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应景?她窘了一下,抬眼看宇文晏凌,他神态自若,勾唇一笑,“这词不错。”
她轻轻嗯一声,装作不经意地把字条叠起来收好,心里却小鹿乱撞起来。结伴好,神仙侣,留情繁华处。读起来就让人怦然心动,比吃到铜钱欢喜多了。她低下头去抿嘴笑笑,这老板娘怎么那么会写呀!真盼着其他月团里也个个夹着这样的词,也许多看一些这样甜蜜的语句,就能忘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中那份无处言说的辛苦。
蟹子很快做好了,红橙橙的端上了桌。把梨婴看直了眼,不禁暗自吞口水。金风九九,正当蟹肥时。一桌的蟹子个个都金爪黄毛,膏红膘厚,风味上乘。梨婴其实早就饿了,眉开眼笑地伸手去拿,谁知刚触到就惊慌地呀了一声,赶紧收回了手。宇文晏凌正往碟子里倒蘸汁,垂首笑她,“着什么急,烫着小狗爪子了吧?要紧么?”
她尴尬地努努嘴,“不要紧。”说着接过他递来的小碟,里面是调好的姜醋汁。他拿出帕子擦擦手,“你只管等着吃吧,我来剥。”
蟹盖子一揭开,热气蒸氲,黄肥膏白,连宇文晏凌也觉得不错。梨婴眼巴巴地执着箸子等着,却见他手上慢条斯理,把蟹子的各处都拆了个干净利落,给她夹到碟子里,蟹肉大块又完整。她一下就笑逐颜开,迫不及待尝一口,蟹肉细腻甘甜,口感丰腴圆润,伴着清冽温厚的甜黄酒,味道简直美得醉人。
她吃得极欢欣,还不忘摇头晃脑地念诗,“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乘月醉高台,便足了一生矣!”她足了,却苦了宇文晏凌,他剥出来的肉太完整,她几口就是一个蟹。拆蟹的速度怎么也赶不上她吃的速度,他剥出一块儿她就吃一块儿,面前的碟子永远是空的。
欣慰的是蟹子个头大,一个就有半斤多,她胃口再好到底也有个饱,四个蟹子下肚,她满足地打个嗝,总算想起了他,推开他的手,“你吃你吃。”她笑得狗摇尾巴,美滋滋地说:“劳烦王爷了,换我给你剥吧!”
他哂笑着睨她一眼,没接她茬,仍是自己拆蟹,“你这样疏懒的人真适合待在宫里,吃蟹必须有小婢伺候着,在旁边剥好了再端过来。”
她咬咬嘴唇,反驳道:“我不是疏懒,我只是……”说着自己也觉得脸红,眼珠一转,赶快换了话题,“宫中今晚也在吃蟹吧?唔,瞧我给你惹得这些麻烦,都没法让你在家里过节。”
“家里?”他轻笑出声,她递过杯子来,他同她碰了一下,慢慢长出一口气道,“只有小时候我才能说皇宫是我的家,现在那个地方只是我三哥的家。”
他说罢低头品蟹,神情始终淡淡的。她却听得有点惆怅,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莞尔道:“在宫里当家想必也不是那么快活的,不仅要管那座禁城,还要管着整个天下。位子一旦定下,肩上的重担就一辈子都卸不下来了。日以继夜的辛劳,真不如你这般潇洒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