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带被他扬手扔在地上,身上的衣裙一松,中衣里隐约能露出她的锦缎主腰,梨婴终于怕了,脸上红得要滴出血来,一边嗫嚅一边颤抖着推他,他一把扼住她纤细的脖颈,俯下她耳边语气轻佻,心里却越发的难受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一路上照顾你的心情?明知道你是我仇家的女儿,却仍然忍不住对你好的心情?你说我靠这博得女子爱慕,我宇文晏凌还没那么多闲心!”
梨婴用力挣脱着自己被他制在头顶的双手,他不想弄伤了她,终于还是松开了她。她抽出手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阵乱打,他毫不闪躲,只是俯在她上方冷眼看她,她怎么都觉得不解气,一通折腾后气喘吁吁地与他对视,语气里全是恨意:“我如何能知道你的心情,从头到尾,你有真正坦诚地对待过我么?”她心里酸楚,闭一闭眼,把视线挪到一旁不去看他,怕自己会在他的目光中忍不住哭出来,“那天半夜我醒来,四下空无一人,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么?怕你被那些追杀的人找到了,更怕你把我扔下了。之后我在院门前看到你和她并肩坐在月下,我听到了自己不该听的谈话,这才发现自己何其愚钝。你既然如此爱她又何必同我做戏,为了能让我更服帖地待在你身边么?”
她侧着脸看向一边,眼睛像个孩子似的眨了又眨,就怕自己抵不住酸涩掉下泪来。她的这句问话泫然欲泣,让他心里的愧疚无处闪躲,有些话说出来就会完全颠覆现状,如果他们二人真的相爱了,她肯放手让他去复仇吗?这个抉择早晚会到来,一边是她,一边是额娘,他即使现在表白了心意也早晚会失去她,并且她届时会更加恨他入骨。与其在相爱之后反目成仇,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保持距离。他心里天人交战,半晌才艰难地开了口,“我与她的感情没办法三两句说清,她身世复杂也颇有城府,我虽与她自幼相识,感情中夹杂的间隙却是永远填不满,你若说我爱她,我承认,尤其是年少时光里,我对她曾经很真挚地动过情。可是如今,与其说是爱她,不如说是依计而行,跟你的感觉很不相同……”
他含糊其辞,她也听得云里雾里,想揪细又理不出头绪,但好在这也算是他在跟她交底。刚才与他争斗了那么久,眼下全没力气去探究太多,又不想错失大好机会,只好哼哼唧唧道:“我问你为何要同我做戏,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只管直白地告诉我。”
她转眼间又回到了软糯的模样,刚才还跟个斗鸡似的把他撩得火冒三丈的人好像不是她。他恨恨地伸手捏了捏她幼嫩的脸颊,蹙眉道:“我对你的好都是出自真心,要怎么说你才听得懂?若真听不懂,就干脆不要捕风捉影胡思乱想,安生在我身边待着,知道吗。”
她咬咬牙,撇过头去,“知道了!横竖我就是蠢笨,回头真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她渐渐放松下来了,茧绸中衣下的身子很柔软,夹带着香气,温驯地被他圈在身下。先前两个人只顾较劲,保持着这个姿势也未觉不妥,如今气氛逐渐平和下来,楼外隐隐的丝竹笙乐都回来了,室内纱帐层叠,香气袅袅,让两个人的情绪一下子都变了味。他身上一僵,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经看到身下的人双颊绯红,紧闭着眼睛伸手推他,“你快下去,我……你硌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