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盲目的个人崇拜心理真是强大啊,前一阵子打我还跟不要钱似的现在得知我是神女便毕恭毕敬。唐甜心里暗暗吐槽,面上依旧笑颜如花。天音几人依次下了马车由众人簇拥着进了平安城。由于长江水坝崩溃,长江沿岸城市的难民且逃且退的都聚集在附近。外加龙九刻意散布出去的“金蟾出世,未代王尊”,使得兵马在短短几日内迅速壮大起来,隐隐已初步显现出军队的模子。原本的县衙被当做未王临时府邸,经过一番接风宴后,疲惫不堪的唐甜仰卧在床上。身体很疲惫但心思却活泛起来,细细梳理起这几日的所见所闻。
首先无论是众人态度亦是天音所解释过的,大师兄是前朝王室未朝皇子。而师傅则是前朝大将军穆武之女,席上也观察到师姐乃龙九老头儿的女儿,但二师兄嘛……没人提唐甜自然也没有去问。但众人除却师父师兄外竟皆当他不存在一样,或许隐隐还有些防备?李钰至曾说过以二师兄的身份将来执掌武林有五分的把握,难道是武林大家?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唐甜觉得跟他们在一处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在床上烙了一夜的饼。直至第二日清晨,哈欠连天的从房内出来便见到陆星海在院中练剑。
陆星海是天生的练武奇才,手中一把龙吟剑舞得飞快伴随着刺破虚空之音。院中落叶纷飞配合着陆星海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恍若天人。直至最后一式收手,唐甜才站在原地鼓掌喝彩:“大师兄好棒。”陆星海用手擦了把额头上的细汗朝她微微一笑:“甜儿可用过早饭了?”
唐甜摇摇头:“我还不饿……师兄我有事想和你说。”
陆星海走至近前,将龙吟剑收回剑鞘:“你说。”
唐甜咬了咬嘴唇,有些犹豫道:“我想要离开天音派。”
陆星海没有回答,但他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两人皆是一惊,天音的身影快速掠过陆星海直奔唐甜而来:“你是要背叛师门?”
唐甜不敢抬头,两只手紧紧抓住衣角还是坚定的说:“嗯,徒儿实在不爱这打打杀杀的生活。只想要安稳度日,请师傅成全。”
天音怒极反笑:“好啊,没想到我当年竟是救回了一只白眼狼。”
唐甜依旧垂着头,语气平静:“我累了,若不是你们所谓的使命我也不会与王楚此生不会相聚。现在我只求师傅可以将我逐出师门让我日后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
“王楚是何人?”陆星海疑惑道。
“王楚……”想到那个银色面具下温柔的面孔,唐甜心里顿时揪心的痛了一下,又一下。眼眶红红的接着道:“就是少司命。”
“啪”一声脆响,唐甜脸上顿时浮出清晰的掌印。泪水也被这一震缓缓流下。刚踏进院门的扈丝青与樊经纶刚好见到这一场面登时愣住。天音颤抖着指向唐甜:“你。。果真留不得了。”说罢拂袖而去。
陆星海脸上阴晴不定,最终还是缓缓走上前来抚摸着唐甜红肿的脸:“甜儿……你想好了么?”
唐甜留着泪却依旧重重点头,陆星海深吸一口气:“作为神女,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救世神女会唤醒沉睡中的紫微星。你自由了。”说罢也转身离去,只是脚步却有些踉跄。唐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不知自己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站在游廊中呆愣了许久,唐甜迈步走向大门。经过扈丝青身边时,扈丝青抬起手搭在唐甜肩上:“师妹……”却被樊经纶制止住。樊经纶神色复杂的看着唐甜,一挥袖:“你走吧,一直往南走。永远不要再回来。”同时从袖口处飞出一个荷包,唐甜下意识接了。待摸清里面的东西后唐甜深深看了樊经纶一眼,后者却直接扭过头并不看她。
骑在马背上出了平安城,骏马一路疾驰但唐甜压根就没有明确的目的,只是盲目的向南走去。按理说自己如今已经自由了,没有腥风血雨不会担负着救世灭世的大帽子,应该是开心的才对。
“我应该是开心的吧?”唐甜告诉自己。但心中却依旧郁郁,仿佛眼前有一层黑幕遮住了心。这么浑浑噩噩走走停停,两个月后唐甜竟来到了临安。初春的天气应该是依旧有些寒冷,但临安的温度却如同本地的女子一般温婉。当初樊经纶扔给自己的荷包内装着厚厚一沓银票,唐甜很喜欢这里决定在这里倚着西湖开一家酒楼。当初自己的愿望不就是开酒楼当个小老板娘么?
总算沿着自己的蓝图绘属于自己的人生,唐甜扬起一张笑脸开始打起精神满城寻找适合自己开店的地点。终于在跑遍全城之后,唐天找到了心目中完美的店铺—望江楼。这是断桥旁一家三层楼的酒楼,用唐甜的话就是黄金地段的黄金楼盘。可惜早已经是临安城地标性的建筑,每日都座无虚席。跑堂的伙计和打扫小妹都是一水儿的好模样,自己恐怕去做工都不会有人要。正站在门前浮想联翩,却见楼内探头探脑出来一个满脸和气的中年男人,手中提着个桶腋下夹着一张纸。胖男人偷眼瞧了唐甜,见唐甜看过来立马转移了视线。拿毛笔蘸了桶里的米糊刷在墙上,往墙上贴了张纸后男人转身回了酒楼。
唐甜待他进了屋便凑近了去瞧,上下看过之后咧开嘴笑了,这是个外兑告示。原来望江楼因经营不善先老板准备低价外兑出去,唐甜伸手一把扯下告示,又鬼头鬼脑四下眨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发现后撒腿就往酒楼里钻进去。胖掌柜刚挤进柜台便看见唐甜一溜风似的站在面前。
“掌柜的,我要盘店。”唐甜凑近胖掌柜小声说道。
胖掌柜好像早有预料般笑眯眯的邀请唐甜上楼详谈,随掌柜来到二楼雅间,胖掌柜为唐甜打开门却站在门口并未进去。唐甜心中便有计较,想必这望江楼的主人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