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还没等崔福离开,顾氏的声音便传进了屋子里。
“你们干什么,我是相府的夫人,你们敢拦我。”
被关了一段时间,顾氏跋扈的脾气并没有改变多少。
“人还没死呢,哭什么?哭丧么!”崔浩然头有些疼。
“相爷宽心。”慕容柏。
崔浩然最近操劳,身子也亏得厉害。
“把夫人带下去,今晚侍候夫人的下人,全部杖毙。”崔浩然冷冷吩咐道。
崔浩然恨极了顾延鹤,对顾氏也没有什么好脾气。
崔福垂下眼,小心退了出去。
侍卫长问,“老爷,国公他……”
崔浩然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走出了屋外。
侍卫长面露苦色。他是个武夫,只会服从主子的安排,可是,崔浩然并没有吩咐,他要如何做?
慕容柏摇了摇头,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守好这里,万不可出任何差错。另外,派个人去给顾家知会一声。”
从客房出来,夜已深。
慕容柏站在回廊上,望着庭中错落的假山、奇树,月光照在上面,投落一隅阴影,在这寒冷的冬夜里,竟有几分阴森之感。
“慕容先生?”送慕容柏的下人出声询问。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怪石奇峋,虽是人工建造,却有鬼斧神工之妙。
“走吧。”慕容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离开了。
承八和王老二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少爷,他是不是看到我们了?”王老二惊魂未定。
方才,慕容柏的目光,分明是直直落在他二人身上的。
“看到就看到了,大不了打一架。”承八扯了扯身上并不算很合身的衣袍,“这衣服料子真差,穿在身上好不舒|服。”
王老二抽了抽嘴角,这时候,这厮担心的不是被发现了要怎么办,而是衣服的触感?
“你穿着不难受么?”承八问。
王老二回道,“少爷,老二是个粗人,这样的料子,老二以前就是想买也买不了呢。”
崔家下人穿的衣服,可比他们这些穷苦老百姓穿的要好太多。
“你不是猎户嘛,打只老虎逮个熊,虎皮熊皮都有了,会没有好衣服穿?”承八不解。
王老二的嘴角又抽了抽,这厮显然是个完全不知民间疾苦的主。
“让你抽抽,老实回话。”承八一巴掌拍在王老二的头上,“都说靠山吃山,你们家的日子应该是再差也有肉,再穷也有衣才对啊。”
王老二解释道,“少爷,我们只是寻常猎户,可没有你们这一身的本领。你当老虎、熊是兔子野鸡啊,想逮就能逮?再说了,像这种冬天,除非动物们都饿狠了,不然都在窝里不会出来的。”
“这样啊。”承八抓了抓自己的下巴,觉得王老二说得也有道理。
“我记得我们村曾经抓过一个熊,为了那畜生,村里好几个壮丁都受了伤。”
想到那个生他养他的小村庄,王老二的目光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他的亲人,他的伙伴,都留在了这个寒冷的冬天,再也不能和他一起看到来年树上的冒出的新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