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中,丝竹飘渺,余韵绵长,身作华衫的宫廷女子,伴随琴声舞动起芊芊柳腰,一个个笑意阑珊,楚楚动人。
场中气氛热烈,恰如四月季节一般,桃李芳菲,花开烂漫,而在这一派明媚春光中,唯有东方祁连的气色略显暗淡,称不上健康红晕。
歌舞刚歇,大总管张顺犹豫了会,终是小心翼翼的上前,“皇上,季将军侯在园外多时,说是有要事回禀。”
“是吗?”东方祁连蹙了蹙眉,没有收回流连在美丽宫娥身上的目光,淡淡的说了句:“让他先回去,明日早朝再禀!”
张顺闻言,面露难色,忙用眼神求助一旁的德妃。见状,德妃颔首,含笑望向东方祁连,提点道:“皇上,若非要事,季涣定不会匆忙求见,您当以国事为重,不妨传他来问一问。”
听了她的话,东方祁连沉吟了一阵,随之对张顺说:“依了娘娘,让他进来吧!”说完,不情愿的挥退众人。
不久,季涣来到御花园中,叩拜道:“臣季涣叩见皇上,给娘娘请安!”东方祁连摆了摆手,等季涣起身后,他才漫不经心的问:“季将军,你有何要事?”
季涣抱拳,恭敬的回道:“老臣得知,范子键率骑兵三万,已聚集城外数日。”
“......”
东方祁连大惊,为掩饰失态,忙轻咳一声,顿了顿心神,“他为何带兵而来?”季涣愣了一下,于是实言相告,“回皇上,数日前,贤王在城外擒获了上官泽,现已将他囚禁于天牢,范子键此次带兵,定是为了救他而来。”
“贤王擒获了上官泽吗?”
东方祁连愣了一下,有些迷茫的看向身旁的人,“爱妃,朕为何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显然,在皇宫内院笙歌燕舞,不胜风流的皇帝,对贤王擒获萧弘的事,仍然是一无所知。
“皇上,这事怨臣妾,上次他本欲禀报,但皇上当时体虚,不易过分欣喜,所以......”声音逐渐细弱如蚊,长长一叹后,突然起身,跪倒在地,“皇上,臣妾该死!”
话音刚落,东方祁连大笑,随后摇头道:“爱妃快请起,难得你这般体贴,朕心疼都来不及,何罪之有啊?”
“多谢皇上!”德妃闻言,缓缓起身。见自己一番话牵扯到了德妃,季涣心里暗自叫苦,忙低头请辞:“皇上,军中有事,臣先告退了!”
“爱卿莫急,与朕前往天牢后,你再回营不迟!”东方祁连唤住他,脸上气色比先前好了许多,“张顺,快去命人备车马!”
片刻后,见皇帝快步往外走,季涣赶紧跟随在后,谁料还没出御花园,前面的人就停住了身形,说是头突然有些眩晕。
德妃见势,忙上前扶住,“皇上,莫要急躁,上官泽既已打入天牢,范子键定是不敢轻举妄动,天牢的事,还是交由贤王处理吧!”说话时,德妃似笑非笑的看了季涣一眼,脸上表情复杂,分不出忧喜。
“皇上,娘娘所言有理,您的龙体最是要紧啊!”下一秒,不等东方祁连开口,季涣已接下了德妃的话语。
半个时辰后,龙泽殿里太医云集,众人诊断的时候,德妃悄然出了皇帝的寝殿。回到凤仪宫,她泪流满面,眼角却带着莫名的笑意,神色中亦深藏着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快意。
......
“你,你是我们最得意的弟子,一定要,一定要替大师傅全家报仇,杀光定安皇族,切记,切记......”
“师傅!”
大叫一声,夏宇轩猛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然而,人虽是醒了,但梦里师傅惨死的画面,却始终挥之不去,令她坐立难安,心神发怵。
“师傅,徒儿今晚就为你手刃仇人!”屋内,女子紧咬下唇,不知来回走动了多少次,终于她停住身形,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师傅的临终遗言,她如何能忘得了?
夏宇轩曾发誓,让东方族人一个个死在自己剑下,她要用他们的血,祭奠两位师傅的英魂。现在,东方靖远就在隔壁的隔壁,既然他是定安皇族的人,那么她绝不会轻易放过!
躺在床上,夏宇昂脑子里闪过无数个问号:她到底是谁,逍遥抑或是夏宇轩...难道真是自己认错人了吗?
在天牢时,夏宇轩曾被东方祁连毁过容,而她的脸颊却是完好无缺,莫非...莫非她是真正的李芊芊...不,不可能,她若是李芊芊,为何要打听李芊芊的事?
正当辗转难眠之迹,忽闻门栓轻微响动,夏宇昂忙收敛心神,屏息观望,隐约见到一抹白色身影闪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