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辕落下脚,底下的人来传信,已经在偏院备好了热汤,说是白华公子早前就提点过的,连香料也亲自选了。
梨婴有点意外,这事听起来比较像宇文晏凌的作风,放到白华身上显得他忒细致了些。刘兔儿已经在旁边发了声,冲梨婴一挤眼,“白华公子真想着您。”
“别浑说。”梨婴把底下的人打发了去,让刘兔儿伺候着入浴。满池的珠兰和白兰花瓣,梨婴捧了把水洗脸,“晏凌也能得闲先沐浴了再去兵营就好了。”
刘兔儿在她背上打胰子,边搓边道,“您是真够心疼王爷的,那位爷再怎么金贵也是个爷们儿不是?没您想得那么娇弱。都要征战沙场的人了,哪有心思去管沐浴不沐浴的。”
“莫不是真要打仗了么?”
“难说。”刘兔儿掬水给她洗发,“我听着孟良在路上说,王爷的意思是没时间拖拉,尽早带着兵把奉天府打下来,把作乱的人押回京城再说。”
梨婴听得直担心,“带兵打仗是好玩的么?这人真是的,一点儿都不为旁人想想。”
“堂堂王爷为当朝带兵,还要为您想?”刘兔儿噗嗤笑出声来,笑话她的傻小姐,“您别指望王爷在这事儿上会迁就您的意思,毕竟他有他的身份。您先多为您自己想想吧,我听孟良说您今儿在车上吐了?”
梨婴往水下缩了缩,唉声叹气道:“嗯,中午贪杯来着,不小心喝多了。怪丢人的。”
“您不快点把身子养好了可不成,就您现在这风一吹就倒的身子骨,怎么伺候王爷呀。”刘兔儿打手巾给她擦脸,“怎么说也是新婚燕尔的,您说是不是?”
梨婴听她语气话里有话,突然想起下午在车上的场景,也顾不上跟她拌嘴了,小脸让水面上的热气熏得绯红,“兔儿,我还想问你呢。我现今也不知怎么了……看见晏凌公子就特想亲近他怎么办?”
“哪种亲近?想跟他亲热亲热?”
梨婴皱着眉琢磨,含糊道,“差不多吧……”
“我的小姐,您总算长出七情六欲了?”刘兔儿一脸欣慰,“从前看您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如今这是让晏凌王爷给您拉下红尘啦!”
梨婴被她唬得头晕,“那我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刘兔儿偷笑,“晏凌王爷整日就在您身边陪着,您还不是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不都成亲了吗,以王爷那习性,您往后想素净都难。”
梨婴努努嘴,“可我觉得我没什么媚骨,好像不能让他动心似的。”想想今天下午在车上,他不就冷静得很吗?梨婴趴在池边叹气,“他见得女人可多了,我觉得我不够。”
“不够什么?不够勾人?我看王爷就稀罕您这清汤寡水的!”刘兔儿歪着脖子看她,“您瞧您这浑身上下,该瘦的地方瘦,该肥的地方肥,这都不够勾人还得什么样儿?要我说,您顶多就是经验不足,可是只要现在开窍了就一切好说,男人在这方面都喜欢热情的,您大不了也热情点儿!”