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突然下起了雨,我整个人瞬间便湿透了,望着那群在地平线上行进的人离我并不远,我却如同望山跑死马一样就是赶不上,我感到身后一直有人在呼唤我让我烦躁不安,回头却又什么也看不到,并且当我向前走时后面的空间也跟着我不停向前推进使我无法回头只能不停地去追赶地平线上的人,突然我感到手和脚被抓住了才不得不停了下来,转回头看到后面是混沌未开的浓雾,那呼唤便来自浓雾后面,我回头又看看在远处地平线上行走的人已经快淡出视线了便焦灼地拚命想挣脱手脚的束缚去追赶那群人,正在这时突然浓雾洞开,一道白光把我吸了出去。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泪水涟涟的乌可,同时感到两手的虎口被乌可那柔软有力的小手捏的生疼。见我醒来乌可才放开一只手从我的眉心捏起夜明珠放入口中,这一瞬间我看到有个人面蚕蛹的灰影被吸到了夜明珠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躺在了地上,抬起头看到哈桑也是满脸泪水地捏着我的两脚。我越发困惑了,发生什么了,为什么都哭了呢?哭就哭吧,年青的我们总是有太多的激情和泪水,这激情和泪水都是属于青春的,所以别等我们老了那天没了激情和泪水时再像鬼一样干嚎!如果这次我真死了的话倒也没什么可遗憾了,至少有两个人为我流泪,其实这真挚的泪水才是最好的陪葬,既不用担心有人会盗也没人能盗得去!
对于巫蛊我知之甚少,哪能想到我是中了这人面蚕蛹的千年蛊毒!
我用力撑起身子感到像大病初愈似的浑身无力,如果不是靠在了乌可怀里连坐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感到困惑,不知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分辨不清刚刚的经历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一种幻境。乌可从我眉心间取走的夜明珠上有一个人面蚕蛹的灰影,那人面蚕蛹的灰影看着是那么的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有种前世来生的感觉。我竭力去想那人面蚕蛹的灰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那人面蚕蛹的灰影在我的脑海中抽象得就像四散的烟雾一样根本无法凝聚成形。即便我回忆人面蚕蛹的灰影被吸到夜明珠上的样子也是被夜明珠的光芒照射得面目全非的影像。
最终我的大脑因心力衰竭完全放空了,随后被从没有过的饥饿感整个占据了。我只想喝水吃东西,我想起了温泉洞里的小蛾藤瓜便让乌可和哈桑扶着我去温泉洞,两人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便莫名其妙地比画询问,我突然丧失了耐心和理智,狂怒地甩开两人踉跄着向温泉洞走去。
我几乎吃光了一壁的小蛾藤瓜并不停地喝水,我能感受到体内的血液像洪水一样狂飙四散,肌肉被这狂飙的血液涨得像铁一样坚硬,体力很快便恢复了。也许是因为吃了太多的小蛾藤瓜,我几乎无法抑制地生出了想要把山推倒把海掀翻的冲动。
“你没事吧?!”哈桑惊恐地望着我用手语问道。
我摇摇头笑着托起哈桑举过头顶。
当我放下哈桑时,哈桑已经吓得面色苍白以为我要摔死她呢!
我冲乌可和哈桑拍了拍自己的肱二头肌示意我已经恢复体力了。
哈桑一手摸着我的额头,一手摸着她自己的额头看看我有没有发烧,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哈桑的手按在我额头上让我感到大为受用,于是伸出左手压住了哈桑放在我额头上的手,用右手在哈桑的另一只手上写道:“我刚才是不是死了?”
“是啊,你突然就倒了,然后就死了,脑门都黑了,乌可把圣珠吐到你脑门上才把你的魂给招回来了!”哈桑余悸未消地在我手上写道。
我抬起头把目光投向了乌可,乌可冲我歪头一笑并竖了一下大拇指。
我回以一笑的同时冲乌可也竖了一下大拇指。
我感到身上被一种难言的污秽气裹着,仿佛刚要太平间出来似的,于是脱掉外衣泡进温泉中。哈桑见状也脱得只剩下一件衬裙下了温泉挨着我坐下来。乌可仍像之前一样羞于跟我为伍,找了一块平坦的钟乳石半躺半靠在上面闭目养神。
哈桑看到乌可闭上了眼睛,身子一歪偎进我怀里。
我一直拥着哈桑缠绵到身上的汗出透了才结束,感觉身心清爽甚是舒服,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其实本来我对刚刚经历过的一切除了困惑还是困惑。对眼前的一切更多的也是困惑,哈桑是从哪来的我一无所知,乌可根本就不像个盗墓贼?!
我们返回冰墓中再次严阵以待地做好了准备。
哈桑把犀牛角插入白犀牛大鼻头上方后两手握住犀牛角用力向右旋转了一下,犀牛底座四周的冰顿时开裂了,犀牛带动底座缓缓向前滑行了三四米,一个地下室的入口露了出来。
我觉得哈桑对哑家沟地下的事物知道的很多,乌可就更是深不可测了!
地下室里漆黑一片,只能看到入口处的几级青石台阶隐没在黑暗中。
乌可从背包中掏出一卷油毡纸撕下一条用防风打打火机点着后扔进了地下室,油毡纸落地后火苗倒向一边继续燃烧起来,可见下面是通风的。
乌可用追月流星镖的链子把汽灯顺着石梯的一侧放了下去后我才端着弹弓弩下了几层台阶蹲身向下察看。下面和上面一样也是像火红的溶岩流在一层冰下流动的冰溶洞,宽能有二三十米,向锁蟒洞方向只有几米就到头了,向另一边却一眼望不到头。
我示意乌可和哈桑在上面等我先下去察看完之后再下,当我下到洞底后,一回头发现两人都已经随着我下来了。
锁蟒洞的位置已经快到山丘的腹地了,我们眼前这条向里延伸的冰溶洞应该是顺着山脉的走向往哑家沟里面去的,也就是往将军墓的方向。就算你不是路痴进了这地下迷宫后最多只能用前后左右来说事,不借助指南针跟本就无法辨别方向。而我天生就没长那种要带指南针的细心。
因为在将军墓的墓道里有过被那高大的鬼影掳走大东的教训,所以我和乌可端着武器前进时背靠背把哈桑夹在了中间。哈桑端着那不知还能不能打响的老杨炮也警惕地跟着四下张望,模样甚是可爱,让我不由的想起了苗歌。
往里走了数十米后见到了洞壁一侧上出现了一溜冰门,每隔四五米一个,借着汽灯光向里看去一眼望不到头,目力所及就有数十个。冰门并不厚,顶多也就两层砖的厚度,我用镶玉金刀在冰门上铲出了一个能容一人进出的圆形凹槽,然后一脚踹掉了凹槽内的冰块儿。
放过空气后我首当其冲钻进了冰室,冰室只有二三十平,可以看出这冰室是人工开凿出来的,里面寒气逼人,整个冰室内只有一张简单的冰台。冰台上是十具年青契丹女子的尸体,皮肤完好面色如生。与上面那冰账中的女尸不同的是这些女尸的穿戴甚是简单,更没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不但没穿金缕衣,就连面具也没戴,想来应该是殉葬的宫女。
看看没什么东西好拿,我正想转身离开时躺在最里面的一个女尸突然抬起脸诡异地冲我笑了一下又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