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夏宇轩心思潮涌,当他是萧弘时,她心系贤王,给不了他爱的回应;当他成上官泽时,她虽失去记忆,却为救他不顾生死......
她与萧弘,于过去相识,上官泽与她,于现在重逢,他们二人,是缘是孽,究竟幸是不幸?
想到此,夏宇轩苦涩一笑,黯然低头间,瞧见桌上放着轻巧的酒壶和一些果品,心下刚好烦乱,不由得伸手倒满一杯。
“有刺客,有刺客!”她正欲举酒,猛然的,远处传来几声叫嚷。
夏宇轩微惊,蹙了蹙眉,心中忍不住暗想,这处别苑靠近军营,看守如此严密,怎的会有刺客?他们所为何来,偷盗还是谋杀?
突然,一抹黑影破门而入,来人脸上蒙着面,根本看不分明容貌,但那身形却有几分熟悉。
只见他疾速闪进,扯住了夏宇轩,转瞬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颈,耳边传来的是男子低沉而透出些许慌急的嗓音:“别出声,否则——”
刺客当前,夏宇轩却并不害怕,只是冷冷一笑,抚着手中酒杯,摇头漫不经心地道:“你受伤了,即便杀了我,今晚也逃不出这里。”
闻言,黑衣人低头望她,目光触及的刹那,手腕骤然一松,冰凉的匕首亦是撤离不见。
下一秒,夏宇轩放下酒杯,霍地反身欲出手回击时,却见刺客已然拉下面纱,眼睛正灼灼地盯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些惊喜与埋怨,“芊芊,你真在这里,本王找你找得好苦!”
“贤王?!”只觉一阵恍惚,她不由苦笑,难怪觉得熟悉,刺客竟是东方贤。
“你,你记起本王了吗?!”
眸光轻转,东方贤大喜过望,脸上点缀着灼人的笑容,口中忘情地低吟:“记起就好,记起就好,不枉本王......”
“少主!”
突然门外闪起火光,宁静的别苑人声鼎沸,侍卫如潮涌出,一边是疾速的脚步声,一边是黑风骑兵副统领袁兴的回报声,“您来得正好,刺客往厢房那边去了!”
听得动静,东方贤深深地看她,仿佛怕再也见不到似的,闭了闭目,旋而遗憾道:“能见你一面,即便是被发现,本王也了无遗憾,可惜...竟如此短暂......”
眉心微颤,她有一刹那的失神。
“芊芊小姐!”
蓦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急促而扣人心弦,东方贤略一顿,脸上闪过几许绝望,复杂而留恋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末了他抚着腰间的配剑,俨然做好了搏杀的准备,于是转身缓步向外走去。
见状,夏宇轩一咬牙,终还是拉住了他,声音虽轻却语气坚决:“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发现你。”语落,她快速铺开衾被,并用眼神示意他藏于其中。
门外的人,皆是武艺不凡,贤王孤身而来,如何能够应付?
鉴于家族仇恨,他一旦被发现,定活不出明天,尽管心中已经无爱,但她并非一个绝情之人,终究不愿对曾倾心爱过的男子不闻不问......
“门没锁,请进吧!”定了定心神,夏宇轩放下帷帐,就那样与贤王一起,合衣半靠在床头。
下一秒,萧弘,袁兴先后进了房间,见床头的帷帐已经放下,袁兴一怔,有些不自在望向萧弘,似在等他发话。
萧弘迟疑了一下,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慢慢接近床榻,健昂的身影笼罩在帷幔上,“芊芊,刚才有刺客闯入军营,我们追查到此,你方便掀开帷帐吗?”
“萧大哥,芊芊已经睡下,你们这么多人,怕是不太方便!”
听她这样回答,萧弘淡淡一笑,目光不自禁地落在桌上,一时间笑容僵住,心头有了几分猜疑,只因那里有她未曾饮完的一杯美酒。
“芊芊小姐,这个刺客身手不凡,来历必定非同一般!”
见萧弘不说话,立在一旁的袁兴,心里虽然着急,却又不好去掀帷幔,只得硬着头皮直言:“事关重大,请您行个方便,穿好衣服让我们......”
“袁统领,你夜半三更,说出这番话语,莫不是怀疑芊芊私藏刺客?”夏宇轩开口,虽然语气温和,但声音中透出一股不愉快。
“芊芊小姐,我并非此意,只不过——”
“袁兴,不得无礼!”
萧弘挥手制止了他,眸中似乎涌动着寒气,幽暗得深不见底,眉峰亦生硬地蹙起:“芊芊,你早点歇息,我们再到别处找找!”
语落,两人离开,屋内一下子变得寂然无声。
“少主,为何不掀开帷幔?”到了门外,袁兴沉吟片刻,终还是道出了实言,“属下亲眼所见,那刺客翻墙入院后,确实是进了芊芊小姐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