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清晨,范子键总会独自练习剑法,当袁兴出现在广场时,果然有人身影翻腾,长剑挥舞。“范将军,好剑法啊!”他练得出神入化,袁兴看得兴起,竟忍不住为他叫好。
下一秒,刀剑之声戛然而止,将长剑入鞘后,范子键斜了他一眼,淡淡的问:“有事吗?”想到这人曾要挟自己,心里就老大不舒服。
“噢,差点忘了,靖王现在门外,他说要见少主,所以......”袁兴话未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个久违的声音,“范将军,好久不见!”身姿高挺,俊逸翩然的夏宇昂已经出现在了广场,他的身后是数十名手持刀枪,神情戒备的黑风骑兵。
范子键脸色一沉,转身对上他的目光,语气不悦的道:“你来这里做什么?”闻言,夏宇昂浅笑,神色如常的说,“找萧兄。”
“萧兄?”范子键冷冷一笑,突然逼近几步,“你应该清楚,称兄道弟的日子已经成为过去,现在陵安城有的仅仅是你的敌人!”
毫不在意范子键眼中的敌意,夏宇昂摇头道:“范将军,你错了,无论萧兄真实身份如何,我都不会成为他的敌人。”他叫萧弘也好,叫上官泽也罢,反正是同一个人,这对夏宇昂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将军,何须和他多言,赶快拿下才是!”袁兴立在一旁,出声催促。
“东方靖远,你是少主的仇人之子,即便你不愿为敌,我们也没有理由视你为友。来人,将他拿下。”
夏宇昂略微沉默,唇边一丝苦笑淡若虚无:“将军有恩于我,若是执意如此,靖远可以束手就擒,但前提是...在你发落之前,必须让我见萧兄一面!”或许他真的不该来,尽管他不愿承认皇子身份,奈何在这些人眼中,他永远只是东方靖远。
不过这样也好,他执意要来陵安,本就为了和萧弘作最后的告别。没有夏宇轩存在的时空,活着也是一种痛苦和折磨。害怕了日夜怅然的思念,害怕了独自一人如孤魂般,在黑暗中拼命的呐喊,无助的挣扎......
今天,只要萧弘答应收留赵欣然和小雪,那么他愿意死在陵安,这样既成全别人,又解脱自己。
尤记得从夏宇轩十岁开始,他就决定这一生要为她而活。那些简单而美好的时光,顿时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为了她的安全,他访遍名师,苦学武艺;为了她的爱好,他放弃从政,勤学医术;为了帮她脱险,他不惜用身体去挡横飞的子弹。
起初,关心夏宇轩是缘于她失去双亲,多少搀杂点同情的味道。后来他慢慢长大,懂得了许多,改变了许多,可唯独这份爱分毫未变,亦如信仰般存在于他的内心,且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然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深浓到极点的爱恋,在许多人看来是畸形的,阴暗的,甚至是不伦的!可他还是爱了,用他自己的方式来爱她,虽然不见光明,却也心甘情愿。
“好,我答应你,只是你得等两天。”范子键沉思片刻,终于做出决定,见夏宇昂没有反对,遂命令身后的黑风骑兵:“将他押入帐中,等候少主发落!”
众人离开时,范子键突然叫住袁兴,若有所思的道:“袁副统领,范某虽无权指挥黑风骑兵,但军中之事理当主持,因此靖王的事,你最好依言行事。”众人对东方祁连的仇怨和不满早已根深蒂固,他不希望他们将所有不满发泄到东方靖远的身上。
“将军放心,属下自然明白!”袁兴说完,转身离开。
范子键深叹一口气,眼前闪过那抹鹅黄身影,靖王的到来出乎意料,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抬头望向远方,天,不觉间已经变了,云层翻滚,似要下雨,而他心里亦隐隐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