之令一般高兴,他生怕这好运来的太过匆匆,需要趁热打铁,说干就干。于是转身出门,来到船上,高兴地向对岸划去。
他们两人在此隐居时是当年九江城被破之后,觉得虽侥幸得活,但对世俗有些厌恶,于是隐居于此。那是洪宣娇还是很年轻,加上自己个性要强以及经历的许多伤心之事,只想一个人住着,更不想见任何人。可是林启容早就深爱这位“西王娘”,更何况还受人之托,便一心的跟着洪宣娇,可是他根本就无法接近她,为了少生误会,林就在洪的对岸搭了一个房子,这么些年就都是如此的住着,林也不求什么,只是希望能够时不时的见到她,偶尔过来帮帮她,当她生病时会想起自己也就够了。林一直都不敢多来打搅她,害怕她对自己时间长了产生厌烦之情,可是直到这几年洪宣娇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有时一病数日不好,生活也难以自理,林启容也就过来的多了些。林与洪两人的年纪差不多,但是精神确实好得很,身子硬朗而且很少得病,得了照顾人的机会更是倍加殷勤,经过了这几年的感觉,林启荣觉得她不再是那样的高高在上上帝之女了,并且也不冷冰冰的对待自己了,他觉得时间在慢慢的向他靠近,直到最近他觉得时机成熟,所以就挑了今天的日,做了精心的准备,鼓足勇气,演绎了刚才得那一幕,所得到的结果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他预想的结果是:她肯定是拒绝自己的,她连小南王那么优秀的男人都看不上,更何况自己呢。但是他不想为了不让自己后悔,他只能去说了,更何况这几十年的时间足以证明一切,他愿意试着往起走一步,无怨无悔。可是今天的他却看到了希望,赢来了机会,机会来了人就更加有了精神,精神一足划起船来都有劲了。
急急如风的小船很快的到了岸边,来到自己的房舍前,看见有一个年轻的身影在自己的门前徘徊,颇有些惊奇,上前问道:“你是谁啊?”那人回过身来,看见他惊喜的说道:“大伯,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老六啊!”林启容有些不解,自言自语的说道:“老六!老六?·····”边说边在自己的记忆了搜寻着,何时自己又对何人叫过老六呢?又看他的体态和媚眼中的那一团精神,都是似曾相识的,笑了笑说道:“你是小南王家的老六,是不是?”那个年轻人高兴地扑了过去,说道:“太好了,你还认识我,那时候我还骑过你的脖子,撒过尿呢。”一面说着一面哈哈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